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觉得不对的,不是自己不敢面对一些事情,而是觉得自己这时候脑海中浮现那些记忆,有些不对劲。
说真话,对于这些理不清斩不断的事情,白楚确实害怕去面对。
害怕去面对的事情,一直藏得很好,让白楚自己都以为,这事情并不存在。
一直以来,都藏得很好的事情,被幻境所引出来,等到清醒过来,应该继续将之藏起来,并且藏得更严实才对。
会藏得更严实,也就意味着这事情即便能想起来,也会刻意去将之遗忘。
明明就算被动忘不了,也该主动去装作忘记的事情,却被记了起来,白楚越想,就越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看了看那布满裂纹的棋盘,还有对手脸上那一抹得意的神情,白楚不由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在背后动了手脚。
衍化出了这棋盘,在面对幻境上,白楚判断了出来,对方和自己一样,得不到任何的优待。
但,对方能不能做手脚,这事情可还没有定论。
做手脚,未必是要让自己从中获得什么优待,让对手出现些问题,也可以间接让自己占到好处。
是不是做了手脚,白楚无法直接判断出来,可间接的判断出来,还是可以的。
获得了胜利,又不是靠自己更强的意志力赢下的,该有的应当是庆幸才对。
应该显出的是庆幸,却显出的是得意,实在让人不能不怀疑,他是不是在背后施展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为自己成功瞒天过海而得意。
“慢着!”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虽没有直接的证据,白楚还是喝止了对方将棋盘散去的动作。
“愿赌服输,小道友要耍无赖?”
看着白楚,他的对手义正辞严的把自己给立在了大义的一边。
话说得很有气势,换了一个纯粹靠自己主观臆测,而没有切实证据的修士,听到这话,说不得还真就退缩了。
可惜,他对上的是白楚,做事并不为所谓的规矩所限制,哪怕是出尔反尔的事情,只要对他有好处,就做得出来。
“愿赌服输,可十赌九骗,这被骗输的,可是难以让人服啊!”
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即便没有在证据,也肯定有问题的白楚,明确表明这输自己不服。
“你想怎么样?”
心里有鬼,那修士一点都不敢与白楚争,目光躲闪的询问起他想怎么样。
“继续下下去,这棋分胜负,也分生死。”
之前是觉得这法子可以免去一场恶斗,所以选了它,经历了一连串的幻境,想法改变了一些,白楚决定来个不死不休。
被弄得认了输,白楚也是明白,有些事情,逃避真的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法子。
不能逃避,那就面对好了。
直接从逃避,转为正面面对,这么大的转变,白楚没法子完成,但从逃避转为侧面面对,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侧面面对,法子很是简单,眼前就有一个上好的门路。
现实里不好做的事情,幻境里却是可以做的,即便做错了选择,也还有无数再来的机会。
哪怕陷入幻境,会把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幻忘记,但清醒之后,完全可以对身处幻境中所做的选择进行分析,而后构建出一个合适的面对方法。
一连两次,被构建出来的幻境,都和一件事沾着关系,再度进入幻境的话,白楚相信,面对的还是和这事情沾边的。
需要幻境,这棋局,白楚自然不能让对方收起来。
“怕你不成,轮到你了,落子。”
心里有鬼,为了不暴露,白楚的对手话听起来反倒说得越来越有底气。
他话刚说完,白楚再度抓起棋子,然后丢在了棋盘上。
看着他双目失神,明显已经进入幻境之中,那人小声的诅咒了起来。
他期望,白楚不能从幻境中挣脱出来。
这样的话,他就不用再落子了。
之前的幻境强度,已经能够弄死他了,遇上更强的,他挣脱的可能很小。
就为了一点东西而引出的麻烦,把命搭上,此人认为半点不值。
所以,若是诅咒没能生效,这棋局也将结束。
摆了对手一道,引得他认输了,结果对方不知道那根神经打错,硬是要继续。
对手硬气,不是问题,下棋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也还可以认输。
付出的,不过是一点东西,认输两个字还是可以轻松说出来的。
话分两头,从睡梦中醒转,白楚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好像宿醉醒来一样。
酒喝多了,会忘记一些事情,不知道具体喝没喝酒,但感觉上像是宿醉未醒的白楚,和喝断片了一样,醒来之后,忘记了一些事情。
坐在地上想了很久,白楚才记起来,被自己遗忘的事情是什么。
五行之灵已经尽数到手,现在是到了将它们炼制成魂的时候了。
记起了这事,只当自己确实喝了酒的白楚,狠狠拍了拍脑袋。
长着脑子,认定了一件事,往往自己就会自行将一切需要补足的东西给补上,即便这事情从未发生过,最后在大脑的帮助下,会被完善成一件曾发生过的事情。
对于是否喝过酒,有过量饮酒的特征的白楚,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至于没酒气什么的,他将之归结于睡得太久,酒气已经散干净了。
而值得喝得这么多的理由,也被他的脑子自行补足了,五行之灵齐聚,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喝死都不为过。
把认为该记起来的事情记起来,继续做了好一会儿,让自己彻底清醒之后,白楚才动手做起事情来。
五行之灵炼魂,没有练手的机会,可白楚第一次炼制,就一点差错的没有出现。
炼完魂,帮着挡下雷劫,白楚随即进入灵玉空间,将避天棺给取出来。
这一方天地的人,从长眠中苏醒过来,那也得是在这一方天地才行。
进到灵玉空间里,白楚当即愣住了。
原本只有一具的避天棺,竟成了两具。
避天棺这东西,炼制起来,难度没有五行之灵炼魂这么难,但也不简单。
活了几十年,就能炼出一具,白楚都给自己冠以机缘巧合四个字,炼制出两具,再活个一万年或许有可能。
近乎不可能出现两具,却出现了两具,弄得白楚是一头雾水。
疑惑轻也好重也好,只要里面有一具躺着萧月茹,那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将两具避天棺都打开,白楚随即愣住。
两具避天棺里都躺着人,其中一个是萧月茹,而另外一个,则是秦红莲。
愣了一会儿,白楚最终还是扛着装着萧月茹的那具避天棺出了灵玉空间。
出去后,已经炼制出来的魂,却迟迟没有打进她的身体里。
犹豫了很久,装着秦红莲的那一具避天棺,也被去了出来。
两具避天棺并排放在一起,手握空白之魂的白楚,目光不住的在两人之间交换着。
站着犹豫了好几天,因没法子做一个抉择,而彻底崩溃的白楚,毁去了手中之魂,而后取出斩元剑,斩向自己。
两个都死,只能救一个,究竟该救谁,没法子做出选择的白楚,觉得随着她们一起长眠,才是最好的选择。
大家都死了,自然不必纠结应该救谁。
斩元剑落在身上,白楚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一双眼皮,也越变越沉。
双眼闭上,失去了知觉不知多久,白楚耳边蓦然响起了胡琴声。
胡琴声响起,诸多记忆开始从脑海中涌现出来,白楚慢慢记起这一切都是假的。
记起自己是身处幻境,正准备破除幻境出去,白楚却惊奇的发现,幻境已经被破去,眼前看到的,是一张破碎的棋盘,还有落在上面的黑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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