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韩凌天一大堆话堵住,海明鸢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眼神仿佛要杀人一般。
她没有再狡辩,显然对方已经了解一切。
但海明鸢实在搞不懂,眼前的小子到底如何得知自己的秘密计划,此事明明从头到尾都没说给第三人听。
“被我揭露真相而无话可说了吗?”
韩凌天双眼微微眯了一下,表情似笑非笑。
“说吧,你需要多少钱才能封口。”
事已至此,海明鸢容不得半点失败。
她认为韩凌天先前说出那一番话,无非要钱而已,不然没必要浪费口舌、旁敲侧击。
当然,为了计划顺利完成,无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下来,但只要一等到老爷子死亡,为了保守秘密不泄露出去,韩凌天必然会成为她下一个清除的对象。
韩凌天直视着她,看了差不多有一分多钟,最终笑着摇了摇头:“我并非来讹诈的,只为了奉劝一句,海小姐,现在收手来得及,那躺在床上垂死挣扎的,毕竟是你的父亲。”
“我凭什么要收手?实话告诉你,他不配当一个父亲,无论如何今天都必须死!”
海明鸢面若寒霜,眼中充斥着森冷杀气,几乎咬牙切齿说出来。
与此同时,一个平淡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海小姐,既然他主动找死,那就索性杀了吧。”
轻飘飘的话,但其中蕴含的森冷杀机却让海明鸢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下一刻,她嘴角往上挑了挑,声音不含任何情感:“小子,怪就怪你出门没看黄历吧,事不关己却偏要横插一脚。”
“今天挡我者死!”
……
“疯了,姑姑她真的疯了!”
大厅中,海明羡和海熙将事情听得一清二楚,背后都吓出一身冷汗。
海明羡脸上的难以置信没有完全消散,此时靠在沙发上喃喃自语:“居然真的是大姐干,亏我刚刚那么义无反顾的信任她,为了家主的位置,面对父亲都能下狠手么……”
“爸,我要去帮助小先生!”
海熙一脸紧张,哪怕身为一个弱女子,此时依旧义不容辞的转身跑了出去。
“等等我!”
海明羡听到电话那头要杀人,当即叫上护卫,毕竟自己的家务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牵累到一直帮忙的韩凌天。
两人都往楼上冲去,此时的韩凌天正站在门口,海明鸢让开位置露出里面场景。
黑脸中年人老神在在的抽着旱烟,依靠在沙发上斜眼扫了韩凌天一下,淡淡开口:“我们的计划从未泄露,你小子到底如何得知的?”
“只要说出来,我可以留你个全尸。”
依旧那般轻描淡写,在他看来,或许捏死眼前的小子比踩死一只蚂蚁麻烦不了多少。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中年人名叫向茂才,看外表像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皮肤黝黑,自己卷的旱烟几乎不离手,但实际上,在暗界地榜却有着索命阎王的称号。
只要被他盯上的人,到最后都会死的不明不白,杀人手法可谓十分精湛。
韩凌天一步一步来到向茂才对面沙发坐下,面带笑容,乐呵呵的开口:“阁下的藏匿技术不错,师出何人?”
闻言,海明鸢脸色一变,转头指着向茂才,声音瞬间变冷:“看看你干的好事!”
“你……你跟着我找来的?”
向茂才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世界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自信的只有三件事,藏匿、身法和用毒水平,每一种都堪称绝学,当真整个华国能识破的都寥寥无几。
但现在,眼前的小子竟一直跟后面,甚至将两人谈话都听得一字不漏,而他却从始至终并非察觉。
“凑巧而已,不用那么吃惊。”
韩凌天实话实说,若非自己离开的晚,确实不会有什么发现。
“古怪的小子,你身上藏着很多秘密,直接把你杀了倒有些可惜,不如抓住绑好,等我慢慢来撬开你的嘴。”
向茂才对他的话全然不信,当即眼中凶光一闪,手掌翻动直接拿出一柄匕首,突然暴射向韩凌天。
冷冽刀锋划出无数慑人弧线,他下手狠辣,每一下都指向韩凌天重要部位,戾气浓郁。
如此一幕,哪怕海明鸢见惯了大风大浪,依旧被吓得躲在木柜后面,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宗师高手的威压,就算泄露一丝一毫,也绝非普罗大众能够承受的。
向茂才匕首耍出无数刀花,寒光好似交织成天罗地网,将所有躲闪路线封死。
换作寻常宗师级别的存在,可能在一瞬间被重伤,丧失所有战斗力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但韩凌天腾挪于三寸间,身形看似缓慢如公园老大爷打太极一般,却每次都能正正好好的躲开刀锋,动作敏捷中不失优雅。
向茂才无论如何挥舞匕首都碰不到韩凌天,每次眼看着要成功,却始终不多不少差了那么一厘米。
只有一厘米,却如若隔着天与地的距离。
“我猜你现在很奇怪,为什么施展全力却碰不到我的一根头发。”
韩凌天不慌不忙的躲闪,视划出无数寒光的刀锋为无物,轻笑一声:“自己明明在空气中投放了毒素,只要对方吸入,哪怕跨阶挑战也绝非难事,可为什么我却一点事都没有,对吧?”
被人看破一切,向茂才当即目光一滞,声音骤冷:“看来你绝非什么无名小卒,到底是谁?!”
作为用毒的专家,他抽的旱烟自然不会简单,整体乃特殊制成,里面蕴含麻痹神经的药物能让人浑身发软,使不上半点力气。
可现在,眼前青年竟然一点事都没有,显然对方也绝非善类!
“死人不需要问那么多!”
话音一落,韩凌天转守为攻,猛的砸出一拳。
“小子狂妄!”
向茂才双目一瞪气的咬牙切齿,当即催动劲力横拍出一掌,准备让对方看看什么叫实力上的差距。
他很奇怪,一个先前只能靠着身法躲闪的小子,哪来的勇气和自己硬碰硬?
以二十多岁修炼到宗师确实值得称奇,但只凭借入门的水平,就和他堂堂索命阎罗,修为以至太初境六重的存在打,未免有些太不知天高地厚。
“嘭!”
一瞬间气浪翻涌,向茂才脸上的不屑与轻蔑顿时定格。
无可匹敌的力量直接让他的身形向后方暴射,直到最终呈大字型镶嵌在墙壁上。
“噗呲!”
霎时间,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向茂才口中喷出,原本得意洋洋的脸上不再有半点血色,看向韩凌天的目光中充满惊骇。
那一拳下虽不要命,却至少断了他全身四根骨头,所有右侧肌肉都已经麻木。
“踢到个硬茬子啊!”
他死死咬着牙,疼的冷汗直冒,将衣服都浸湿。
至于海明鸢,商场上纵横的女王,此时却早已经吓傻。
“交出海老爷子所中毒的解药。”
韩凌天神情平静,仿佛只做了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来到向茂才身前将手一伸,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在……在茶几上的盒子里……”
向茂才大口大口喘着气,十分配合。
韩凌天扭头看去,正见茶几上放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灰色木盒。
他一步上前,将木盒抓住直接打开。
“嗖嗖嗖……”
无数破空声骤然传出,灰色木盒里面喷出密密麻麻的牛毫细针,每一根都闪着幽幽绿光,显然含有剧毒。
如此威力别说太初境,哪怕无为境高手被打个措手不及,很可能都会因此重伤甚至丧命。
向茂才看到眼前一幕,嘴角不禁上扬一抹邪魅的笑容。
凭借着木盒里的机关,他绝对有翻盘的机会。
然而下一刻,他猛的瞪大眼睛,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
所有的牛毫细针扎在韩凌天身上,顿时被皮肤外的一层劲力阻隔,那等力度好似常人吹了口气般,没有任何杀伤力可言。
“你……你……”
向茂才半天说不出话来。
寻常宗师的劲力护体,可挡不住自己加了料的破罡针。
“里面空无一物。”
韩凌天蓦然回头,目光冰冷,声音再无耐性:“我最后问你一次,解药在哪。”
那虚无缥缈的毒药无时无刻不在腐蚀着海老爷子的精气神,哪怕有自己的七星续命针不断补充,但两者如同拉锯战一样你来我往,时间一长对人身体会形成很严重,甚至不可弥补的后果。
向茂才被他盯着,一瞬间好似掉入万年冰库,无法言喻的寒冷从脚一直爬到脑袋,差点将灵魂都要冻住。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解药你拿去吧。”
最终,向茂才长叹了一口气,从墙上颤颤巍巍的下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十分简陋的布袋。
“不行,不能给他!”
海明鸢从刚刚震惊中反应回来,立马出声阻止。
韩凌天没有理会她,身形一闪,径直上前去拿向茂才手中的布袋。
“嘶!”
眼看着快要碰触到瞬间,一个轻微的撕裂空气声伴着一抹弱不可闻的寒光飞出,在韩凌天措不及防下,直接刺入他的小腹位置。
“针上附着的断魂散,虽不比海老爷子身上那种新型毒素,但纵使你有千般本事,到了现在也只剩下跪地求饶俯首称臣一条路可行。”
向茂才看到银针确确实实刺入韩凌天体内,不由得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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