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杨二夫人一愣,“二丫头都赐婚了,怎么能回去?”
此话一出,在场的下人的目光都默契的看了杨二夫人一眼,杨七夫人露出不屑之色,到底只是小门小户出身。便是正妃都不一定笑傲最后,一个小小侧妃便欢喜过头,母女二人骨子里的小家子做派是改不了了,便是放到杨家也是个鎏金的铜镯子,表面光!
好歹杨二姑娘知道收敛些,她拉了拉母亲杨二夫人的衣袖,“母亲,女儿是本家嫡女,自然是从本家出嫁的!何况祖父还病着,咱们还要回去照顾祖父祖母!”
杨二夫人闻得本家二字,立马想起了丈夫说起的杨家大房既然趁着他们不在将杨家老太爷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上。这样一来,岂不是她还要看大嫂的脸色行事?这是绝对不行的!
“还是我女儿说的对,你祖父最是心疼你,咱们得早些日子启程才是!”
杨七夫人垂眸将眼底的轻蔑掩去,含笑道,“这事宜早不宜迟,好在一切都有下人操办,二嫂只管动动嘴皮子!若是有需要帮忙的,二嫂吩咐一声就是!”
最终杨二老爷一家在三月初二的时候离京,宁远伯府受了德妃的请求特意相送,给足了面子。
初六这日,萧扬欢见难得天色好,就叫上已经搬回庆宁宫的萧扶欢,带上阿平往立政殿问安去。
李皇后才和杨淑妃、德妃说了宁王纳侧妃进门的一些事情,张贤妃抱着八皇子在一旁凑趣就见着姊妹几个进来。
“有日子不见你们几个了!”德妃捏了绢帕笑道,“听说承欢宫阖宫上下都在抄经书?”
萧扬欢问安后便起身稳稳当当的坐下,“是儿臣惫懒,未能时常给皇祖母问安!”
李皇后满面含笑道,“不妨事,皇祖母这些日子都忙着你皇叔们的婚事。倒是皇上时常传召你,你莫要由着性子胡来!”
萧扬欢娇笑,“皇祖母还不知道儿臣么,最是通情达理的人!”
德妃脸色一顿,杨淑妃见她这样不由好笑。皇上下了赐婚之意,德妃好像以为自家儿子做了太子一样。整天拿着婚事说事,要么到立政殿寻皇后选日子,言语上一定是要刺激几句诚王还没有定下侧妃的事情。要么到她的宫殿定伺候的宫人,桩桩件件非得说的细致不行。
整个皇城这么多事情,杨淑妃处理了这些之余,空闲时间全被德妃占了去。
杨淑妃对李皇后道,“昨日妾还听皇上说起担心宁二公子整日在宫里憋闷,还是公主建议,让二公子去翰林院求学,好歹寻些事情做。听说这两日,二公子沉稳不少!”
李皇后笑道,“原先不是说宁二公子喜欢往承欢宫里走动么?是不是你告了状?”
萧扬欢没好气道,“他总来,每次来都能将承欢宫闹得不得安生。儿臣想宁家是武将世家,对学识一道只怕松懈,这才有此建言。”
张贤妃笑盈盈道,“公主这个主意好,来日宁侯爷回京,只怕还的酬谢皇上将二公子调教的这样好!”
看着淑贤二妃你来我往便把话题扯开,德妃不乐意了,闲闲的开口道,“依妾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便是自家兄妹都要避嫌,何况是外人。宁二公子有七岁了吧,咱们公主人才出众,若是传出些不好的名声该如何?”
这话说的十分恶毒,且不说几岁大的孩子,那里就知道什么男欢女爱。何况萧扬欢还在孝中,如何经受得起这样的羞辱!李皇后顿时没了笑容,淑妃和贤妃各自端茶自饮。
萧扬欢起身道,“今日来,还有一事要请皇祖母准允的!”
“何事?”李皇后暗自应下一口气。
“儿臣和诸位庶母抄写经书,想明日亲自供奉在清净寺佛前为父亲祝祷往生。”萧扬欢浅声道,“听说清净寺的大和尚云游方归,儿臣想为阿平求一挂!”
几位妃嫔各自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萧扬欢竟然有这样的打算。杨淑妃看向萧扬欢的目光中隐含可怜之意,德妃看向她的目光溢满得意之色,而张贤妃则是隐晦的看了她一眼。
最终,李皇后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在面前的小姑娘身上,坚韧而聪明,像极了他的父母。沉默片刻后才道,“此事原在心意,救你一人去足以,路上小心些!”
萧扬欢颔首,淑妃道,“这事来的突然,妾便不再娘娘处叨扰,这边去准备公主出行所用的车马!”
李皇后点头,道一声累了,便遣散众人,独自在正殿的冰冷的凤位上坐了许久。
下午,萧扬欢将各殿各院抄写的经书收集起来,又将自己抄写的那几部经书放进去,吩咐谷秋将其装车。
崔良媛站在廊下看着宫人忙碌,心里有点点哀思涌动,她自问对太子并没有几分情义。一来,太子夫妇恩爱,太子落在妾室们身上的目光本就不多,二来,她的目的本就不纯,二人之间鲜少有温情时候。
现在看和忙碌的众人,才后知后觉到那个为他们遮蔽风雨的男人真的离开了,留下一屋子的孤儿寡母,苟延残喘。
次日一早,萧扬欢安抚好不能离宫的萧扶欢,将其托付给金嬷嬷,并叮嘱她要好生照顾县主。
就在这时,正殿里闯进以为小公子,开口便道,“我知道你今日能出宫,带上我呗!”
萧扬欢给了他一个冷眼,“我今日有事,不能带着你出宫!”
宁冬弈好脾气的笑道道,“我知道你要去清净寺拜佛,庆宁年纪小,不能陪你去,我可以!”
面对宁冬荣的纠缠,萧扬欢十分清楚他的目的,连说话的想法都没有了,反正没有昌隆帝的准运,他是出不了皇城的!
正好,朱公公从殿外进来,“公主,一切准备妥当!”
萧扬欢不理他,带着侍从鱼贯而出。
宁冬弈好生失望,追着萧扬欢的背影道,“真是个坏姑娘,多带我一个又不会拖慢你的行程。”
谷秋闻声笑道,“二公子,宁侯爷临行前将你托付给皇上,如今没有皇上的准许,你是不能出宫的。若是你再闹下去被皇上知道了,该送您去谁咱们奴才睡的大通铺,吃糙面窝窝了!”
宁冬弈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吃不好睡不好!每每拿了这两样,必定会让他老实几分。
萧扬欢上轿撵前,对宁冬弈道,“听说你母亲有灵位供奉在清净寺,你替我照看庆宁,我便请和尚一道做法事,也替你兄弟二人进些孝心!”
宁冬弈闻声安静了许多,本就是眉目如画的精致模样,这会儿流露出几分哀痛之色,倒叫人心疼几分,甚至忘却了前两日摔了徐凝慧费了好戏功夫从宫外带进了的那支上好的海棠闹春的瓷瓶还死不承认的顽劣。
“你是公主,一言千金!”
萧扬欢矜持的颔首,“我萧扬欢说到做到,从不食言。倒是宁二公子,比我一姑娘更知道诺言之重!”
宁冬弈抬起骄傲的下巴,明明是一张一团孩子气的脸,却看到了少年人的轻狂,“自然!”
车队启程,缓缓驶出皇城。
启元殿中,昌隆帝看着龙案前呈上的折子,宣了六部官员宫议事。
立政殿中,李皇后披了一件披风站在后殿的那颗树下,似乎听到了有稚嫩童音喊着母后。
然而萧扬欢的车队还没有出京城西门,满京城的人都发现,今日大小寺庙中,不约而同的举办了法会。各个寺院中时不时传出悠扬钟声,阵阵和尚诵经声不断,靡靡佛音,荡涤人心。
萧扬欢就在一路的钟声中到了清净寺。
清净寺为接汝安公主鸾驾,一早就告知香客,知客僧早早恭候在山门处等着萧扬欢鸾驾。
终于在晌午之前,萧扬欢站在了清净寺的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
此间方丈拱手施礼,“公主一路辛苦!”
萧扬欢掌心合十还了一礼,命宫人将承欢宫上下誊抄经书交给寺中僧人,又看了看跟在方丈身边的郑嬷嬷母子才道,“法会一事,还请方丈多多费心。”
“老僧听闻京城内外寺庙,有四十八座寺庙今日都要做法会。”
萧扬欢微微抬眸,看向一身袈裟、五十出头的方丈,沉声道,“是!”
“都是公主为昭哀太子所办?”方丈又问。
“是!”
方丈合十施礼,“公主心诚,太子必然能感知到您的心意。”
萧扬欢浅笑,目光扫视在场众人,扬声道,“今年春迟,春播下去,鲜少发苗。本宫虽未是孩童,我父在时曾言,春播秋收,乃是立国之本。本宫不懂家国,只知道近来粮食贵重,百姓生活困苦,愿以我父之名,向我佛进献米粮之物,求得家国安稳,万民安泰!”
振聋发聩,大殿广场前响起稚女童音回声,声声入耳。
方丈以及寺中弟子合十酬谢,方丈一双洞悉万事万物之眼看向萧扬欢,“公主所愿,必定达成!”
萧扬欢含笑应下,吩咐朱公公三日后将许诺的米粮送进各家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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