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昭佑一双明亮而清澈如雪山融化,浸透雪水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萧扬欢,充满了认真仔细的思考。
他还这样小,却被所有人推着往前不停的走,不停的走。
萧扬欢隐下心中的酸楚,伸手从衣袖中掏出一枚海棠纹玉佩,郑重的放在姐弟二人对坐的几子上,海棠纹玉佩质地并不算好,但上面的纹饰因为经常摩擦的缘故,有些细纹已经看不出来了,但是这却不妨碍萧扬欢对这枚玉佩的重视。
“这是父亲出事的前一夜交给朱公公的信物,它代表了东宫昭哀太子一脉积蓄的力量,算是父亲留给我们保命的物件。之前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将这块玉佩交给你。”
萧昭佑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枚海棠纹玉佩上,目光有些犹疑,“阿姐,你一直在查父亲的死因,有接过了么?”
萧扬欢放在茶几上的手指一僵,面色沉了沉,萧昭佑性子十分沉静,又早慧,这种话,在从前他从不说也不问,如今有了这个问题,要么是他身边的人通过他在问,要么只能是他自己察觉到了什么,“你太小了,等你十岁后,阿姐告诉你所有!”
闻言,萧昭佑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不过,他想了想,倒是将那枚海棠纹玉佩推到了萧扬欢身边,“阿姐,等我十岁的时候,再将这块玉佩给我吧!”
萧扬欢看了萧昭佑两眼,想了想,这样也好,索性就将玉佩放在衣袖中,问起了别的事情。
在正院又待了一会儿,直到冯文白进来,萧扬欢又关切了冯文白两句,这才离开。
冯文白站在萧昭佑身边,“阿平,李翰林中午吃了酒,小厮传话来说,下午的课取消了。”
萧昭佑看了冯文白一眼,忽然问道,“文白,你父亲待你如何?”
冯文白一愣,随即想到萧昭佑出生便丧父丧母,自小跟着汝安公主长大。只是,他虽然有父亲,但是他自记事起后,她的父亲对他也不过尔尔,从前不懂,后来跟着母亲去了庄子上,几经生死,父亲也未曾有只言片语传来,还扶持妾室。父亲什么的,甚至不如卫家的舅舅们待他上心。
冯文白半垂眼眸,“我虽然是我父亲的嫡长子,但是卫家之前失势,母亲与我们在父亲眼中只怕没有他带在身边的妾室庶子重要。不过,我看大舅舅和表弟之间相处,十分和乐,想来世间父亲多是疼爱孩子的人。”
萧昭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道,“文白,我没有父亲扶持,身边也没有什么势力,以后或许就是个屡屡无为的郡王。若是你来日不想回冯家,只管留在我的府上,我还是能护着你的。”
冯文白笑着点头。
门外的福全公公将这一幕收归眼底,他不动神色的笑了。
于此同时,明辉殿中,萧扬欢坐在主位上,看着卫泽,“你怎么来了,朝上的事情有结果了?”
卫泽含笑点头道,“皇上下了凋令,大哥带着大嫂他们将在三日后出发去青州。”
“带家眷?”萧扬欢的声音微微一滞,有些不可置信。
卫泽亦是含笑应下,“大哥因战功卓著,封了四品的将军,又格外开恩,准许携带家眷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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