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已经开始了对天下的布局,校事府也终于开始了行动。
许褚带着大部队已经去往了长安,史阿作为辅助也跟了过去,在李昊正式前往许都清理那些人之前,他们还有两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一就是清理掉长安的各种隐患,关中诸多地方,最终要的就是长安和洛阳(雒阳),剩下的其他所有地方,只需要锁住潼关便能卡住关东和三辅的前进路线。
同样卡住了西边的散关,整个雍凉也难以攻入,至于南边的武关和北边的萧关,只要锁住了这东西南北四关,关中就能稳如泰山,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哪怕关中萧条到了千里无人烟,依旧是最为重要的几个地方之一!
同样的道理,锁住四关之后,想要掌控关中的话,也只需要控制住长安和洛阳即可,这是大汉的双都,将长安和洛阳控制住之后,西可遏制汉中西川之地,南可压制宛城荆州之敌,可以说得上是两大要害之地。
此时洛阳上下已经初步清理过了,并且有李昊亲自坐镇,剩下的就是夺下长安的校事府之后,从新在用校事府的探子在里面布局,这样整个关中就控制在手中了,日后曹丕就算定都于洛阳也就足够了。
所以在做第一件事之前,李昊必须先要将关中之地弄好,否则剩下的事情,他没办法做!
此时曹丕回到了灵堂之中,继续给先王曹操守灵,同时也算是陪伴他的母亲。
另一个方向,李昊拎着两壶好酒来到了一处残垣断壁之处,这是当年火烧洛阳留下的痕迹,当年董卓逃离洛阳之后,便将洛阳一把火烧了,虽然这么多年重要一直从司隶校尉开始,一点一点的重建关中,但是也还是有很多地方没能修整完毕。
李昊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家伙在这里等着了,或者说李昊就是专门来找过来的。
“就知道你这个家伙在这里!”李昊拎着酒做到了那人的身边,十分自来熟的将酒坛子拍开,一坛自己喝,另外的一坛美酒递给了旁边的那人。
“你不该来的!”那人沙哑着嗓子,接过了酒坛,却是没有道谢,“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你我认识,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变化太大了,师兄都要差点认不出你来了。”李昊突然笑了一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的同时,也有些唏嘘,“受了不少苦吧!”
“还好,至少算得上很值得!”韩龙听到那声师兄之后,也是轻笑了一声,“抱歉啊,当初没能....让王庄师兄受了很多的罪。”
“我们去看过了,不用多想,这本就是命中的劫难,若非是我等计划中出了漏洞,阿壮那个家伙也不会碰到那些该死的家伙,也就不会被那个老东西杀了的,你能为他报仇,我们需要谢谢你!”
“师兄!”韩龙突然低头嗤笑了一声,“他们还好么?以后还会好么?”
李昊知道他问的是谁,对于这些,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鄢陵候已经回去了,据说是回到了鄢陵,只带走了他的兵器和马匹,也已经开始了闭门谢客的生活,某家昨日让校事府的人查探过,今日消息已经传来了,鄢陵候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生活,据说和夫人生活的十分开心。”
韩龙低下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本来想在为曹彰报一声可惜,但是现在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说其他的,便是和他的夫人能够重归旧好,这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三公子鄢陵候曹彰,作为曾经的一个并不算受重视的皇子,他的夫人并不是大汉中原或者是哪里的一大世家的小姐,也可能是没有哪个世家愿意和这位莽撞的三公子联姻吧。
所以他的婚事一直是先王很头疼的事情,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去逼迫麾下的臣子,这种事情曹操也是干不出来的,所以最后在某一次和江东会晤的时候,曹操突发奇想和江东联姻,然后曹彰,和江东孙权的一个侄女结合了。
堂堂中原曹氏的嫡子,哪怕不是嫡长子,那也算得上是一个明面上的大人物了。
但是他的妻子不是孙氏正统,甚至不是孙坚的直系传人,就连陆逊这么一个江东四大家族没落了的家伙,都能娶到江东孙伯符的嫡亲女儿,堂堂曹氏之子曹彰,娶到的只是孙文台侄子孙贲之女。
虽然说,曹氏并不将就门当户对,更加看重女子的贤良淑德,就如同卞夫人一般,哪怕只是贱户出身的歌姬,但是仍然稳坐曹氏大妇的位置,不过堂堂曹家子的岳父,不过就是讨掳将军,兼任豫章太守,这着实是有些丢人。
不过虽然这门亲事当初被很多人调笑,但是作为一对新人的他们却是没有和其他人想象的那般,相敬如宾,平淡如水。
孙氏,哪怕是旁系的孙氏,那也是江东猛虎的孙女,侄孙女也是孙女,据传闻,这二人谁都看不上谁,洞房花烛之夜,两个人直接大打出手,特别是自幼便以勇武闻名于世的曹彰,第二天眼睛是青的。
当然,孙氏第二天直接就瘸了,看似是曹彰赢了,但是孙氏彪悍的名声还是声名远播,为了这个,两个人在家里几乎是天天上演全武行。
据说哪怕是孙氏怀里第一个女儿的时候,这两个人才在家中舞刀弄枪的,险些将家里的房子给拆了,便是那庭院中的树木,自从那位孙氏嫁过去了之后,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当然,鄢陵候曹彰的武艺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提高!
不过这两个人看似是这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明眼人都知道两个人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当初曹氏称国公之后,魏公国初立,便有不少人开始在三个嫡子之间挑拨离间。
竞争最激烈的就是二子曹植和嫡长子曹丕,其中曹植麾下的丁仪兄弟最是凶残,丁仪作为曹植的爪牙,在曹植得势之后,第一时间冲进了校事府的圈子之中,想要在校事府搏出个位置来。
为此,丁仪不惜栽赃陷害诸多大人物,其中崔琰和毛玠便是收到迫害最深的人,丁仪最得势的时候,不敢说这天下,至少曹氏麾下,几无有人敢和他为难。
然后志得意满的丁仪喝醉了,当街辱骂了曹彰,其实也算不得辱骂,就是说曹彰只是有着匹夫之勇,乃是一莽夫而,征战沙场只会冲锋陷阵也就罢了,若是为将为帅恐怕会耽误大军的性命!
就这么一句话结果让出来逛街的孙氏听见了,然后全邺城的人都看到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手持一把大刀,满大街的追杀一个披头散发的青衫文士,然后那文士一路冲进了世子府,然后世子府的大门塌了,院子拆了,便是正在吟诗的曹植都被一脚踹出一丈远。
然后丁仪看见曹植拦不住发了疯的孙氏,便一路冲了出去,这次他冲进了校事府刚刚收拾好的总部之中,在他看来,孙氏哪怕再疯癫,想来也不敢冲击校事府的。
然后校事府那两扇崭新的大门就在丁仪的眼前碎了,最终在孙氏将校事府弄得鸡飞狗跳之时,终于有人出手将她拿了下来,并且关进了校事府的大牢之中,不过鉴于曹操不在,并且曹彰还活着,没人真的对她做什么。
然后气儿还没有喘匀的丁仪就看到了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一幕。
当曹彰知道自己的夫人被校事府拿了之后,甚至都没有问原因是什么,带着跟随自己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百余亲兵,一路横冲直撞的杀向了校事府,便是当时负责驻守邺城的夏侯惇都没能拦得住他。
知道自己夫人被擒了的时候,曹彰让邺城的百姓见识到了什么叫疯狂。
校事府发生了自戏志才先生创建校事府这个机构以来的,十余年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人生生的拆了总属衙门!
那一天所有校事府的人脸色都十分的难看,一方面是因为校事府在他们手中,被人拆了衙门,别说已经碎了的大门,便是那刚刚挂上还没捂热乎的匾额都被曹彰一方天画戟给劈了!
校事府衙门十七间房子,除了牢房之外,被曹彰生生拆了十六间,那天校事府的脸可以说是丢尽了!
最特别的是,他们脸色难看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衙门被拆了,更是因为他们被揍了,实打实被曹彰带人狠狠的揍了一边,校事府之人,的确是经历过严苛的训练,而且对付一般的悍卒也是没有问题,前提是,这批悍卒中不包括有曹彰这么一个另类!
那天若不是曹丕得到了消息,赶紧从府邸里赶了过来,曹彰真的敢在校事府里杀人,不要觉得校事府在其他人眼中多么的危险,多么的让人不敢直视,在幼年就敢火烧曹府的曹彰眼中,杀不杀他们不过就是自己一念之间!
丁仪那天被曹彰的夫妇两个真的给吓住了,在他看来,曹氏的威严是曹操一个人带着曹氏的宗亲大将们闯出来的,丁仪从来没有发现过,曹家的二代之中还有什么人物,曹彰是第一个,让他感到恐惧的人!
最特别的是,当曹彰将自己的夫人救出来之后,两个人还是谁都不搭理谁,孙氏一个白眼接着一个白眼,一句接着一句的数落着曹彰,说他不问清楚就这么冲动,难怪别人骂他是一个莽夫云云的。
最后被自己夫人数落了一个多时辰的曹彰,怀着满肚子的怒火,再次冲上了战马,然后这次他没有带着麾下的士卒,凭着自己,冲出了夏侯惇派出的大军包围圈,然后冲进了他二哥曹植的世子府。
再次在邺城百姓震惊的眼中,将他那个正如日中天的二哥曹植的世子府,给砸了一个稀烂,然后想要来阻止曹彰的士卒全都被他一顿暴打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进来阻拦了。
然后曹彰当着全邺城百姓的面儿,当着随时可能当成王世子的曹植的面儿,将曹植的心腹丁仪给暴走了一顿,将丁仪打的鼻青脸肿的同时,也保证他三个月不能下床,这件事可以说的上是,给很多人都出了一口气。
尤其是当曹彰将方天画戟的锋刃架在自己二哥脖子上的时候,那一幕真心的震慑住了所有看戏的人!
因为这件事,曹丕因为劝阻有功,在某种情况下保住了校事府的面子,所以不但在曹操心中有了更好的印象之外,事后曹操也将曹丕的剑术老师史阿放到了校事府之中,算是对他的一种嘉奖。
曹彰因为太过于放肆,直接将他送到了边疆,同时因为曹操有意将蔡文姬迎回来,所以干脆就让曹彰去将朔方打下来。
为了这件事,孙氏和曹家的三公子曹彰大闹了一通,虽然曹彰是为了给自己的夫人出气,但是他太过于冲动了,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将自己给弄到了远远的边疆,这在孙氏看来,就是得不偿失,为此两人还大吵了一架,从那之后,孙氏哪怕给曹彰生了一个儿子,也不再和他说一句话,就因为孙氏觉得曹彰太过于冲动鲁莽了。
同样,颇为好面子的曹彰这些年将大汉的北部边疆打了一个圈,所有的异族几乎打了一个遍,但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尤其是他被封为鄢陵候之后更是得寸进尺,孙氏在邺城,他就回鄢陵,孙氏去鄢陵,他就回邺城,不过这么多年,曹彰也从来没有再找过女人,两个人就是谁都不理谁。
“鄢陵候能够这般....也算是一种幸运吧!”韩龙苦笑一声,大口的喝了一口酒,他有过婚约,但是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好久好久了吧,他都忘记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子了。
这么多年,除了习文练武,要么就是杀人游历,哪里有什么女人的经历,他不懂男女之事,也不懂为什么孙氏和曹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他觉得,他们两个人应该很在乎对方吧,至少这个大汉的人都知道。
不能在孙氏面前说曹彰一句不好,否则会很惨,更不能在曹彰的面前说孙氏一句坏话,因为你很可能话都说不完。
李昊也是点了点头,能够这般,对于曹彰来说未必不是一种幸福,他们之前都以为曹彰想要封王称帝,想要和曹丕乃至曹植一样,争夺那个魏王之位,争夺那个天下。
但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李昊他们突然发现,他们或许都错了,就连曹彰自己可能都错了,曹彰向往的不那个什么魏王的王位,而是想要能够一直在沙场上征战,在边疆继续杀敌。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了曹彰为了西凉的叛乱,不顾随时回出现的机会,连想都不想的就冲进了雍州,当时在雍州主事的张既,听到曹彰杀到西凉之后都愣了。
甚至张既都忍不住再想,是不是这位一直在外为将的三公子曹彰是不是突然想着玩点什么刺激的事情了。
不过当他知道曹彰没有去别处,也没有招兵买马,而是直接冲向了西域四郡的时候,张既愣住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所有有机会争夺那个位置的人,都恨不得隐藏实力,给对手致命一击的时候,自家的这为三公子,居然豁出性命在张掖等地拼死奋战!
尤其是当曹彰冲到了西平,亲冒矢石差点一战将西平攻克的时候,张既愣住了,官宦大半生的张既,这些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见过了太多的是是非非,但是曹彰是第一个让他一眼就能看到底,却是怎么也看不懂的人!
包括李昊等人也是一样,对于自家的这个主公,他们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底,或许在战场上他所向无敌,但是他的谋略和心机却是太过于弱了,不能说他没脑子,他经常会灵光一现。
但是他却不用,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更加喜欢战场的原因吧,他不想和任何人勾心斗角,他只喜欢和敌人耍弄心机计谋,在他看来,他的那几位兄弟不是敌人!
所以,李昊明知道曹彰做的是错的,也愿意帮他继续走下去,张琛等人明知道曹彰这么做不对,也愿意让他继续,和他继续征伐下去,张既明知道曹彰冲到西凉是妄动,是无礼。
但是张既仍然替曹彰将这件事情扛了下来,同时,几乎已经准备致仕的张既再次将兵马带了出来,披上了他多年不再穿戴的盔甲,然后带兵直接进了西凉,汇合了苏则,告诉苏则,给他敞开了打,要是苏则不能将西域再次给打通了,那他张既就要将苏则给打通了!
“其他的几位师兄....都还好么?”韩龙还是不太放心,再次问了一边,“一晃你们也出来有些年头了,没想着回家看看家人么?我记得牛师兄的孩子刚出生不久吧。”
李昊一脸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次的微笑不是之前的那种招牌式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
韩龙看不出区别,但是韩龙能够感受的到,李昊这次的笑容,不一样! “刚刚也得到消息了,张琛这个家伙运气应该是最好的,受奉昭武中郎将,回朝中任职,樊泽转了文职,入尚书事,不过某家估计最后能够给他一个侍中就算是不错了,或许日后能够去某个府里当一个主簿什么的!”
李昊说的十分轻松,不过韩龙还是感觉出来了一抹苍凉,当初他们随老师出山,为的是孝心,但是入世之后,他们想要的是仕途,为的是名利,但是现在他们明明刚刚起步,却要和曹彰公子一样,终老一生。
“牛二那厮现在正式改名了,毕竟一个领军大将成天牛二牛二的喊着,实在是难听,他现在叫牛珲,他一直在鄢陵候麾下指挥大军,算得上是名声最大的,之前听那位大王说了,若是老牛愿意,就让他留在西凉,毕竟那里也算是他的家!”
韩龙低头喝酒,沉默不语,便是李昊也是一样,说完之后便开始了喝酒,不多说话,也不想多说话了。
他们几个人中,论起来只有李昊的根底最难看,他们都是西凉董家的余孽,算起来谁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谁让李昊的父亲是李儒呢,作为大汉的博士,干的却是毒杀少帝的活儿。
这么一条,就足够让他死千百回了,李昊作为李儒的儿子,就算他给了曹丕执掌校事府也没有关系,他有一条致命的地方在曹丕的手中就够了,这可是足够让他身败名裂的事情。
而且毒士之子,这个身份对于曹丕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重要了。
两个人将酒喝干之后,韩龙不知道为何,今日变得有些睡眼朦胧了起来,嘴也颇有些干渴,然后很快,他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直到他昏睡过去之后,李昊才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的残垣断壁,看着头顶的天空,再看看身边已经昏睡过去的李鍪,“小师弟,为兄这辈子注定会臭名远扬了,但是你不行,老师的麾下,不能都是污名之人,你不能再让老师失望了!”
说完之后,李昊便转身离去了,然后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突然出现了一队校事府的探子,然后将韩龙架了起来,并且快速的送到了一辆马车之中,然后快速的离开了洛阳。
之前李昊和曹丕已经决定好了他们校事府要做的两件事情,这两件事关系到曹丕的未来。
如今曹丕已经是魏王了,而且现在先王曹孟德初死,此时西川实力大损,江东大将多有故去,现在江东和西川都顾不上中原,但是若是再不抓紧时间做某些事情的话,那么许都城中的那位可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当今天下,虽然孙仲谋比曹操和刘备都要小上一辈,但是他接手江东的时候也才十八岁,这么多年他的地位已经在江东稳如泰山了,这些年的锻炼也已经让他手法老道,不输他人了。
相比江东和西川的那两位,曹丕无论是威望还是实力,都相差的太远了,而且曹丕还没有先魏王曹操的那份儿果决,单单凭借一个曹丕,真的不敢说能够压制的住三方势力。
所以曹丕唯一的好办法就是,在江东和西川反应过来之前,用最快的速度将许都里的那位拿下来,不过再次之前,他必须要将那些忠于汉室的大臣再次清洗一遍,否则日后恐怕会坏了大事!
大汉已经经历了数百年的风风雨雨,千万不要小看大汉的那些忠臣,那些人真的可以做到不怕死,不惧死,不说其他人,就说曹丕的妹妹,当初伏皇后身死之后,曹氏为了更好的掌控大汉,魏公曹操便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刘协。
但是一个从小被自己爱护的女儿,进入了大汉的后宫之后,很快就站在了刘协的身边,虽然刘协对这个曹皇后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好脸色,对她也十分的厌倦,连话都不想和她多说。
但是曹氏对刘协却是无比的忠心,甚至数次为了刘协不惜当堂忤逆亲生父亲曹操,还和曹操当堂对峙,数次让曹家自己下不来台,只是可惜了这么贞烈的女子,到了都没能换来刘协的一个笑脸,最后只是落得遍地的嘲笑。
甚至连同曹宪一起嫁入宫中的那两位曹氏女也是对汉室十分的忠心,这就让先魏王曹操和现在的魏王曹丕都很为难了。
所以曹丕现在想要给大汉改朝换代的话,不单单要三请三辞将表面功夫做足,更是要将汉室的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都揪出来,都清理出来,不为别的,主要是他们真的太能添乱了。
从曹操当上大汉的丞相的那一天开始,那些所谓的汉室之臣就没有停下闹腾过,开始的做法还是比较糙的,就是硬碰硬的和曹操打,然后被曹孟德收拾过几次之后就老实了。
然后他们经过学习和改正之后,这些汉室之臣变了,变得更加的狡猾了,他们学会了联合皇帝,然后联合诸侯,学会了和诸侯里应外合!
曹操到死都没有想明白,自己为大汉丞相和袁绍,刘备,马腾他们这些人为大汉丞相,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么?难不成那群人天真的以为,只有他曹孟德一个诸侯是野心勃勃之辈?
在这种办法也失败了之后,那些大汉的忠臣再次学习到了新的知识,或许是血与火的教训太大了吧,那些汉室之臣学会了自己掌兵权,先给曹操报之忠心,然后换取兵权之后,再联合大臣,然后....杀人放火!
到这一步的时候,曹操对他们的忍耐几乎是到了极限了,不但对他们下手更加的狠辣了,就连已经有了身孕的伏皇后都没放过,无论刘协多么费力的恳求曹操,最后都没能换取自己妻子的性命!
从伏皇后之事过后,刘氏和曹氏之间的裂痕就彻底的敞开了。
然后汉室的那些大臣隐藏的更加深了,而且动手也更加的隐晦了,他们已经不再只是发动兵变,张嘴怒骂,联合士子对曹氏口诛笔伐,他们开始学会了下毒!
当吉平都开始动手的时候,曹氏就知道,大汉的气数已经尽了,虽然说到了那个份儿上,只要能够成功,用什么方法并不重要,做世界就应该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一个朝廷,一个皇帝,作出了让太医下毒这么腌臜的事情来,就算胜利了,他的王朝也不会长久,因为他的心已经小了。
关羽威震天下的时候,遍地狼烟,处处暴乱,再次让天下看到了那些忠于汉室之人的力量,就一个穷酸士子,区区魏讽就算他是天下名士,可是又无兵无权,他竟然敢组织人马强攻邺城,然后和关羽相呼应!
当有人投降之后,将魏讽的计划和盘托出之后,曹丕都惊呆了,从邺城到荆州,几乎横跨了半个大汉的疆域,魏讽是有多么的不知兵事才敢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但是就是这么蠢的计划,居然真的有人听,也居然真的有人愿意为了这个计划心甘情愿的送命,当曹丕问道他们到底是为何的时候,他们只说了一句话,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机会了,若是失去了这次机会,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当曹丕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一定要对汉室的那些忠臣良将动手了,否则那些已经疯狂了的家伙,若是在自己日后和孙刘大战的时候在背后给自己捅刀子,那真是要让自己措手不及啊!
所以校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以魏讽为突破口,将那些汉室的忠臣和那些可能是汉室的忠臣,一一拔除,不为别的,就为了日后曹氏江山的稳固,大汉也要亡了!
李昊回到校事府临时办公的地方,他算了算时间,此时自己的小师弟想来是已经离开了,在现在这种漩涡之中,将他安全的送走,应该是他这个师兄唯一能做的。
自己一个人背负骂名就足够了,若是小师弟也背负屠杀汉室的骂名,那么师傅真的会被他们几个不成器的家伙给活活气死的。
校事府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扫汉室重臣,那么第二件事,就是李昊现在要让韩龙去做的,将西凉从新安排,之前听史阿说,自家的这位小师弟做得还不错,上庸都有他的布局。
不过凭着李昊对他的了解,这种事情自家老师肯定不会做的,但是自家老师一定会给他物色一批帮手,至于是谁不重要,但是想要找到他们却是不难。
“将这封信送到南阳,交给田豫将军,让他将南阳校事府的事情详细的告诉某家,同时告诉他,南阳乃是重地,校事府日后会重点布控,这一点希望他能理解!”
“诺!”
李昊看着那人拿着信帛离开,心中也算是略微踏实了一些,当田豫看到了那封信,一定会和自己的老师联系的,到时候自然会有他们的帮手去找自己小师弟的。
至于校事府布控之事,李昊也没有瞎说,曹丕现在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来了洛阳他不打算走了,估计日后定都也会是在洛阳,那么南阳郡就变得十分重要了,俗话说宛洛之地,说的就是南阳郡的宛城和关中的洛阳!
将宛城的消息都整理好之后,李昊揉着自己的额头,伸手找来了一个探子,现在他身边可没有什么亲信之人,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不过这样也好,一张纯白的布帛,才好让他尽情的挥洒。
“韩龙那里如何了?”
“回大人,判官已经出城了!”那探子看到这位阎王爷召唤自己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嘴一瓢话都说错了,“不是,韩龙都伯现在已经在前往西凉的路上了!”
突然听到判官这个词儿,李昊也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个名字若是让老师知道了,恐怕自己和小师弟都少不了一顿手板子!
“是哪一队负责护送的?”李昊拿起手中的信帛继续看到,嘴里也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是刚从许都来的一队人马,已经测试过了,不忠者已经杀了,为首的是艳姬夫人!”
说道艳姬夫人的时候,那个探子也不动声色的吞了一口口水,听到这个名字就能想到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否则校事府可不会给她取这么一个名字。
“艳姬夫人?”李昊的动作微微一顿,心中不由的好笑,这也是他给自己这个小师弟安排的,希望小师弟醒过来之后,不会被这个礼物给吓坏了吧。
西凉之地,听现在这位魏王的意思,已经打算将凉州和雍州再次分开了,或者说,曹丕如果想要登基称帝的话,单单将上庸之地收服是没有用处的,就算他再将青州和徐州的臧霸解决了也没有用,能够让他真正名正言顺的,只有将西域打开,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这校事府的第二件事,李昊交给了自己的小师弟,正好也让他看一看自己的这位小师弟这段时间,到底成长了多少,西凉那是要地,能否打通西域,就看西凉的这几位了。
现在除了曹彰留下的那些人之外,李昊这段时间在西凉之地也真是见到了不少人物。
暂且不说雍州掌权人张既,金城的那位太守苏则就是当之无愧的一时俊杰,然后还有他麾下的郝昭和魏平两员大将,当初羌人犯境,就是那个郝昭带着数百士卒生生挡住了羌人的进攻,这一连串的手法,让曹彰都有些叹为观止的意思。
再加上曾经经过张既的举荐,在凉州为官多年的杨阜也是威名显著,这些年在凉州多有政绩,而且魏王颇高,算得上是凉州老一代的俊杰。
既然有了杨阜这种老一代的俊杰,那么自然也就有了新一代,张既刚刚举荐过的胡遵,小小年纪就颇为勇武不说,在行军打仗上更是极为有天赋,深得曹彰的喜欢,只不过因为身份的原因,曹彰不敢与之走的太近,生怕耽误了一名青年才俊。
凉州有着这么多的良辰猛将,然后现在西凉依旧乱的和一锅粥一样,足以证明现在西凉那里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大,羌人,氐人,还有残留的豪强和那些各个部落的首领。
再加上不停的投降又不停的反叛的凉州四郡,可以说现在凉州那就是一团乱麻,也难怪之前凉州聚集了那么多的精锐人手,现在都惨淡的不知道该如何作为了。
就在李昊琢磨即将到来的魏讽之时,已经在路上的韩龙,此时却是不太开心。
其实在李昊离开时候,韩龙的眼睛就睁开了,作为跟随樊阿学习过的刺客来说,李昊下药的这一手太失败了,第一口他就尝出来了,只不过想要看看自己的这位师兄到底想要干什么,所以才一直没有吭声,不过想要让自己不晕倒,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当李昊离开之后,韩龙并没有着急起身,而是继续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在那地方躺着,直到一辆马车的到来,然后就感觉自己被几个人抬了起来。
这个时候,韩龙终于放下新来,因为整个过程韩龙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和被捆绑的感觉,也就是说,韩龙没有觉得自己被人关押,而是真的被带走了。
虽然韩龙现在还是不知道李昊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但是此时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好生感受一下,现在周围的环境了。
一共四个人,其中一个人在驾车,他躺在马车里,外面还有两个人骑马,应该是充当护卫的角色,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听气息是一个女人,微微动了动鼻子,韩龙发现味道还挺好闻的。
然后微微睁开双眼一条缝的韩龙想要看看自己身边的是什么人,看没看清那个女人的样子,就看到一抹刀光闪过,然后直直的朝着自己的眼睛捅了过来。
韩龙浑身猛地绷直了一瞬间,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闭上了眼睛,全身放松了下来,装作完全不知道。
果然短刀没有落下来,感受风声,那把短刀现在应该就在自己的眼前,若是自己现在睁眼的话,没准还能划伤自己的眼皮,但是韩龙确定那个家伙没有杀自己的意思。
“别装了,我刚刚看到你的鼻子动了,而且你刚刚绷直身子的时候太明显了!”女人的声音十分的好听,给人一种软糯糯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刚刚的事情,韩龙一定会觉得这就是一个温柔委婉的女子。
韩龙听到她说的话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果然刀尖儿就在自己的眼前,只要微微往下一点,自己的眼睛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是现在韩龙并没有害怕。而是直接淡然的伸手,将那刀尖挪开了。
“你是何人?”韩龙看着面前这个长得算不得多么漂亮,但是十分耐看的女人,不由的笑了一声,“是地藏大人派给某家的么?”
那女人不由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短刀收了起来,“你这家伙,想的是什么美事儿,不过一个小小的都伯罢了,也配我艳姬夫人为你的手下么?”
“艳姬夫人?”李鍪叨念了一声这么动人心魄的名字,然后看了看那副绝对称不上妖艳的面庞,脸色不由的轻笑了一声,若非是他从一开始就装睡的话,恐怕还真就被这个女人给糊弄过去了。
不过韩龙并没有拆穿她,反而是微微一沉吟之后,立刻拱手行礼道,“属下校事府都伯韩龙,见过艳姬夫人!”
看着这么容易就给自己行礼的韩龙,艳姬夫人的心中也闪过了一丝不耐烦,不过还是冷冰冰的说道。
“日后见到某家便叫大人即可了,另外,既然醒了就滚出去一起驾车吧!”
韩龙没有再多说,也没有多问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因为刚刚他也已经听到了,这群人是要听自己命令行事,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当然,韩龙自己想了想也不知道。
所以干脆顺水推舟,将自己摘出去,先好生看着才好。
看着韩龙一瘸一拐的挪出了马车,艳姬夫人眼中的不屑再次多了几分,他从许都赶到长安,什么都没做呢,就先被人给五花大绑了,然后吊到了树上,紧跟着就被沉浸在了水里。
听着那逼供一般的话语,艳姬夫人本来还以为自己谋划的事情失败了,被校事府的人给发现了,没想到还没等她想好自己要不要咬舌自尽,就听到身边传来了数声招供。
看着他们有世家之人,有其他某个曹氏子弟安排的人手,甚至还有朝堂上属于那一位的人手,艳姬夫人慢慢的品出了几分味道。
果然,在她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她终于被放了下来,然后一顿换洗之后就被扔到了这里,看着互相之间并不认识的同袍,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家伙,艳姬夫人对于校事府的行事越来越看不懂了。
五个人,除了这个昏迷不醒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家伙之外,剩下的一个和自己一样都是从许都来的,一个武关调来洛阳的,还有一个据说是洛阳本地的,但是一直在外执行任务。
艳姬夫人用了一些小手段终于换来了这次的主动权,让他们互相认为,自己才是这次任务的主事之人,但是这次任务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不过这不重要,在艳姬夫人看来,这几个家伙,恐怕也是不知道的,不过自己倒是真的有事情要做!
韩龙走到了外面,感受着越来越冷的寒风,他也不知道这是到哪里了,不过看着越发荒凉的周围,想来此时也不是在关中腹地了。
“小兄弟醒了?”现在正在驾车的那人乃是一个一脸微笑的小胖子,看到这个家伙,韩龙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另外一个老胖子,现在那个家伙还在汉中为自己张目,而自己却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啊,刚醒过来,某家韩龙!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俺叫徐灿,叫俺胖子就行,从许都来的,小兄弟你呢?洛阳人?”
韩龙笑了一下,看着这个带着浓重扬州口音的家伙,知道他说的是之前出身许都校事府,至于自己嘛....
“某家原来在南阳,这是这几日才被调到洛阳的!”
“原来如此啊!”那徐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了,那边那个家伙和你一样,也是刚刚调到洛阳的,之前好像是在....在哪儿来着,某家给忘记了,这脑子真不好用了。”
徐灿一边说着,一边给韩龙指着左边那人,远远看去,这个家伙满脸都是严肃,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一点都不能隐藏自己,这种人在韩龙看来,他无论去哪里都会第一时间引起别人注意。
不过想到了校事府是什么地方,在这种地方活下来,还能活的这般滋润的,恐怕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便是他现在身旁的这个家伙,看似一脸憨厚的笑容,胖胖的圆脸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但是韩龙还是能够看到他夹在两根手指中间的那一抹寒光,自从自己出来就一直没有收起来过。
“那还真是够有缘分的,等到有机会了,一定好生聊一聊,没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渊源呢!”韩龙呵呵一笑,随口打发着徐灿,然后转身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对着徐灿问道,“右边这个家伙,是干什么的?”
右边这个护卫马车的家伙更加的奇怪,一身都是短打,这本来没什么问题,但是浑身上下都是羊皮制作的衣服,脖子上带着一圈不知道是什么牙齿制作的链圈,还有腰间的一把断刀,加上那黝黑干枯的皮肤,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异族人!
“这家伙啊!”徐灿眯着眼睛看了那人一眼之后,笑着对韩龙说道,“这个家伙别看他一身都是异族的打扮,但是他可是十足十的汉人,当初他这一身打扮将某家都吓到了,不过后来专门解释了,他是洛阳本地的,后来去了并州塞外,然后这刚刚回来!”
韩龙点了点头,这幅打扮的确是颇有一些鲜卑人的意思,去了并州塞外,想来就是去了鲜卑的部落,这些年匈奴已经被大汉打的基本臣服大汉了,便是还有不臣服者也不敢滋事。
但是匈奴低头了,草原上却又出现了一个鲜卑,比当年的匈奴更加凶狠,更加勇猛,更恐怖的是,这个鲜卑更加的有朝气!
“并州塞外,当年我也曾经去过塞外,和牵昭太守也有一丝交情,回头有机会了吧,某家当请他喝酒!”韩龙笑了笑,然后正好看到那个从塞外回来的家伙看向自己,也赶紧冲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哎呀,小兄弟还去过塞外?”徐灿一脸的惊讶,“没想到小兄弟竟然这般的资历深啊,看来某家还真是小觑了小兄弟了!”
徐灿这般说却也不是什么拍马屁,校事府的规矩,一般若是出任务,除非是刺杀之外,剩下的都是慢功夫,经常在某个地方一呆就是很久,数年,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甚至数代都有可能。
所以韩龙说他先去过塞北,然后又是从南阳调任,那说明他已经完成过两个任务了,这份儿资历和能力,在校事府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了。
特别是,他还这么的年轻,他的前途可谓说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兄弟说笑了,某家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当初在并州的时候,正好是跟着鄢陵候,所以....”
本来这句很平常的话,但是韩龙现在一说完了,旁边的徐灿立刻闭上了嘴巴,然后身子也主动的往旁边挪了挪,专心致志的架起了马车,一副再也不想搭理韩龙的架势。
看到徐灿这幅样子,韩龙也是无奈的一笑,他算是知道了现在魏王继位之后,鄢陵候这个名字简直了,就是过街老鼠一样,没有人愿意和鄢陵候搭上关系,生怕被清算了!
看到这些之后,韩龙也没了继续聊天的心思,干脆就闭目养神了起来,而此时马车上另外的两个人也没有了和他继续说话的心思。
就在他们这种沉默之中,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潼关下!
出了潼关就是三辅,然后就是西凉之地了,虽然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但是在他们看来,恐怕和西凉那地方脱不了什么干系的。
此时此刻,潼关是大门紧闭的,先不说现在西凉已经不再安稳了,便是现在的关中也是紧张的很,稍有不慎便是一场大战爆发,此时没有人敢擅自打开城门。
“大人,散关到了!”徐灿朝着马车里面喊了一声,想来是要告诉里面的艳姬夫人,“现在潼关大门关着,我等过不去,可否亮明身份!”
马车里面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先试着往前走走,看看上面的人是什么意思!”
“诺!”徐灿诺了一声之后,便大手一挥,然后和众人一起朝前面走去。
刚刚走到散关的城墙下面,还没来得及张口呼喊,一直箭矢就朝着他们飞了过来,看那箭矢到来的方向,正是这辆马车!
刚刚要暴起动手的韩龙突然发现无论是徐灿还是护卫左右的两个人都没有动手的习惯,反而都是一脸要看好戏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的韩龙,也将身子从新坐了下去,反正他也看出来了,那只箭矢的方向不是朝着自己来的,想来应该是将马车里面的艳姬夫人给逼出来才是。
“哈~”一声轻喝,艳姬夫人从马车之中窜了出来,然后手中刀光一闪,正是刚刚威胁韩龙的那把短刀,此时短刀直接劈飞了那只飞向她的锋利箭矢,虽然她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但是刚刚那一下子却也是证明了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下面的,什么人!”一声冷喝过后,一个身穿盔甲的将领探出身子,看他手中拿着的长弓,想来刚刚那一箭也就是 这个家伙射出来的。
韩龙偷偷往上一看不由的嗤笑了一声,心中默默的说道,“又是熟人啊!不过看这个架势,牛二师兄混迹的的确是不错!”
此时许褚已经到了长安,理论来说作为曹彰麾下的牛珲应该回转长安了,但是此时他却是没有,不过看他出现在了散关,韩龙心中微微一动,便知道了原因,“看来现在西凉是彻底的乱套了!”
不过此时韩龙却是没有和这位师兄相认的意思,而是将身子缩了缩,任由旁边的艳姬夫人和他们打交道,对现在不发一言,旁边的几位也都是一模一样,一声不吭,任凭两方交流,只不过他们的手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腰间的兵刃!
“我等乃是过路之人,想要前往西凉一行,不知道将军明日关门可开?可否放行?”艳姬没有着急的亮明身份,也没有火急火燎的让上面的守军打开城门,问的可以说十分客气了。
“城门不开,尔等速去!”牛珲没有丝毫的客气,冷哼一声之后便将身子转了回去,同时大手一挥,众多士卒便弯弓搭箭瞄准了下面的韩龙这一行人,仿佛他们再不离开,就是一阵箭雨。
艳姬见到这一幕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她想要去汉中,然后去益州,正常的走五丈原过祁山已经不同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走雍州,然后过氐人的地盘,最后转入汉中之地,但是现在一个散关便将他们给困住了。
就在艳姬还在犹豫要不要将那人给他的令牌拿出来,让城墙上的守卒将城门打开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护卫马车左侧的家伙突然缓缓的走了上来,“奉王命,有诏书至!”
说完还将自己的身份令牌和一副信帛举了起来,让城墙上的人放下吊篮,将这些东西调上去让人查验。
“王诏?”所有人都被这个名字给弄得愣住了,这个家伙突然的话语让他的身负露了出来,此时敢说王沼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新任魏王曹丕的心腹,这是他们这一行人中,第一个人的身份露出来了。
艳姬此时也深深的看了那人一眼,说实话,到现在这个家伙一直都是沉默不语,几乎是和谁也不多说话,当初便是艳姬说自己是他们这一行人的首领之时,都用默认的态度来回答,未曾想到此时却是最先忍不住出手了。
“看来这位才是正主啊!”徐灿看了那人一眼之后,不由的轻声笑道,不过当他转头看了韩龙一眼之后,马上将自己的嘴巴闭紧了,这位和鄢陵候有关系的家伙,徐灿可不想惹祸上身。
“开城门!”很快城门便被打开了,想来此时上面的人已经验证了文书和身份都是无误的。
城门打开之后,却是没有人出来迎接,不过倒也难怪,他们只是普通的校事府探子,负责的不过就是传令罢了,还不值当散关的守将,亲自出来迎接他们。
“快走吧!”艳姬看到那人再次恢复了一言不发的样子,便再次发起了号令,众人也不啰嗦,各自前行了起来,路上那人再次将身份令牌和诏书拿了回来,这个过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有韩龙在离开城门之前看到了隐藏在暗处的那个人,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之后,各自朝着对方点了一下头,这个动作,无人发现。
一行人的目的作出了更改,虽然这行人还是艳姬夫人负责发号事令,但是方向却是更改了,魏王的使者从新规定了方向,他们要从散关出发,然后过天水走狄道,最后到达金城,找到金城的太守苏则,还有守将郝昭魏平三人。
听到这一条路径,这一行人虽然还不知道那诏书之中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们却是大概知道了此行的目的,之前西凉之地有人聚众作乱,甚至直接危及到了四个郡,这在校事府中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虽然之前叛乱被强行压下去了,但是那些人还活着,靠着他们对西凉那地方的了解,恐怕这是再次乱起来了,而且听说安定的太守邹岐即将出任凉州刺史了,这一下子,恐怕西凉更是会乱成一团。
邹岐是谁他们并不太清楚,但是安定是哪儿他们可是知道的,那是雍州的地盘,用雍州的刺史,去当凉州的刺史,邹岐这个家伙还敢接着,在校事府的人看来,这就是不知好歹,难不成他以为所有人都是张既么?敢于横跨雍凉,让两个水火不容的地方都十分敬佩?
此去金城,作为雍凉之地的交叉之地,金城的重要不言而喻,此行恐怕就是要让金城守住雍州的大门,凉州可以乱,但是雍州和司隶却是绝对不能乱!
不过就在他们一群人各自遐想,各有所思的时候,他们突然感觉到大地有着一阵阵的震动,他们都是饱经风雨的人,瞬间就能够感受的出来这是大股骑兵冲锋。
这一发现顿时让他们脸色大变了起来,要知道他们可是刚刚出了散关没有多久,这才刚到哪儿,就有大股骑兵了?
如果说唯一一个脸色稍微好一些的应该就是那位艳姬夫人了,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来的人是敌是友的时候,只有艳姬夫人看似一样的表情肃穆,但是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韩龙发现这个之后不由的往她的方向挪了挪,倒不是这样有多么安心,而是韩龙觉得,这次来的人恐怕和这位夫人有着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吼!吼!吼!”敌军未至,吼声便传了过来,然后几人就看到了一股烟尘升起,然后一只不下千人的贼寇朝着他们冲杀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艳姬夫人还没有说话,那位大王的特使眼睛一眯,然后大吼了一声。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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