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餐厅营业,非常时期都不让开门。叔侄二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闲聊。
“老叔,看吧,我爷有病我爸都不回来,我说的没错吧,他就是一个极端利己主义者。”
“这回你可判断错了,明晚的航班,他就到了。”
“真的?”子敏做惊讶状。
“大侄女,有时候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就比如你爸对你的爱!”
“拉倒吧,我是一点都没感觉到。”
“如果老叔说你留学的钱不是老叔的,而是你爸的,你是不是会很惊讶?”
子敏吃惊地看着陈牧阳。
“就是这样的,他不让我说。但我看你对他误会太深。你看这次疫情这么严重,你领悟到什么道理没有?人啊,真的太脆弱了,活着时总为些鸡毛蒜皮的事伤害着别人,也伤了自己,殊不知我们都在做着以后会后悔的选择,那为什么不及时止损呢?”
“你爸交代我做这事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我仍记得,’别跟她说是我的钱,让她继续恨我吧,这也是她能进步的动力’。你能看出他的用心良苦吗?”
不再口若悬河的子敏安静得可爱。
“父亲这角色呢相当于企业的董事长,虽不管具体事务,但公司的所有活动都尽在他的视线中。母亲呢,相当于总经理兼财务总监,操持着具体事务,而孩子们就是等待接班的职员。大侄女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是客户,捧着指望着期待着。”
“嗯,有道理。”
“我的哥哥呢?我从小最崇拜他了,因为我认为他做什么都很优秀,他也表现的很强势,小时候我黏着他,但他却不待见我。直到有一次我看到他高考失败在厕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才发现其实他也很脆弱,所有的强势都是一种伪装,他也很需要别人的关爱。而这点跟你奶奶极其相像,看似强势,其实心底柔软的很。”
“是啊,我爸和我奶太像了。老叔,你刚才把子聪和他同学打发哪儿去了?还有现在疫情这么严重,他同学父母怎么能让他随意走动?”
“我让他俩去看护我的一个助理,他被他同学骗到这里搞传销,不干被人打伤了;子聪和他同学搞基被他同学父亲打了,就跑这儿来了,你爷也是看到他俩亲密才犯的病。”
“哦,这样啊!哈哈哈,你这语气很平淡啊,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谁还没有过青春期,这时候的孩子不能深管,逆反心理强,我反其道行之,做些抵抗和挣扎,不行就由他去吧,也不是啥伤天害理的事,难为他们干啥?”
“老叔你太棒了,中国的家长如果都像你,我们至于这么苟吗?”
“啥,你说啥?我们?”陈牧阳吃惊地看着子敏。
“老叔,跟你说也无妨,我是个拉拉啊!”
“不是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回事?异性就不能吸引你们了吗?”
“怎么说呢?老叔,如果不加入繁衍后代这一项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有共同语言,相敬如宾,最重要的是能相互包容。”
“如果有一个这样的人真出现了,你还会在意他(她)的性别吗?”
“不在乎。”
“这就对了嘛,人在世间不过匆匆几十年,除了青涩和衰老,剩下的时日为何不选择开开心心地和喜欢的人度过呢?”
“不对,大侄女你把老叔拽坑里来了。那社会责任,家庭责任呢?”
“哎呀,像我们这样的比例又不多,老叔,你知道我所期望的人间盛景吗?那就是天下大同,什么异性恋和所有LGBT都能沐浴在阳光下幸福地生活。”
“LGBT是啥?”
“彩虹族群,除异性恋外的所有其他非规范性的性取向、性别认同和性别表达的人的总称。”
“就跟实现共产主义一样艰难,只能出现在未来。”
“没有那么难了,国外好多国家都合法化了。”
“我觉得吧还是异性恋更好一些,因为这样会产生许多可能性,你说要都是同性恋单身什么的,样本会枯竭的,人类就没希望了,你们的选择还是有些自私,缺乏奉献精神!”
“比例很小的,都像你们那样不停地繁衍对这世界也是一种灾难。”
“问题这东西,真可以探讨,真理越辩越明,老叔这时候突然想写一部基于社会层面反映同志世界的书。”
“好啊,你的那部《小七》完结了吗?”
“还没有呢,长篇很不好写的,但中短篇还是挺好弄的。”
“你写吧,哪儿不懂的问我。”
“好,反正现在有大把的时间,搞起来!”
“好,搞起来!”
爷俩儿起身回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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