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看着即墨胤仁愈发清瘦的脸颊,心下唏嘘不已。
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即墨胤仁这已是第三回中毒。
真不知他尚未发育完全的身子骨,能不能承受得住隔三差五的折腾!
顾南风朝着凤无忧使了一个眼色,而后不动声色地往即墨胤仁口中塞去了一颗黑乎乎的丹药,故作惋惜道,“毒入肺腑,无药可医。”
凤无忧当即会意,郑重其事道,“既是如此,尔等速速出宫,免得被有心人倒打一耙,平白无故地被冠上谋反死罪。”
慕大学士瞅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即墨胤仁,眸色愈发沉痛。
不过,仅片刻功夫,他便恢复了镇定,沉声询问着凤无忧,“摄政王妃,不若,你随我等一道出宫?摄政王带兵远征,都城之中风诡云谲,此地更是不容久留。”
“你们先走。爷必须亲手解决了赫连太后,才能离去。不然,我们都活不了。”
凤无忧尤为坚定地说道,旋即将慕大学士、顾南风二人赶出了乾清宫。
她“砰”地一声紧掩上门扉,正打算杀人灭口之际,百里河泽竟带着楚十四顺着虚掩着的窗慵蹿入内殿之中。
赫连太后深知君墨染和百里河泽不对盘,她原以为百里河泽是为对付凤无忧而来,遂喜出望外地吐掉了嘴中鞋履,连声道,“国师你来得正好!速速将凤无忧擒拿归案!”
凤无忧警铃大作,定定地看着面容清冷的百里河泽,“你想做什么?”
“咳咳——”
百里河泽轻咳了两声,他以流云水袖半掩去半张脸,眉宇间弥散着淡淡的忧郁。
此时的他,着一袭白衣,若芝兰玉树,俊俏非凡。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早已被尘世所染,脏污不堪。
沉吟片刻之后,百里河泽缓缓抬眸,不咸不淡地询问着凤无忧,“他对你好吗?”
百里河泽口中的“他”,指的定是君墨染无疑。
凤无忧微微颔首,“好。”
“他为你做的,本座一样做得到。无忧,你为何这么偏心?”
百里河泽阔步行至凤无忧跟前,双手紧扣着凤无忧单薄的肩膀,近乎疯狂地晃荡着她的身子。
凤无忧身上伤处尚未好全,被他这么一晃荡,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你我之间的恩怨,就不能放一放?你可知待宫中侍卫赶到之际,只等赫连太后一声令下,你我将插翅难逃?”
百里河泽置若罔闻,他猛地将凤无忧搂入怀中,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他...碰过你了?”
“放手。”
凤无忧眸色冰冷,猛一发力,将伤寒未愈如同烈火焚身一般浑身滚烫的百里河泽推至一旁,“如你所料,爷已经将生米煮成熟饭。”
赫连太后瞅着他们之间尤为微妙的关系,遂起了策反百里河泽的心思。
她瞅着神情寥落的百里河泽,苦口婆心地劝着,“国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以你的身份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自讨没趣,受这等窝囊气?你若是愿意协助哀家制服凤无忧,哀家改日就将止鸢许配给你,如何?”
百里河泽面上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他曜黑的眼眸紧锁着凤无忧精致的俏脸,一字一顿,“凤无忧,你就是仗着本座舍不得动你,才敢这么对本座说话的,对么?”
“百里河泽,能不能不要做出一副深情不寿的模样?爷恶心。”
凤无忧话音一落,胃里又是一阵不适。
她一时没忍住,竟对着百里河泽的胸膛一阵狂呕。
百里河泽眉头紧蹙,尤为嫌恶地将凤无忧推至一旁。
他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素白衣襟上的大片污渍,气得浑身发颤。
“凤无忧!”
百里河泽一改平素里的淡漠模样,他一手紧扼着凤无忧纤细的脖颈,五指于须臾间急剧收紧。
楚十四见状,忙不迭地抱着百里河泽的双腿,怯怯言之,“主人,你心里明明舍不得她,为何总是做着伤害她的事?”
凤无忧的身手,毫不逊色于百里河泽。
只是,她自小被封了任督二脉,即便将内功心法研究过成百上千遍,依旧无济于事。
这使得她在面对内功深厚的百里河泽时,毫无招架之力。
无计可施之下,凤无忧只得放缓了声调,如是说道,“爷并非有意吐你一身。你若是郁愤难纾,大可将外袍褪下,爷替你洗干净成不?”
“你可曾为摄政王洗过?”
“爷像是那么勤快的人?”凤无忧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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