当天晚上,谢尧亲自送谢秀雅回豫亲王府,不过没有进门,送到门口就离开了。饶是如此,谢秀雅依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谢尧定是想通了,所以对她温柔备至,关爱有加。
谢秀雅脑海中全都是谢尧那张姿容绝代的脸,和风雅翩然的身姿,就连豫亲王妃一再追问她为何回来的这么晚,谢秀雅都置若罔闻。
谢尧从豫亲王府离开后就一路直奔昌平侯府,他今晚一定要找锦妤问个清楚,没有肯定的答案,他过不了心中的这个坎。
苏介然听到荣王造访后惊得从凳子上一跃而起,不敢置信地问苏夫人:“夫人,现在什么时辰了?”
苏夫人也很意外,他们都收拾妥当准备就寝了,荣王怎么会这个时候突然到访?实在不合常理。
“老爷快去看看吧,兴许荣王有急事找你呢。”
苏介然一边穿外衫一边说道:“不可能啊,我和荣王素来没什么交情,见面也不过三分礼,他会有什么事找我。”
苏夫人帮苏介然扣着扣子:“明天就是朝圣节了,一大早咱们全家都要出发前往护国寺,老爷凡事都要斟酌再三再做定夺呀。”
苏介然皱着眉往外走:“我知道,荣王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先去看看,夫人你先睡。”
怎么可能睡得着?苏夫人命人加了盏灯,心神不宁地坐在榻上等苏介然回来。千头万绪中陡然想到了锦妤,听说锦妤今天去了荣王府,回来后就一直没出过自己的院子,这和她平时坐不住的样子可不一样,荣王该不会是为了她而来的吧?
苏介然快步走到前厅,看到谢尧欣长的身子孤立在门栏之下,正望着满天繁星发呆。
“微臣见过荣王殿下。”苏介然进门就行礼。
谢尧转身,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惆怅和失落。
“苏侯爷不必多礼,深夜来访,叨扰到您了。”
“王爷千万不要这么说,微臣惶恐。王爷请上座,来人,看茶。”
谢尧抬手制止了苏介然,眼神扫过伺候在场的下人们。
苏介然了然,连忙将下人们全都屏退,这才发现谢尧竟是独自一人来的,身边连个侍卫都没有,不免更加忐忑不安了。
谢尧看出苏介然的疑惑,待人都走尽,往前一步,直视苏介然,开门见山地就说:“苏侯爷,本王要见阿妤。”
苏介然当场愣住,不敢相信地问:“王爷这个时候要见小女?”
谢尧态度坚决:“对,本王现在就想见她。我知道这个要求十分唐突,侯爷放心,方圆十里我都派了人监视,不会有人知道我来着找她的。劳烦侯爷请阿妤出来,我有事要单独和她谈。”
苏介然瞠目结舌,纠结万分地说道:“王爷有令微臣不敢不从,只是现在天色已晚,小女都睡下了。不如等到明天,我让她亲自去给王爷请安,可好?”
“不行。”谢尧坚持道:“我寅时便要进宫伴驾通行,等不到天明。”
苏介然很是为难:“不知王爷找小女,是公事还是私事?若是公事,那我即刻就将她带来。若是私事,小女尚待嫁闺中,实在不适合这么晚和外男相见。还请王爷多多体谅,毕竟女子的名节大过于天。”
谢尧脸色渐沉,克制着怒意说道:“是私事,侯爷既然是为了阿妤好,应该不希望闹得人尽皆知吧?本王不介意亲自进去找人。”
这就是没有权力的体现,今天若是太子前来,他苏介然敢这么拦太子吗?
谢尧神情严厉。
苏介然没想到以守礼温和著称的荣王殿下居然会如此不讲理,震惊地瞪大了眼,就差没有去扯谢尧大脸皮,看看来人是真是假了。
“王爷的要求实在有些强人所难,请恕……”
“阿妤对本王下药,苏侯爷想本王将这事交给皇上处理吗?”
“什么?不可能!”
苏介然当场炸毛,想都没想张口就反驳,谢尧这话给了他极大的惊吓,苏介然连连退了好几步。
谢尧苦笑,语气萧瑟:“是啊,本王也希望这不是真的。”
苏介然斩钉截铁地对谢尧说道:“王爷,这里面肯定有误会,阿妤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的。王爷一定要查明此事,还小女一个公道!”
苏介然紧张不是因为担心锦妤真的对谢尧下药,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他更担心的是前几天围场比武才出现了刺客,今天谢尧就说锦妤对他下药了。如果有人故意要把这两件事关联起来,再在锦妤身世上做些文章,那锦妤就算有嘴说烂了都难洗清白。
万幸陈明现在是他苏家的女婿,就算真有人要陷害锦妤,从而陷害苏家,那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千机阁的查案能力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
然荣王不是普通人,他能只身一人前来就证明至少他没有证据,而且也不打算将事情闹开,苏介然稍稍安心了点。
谢尧冷笑道:“侯爷要是依然坚持不让本王见阿妤,本王只能用其他办法让她出来了。”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苏介然不得不妥协。
“好,王爷稍等,微臣这就去叫小女。”
谢尧做了个“请”的动作。
锦妤没有睡,古代没什么夜生活,夏日炎炎,就算夜里也闷热得很。她睡不着,拉着小九和晚初捉萤火虫玩,听到苏介然找她,也是相当意外。
“爹还没睡?”锦妤晃悠悠地走出来。
苏介然一见锦妤就心疼不已:“阿妤啊,爹快要睡了,但是有人没睡呀。荣王要见你,说你对他下药,正在前头等你回话你。你别怕,爹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是你若不去见上一面,爹怕他会对你不利呀。”
“什么?下药?”锦妤简直像在听一个笑话,“我干嘛要对他下药?他的命还是我救回来的呢。”
“就是就是,爹爹也是这么想的。但荣王有备而来,一口咬定是你对他下的药,一定要你亲自去见他。爹爹想着不去显得咱们理亏,爹陪你一起去,他要敢冤枉你,管他什么皇子平民,我昌平侯府也不会好欺负的。”
锦妤被苏介然慷慨激昂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蹙眉沉思,突然打断了苏介然:“等等爹爹,我好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爹爹你不用陪我去,他来的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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