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盼深吸一口气,她眼下这个氛围,也没法解释。
若是真如顾怀辰所说那般发展下去,她一个仙人转世,不能有孕,还折了一个帝王命理,断了顾家一支血脉...
天晓得她要遭多大的反噬,能不能还留一丝魂魄都说不准。况且,他怀揣帝命,若是这般折腾,也不知道到时阎王断功过的时候,要如何算。
吓得夏盼赶忙收了那些不该想的,沉静下来。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我有我不能如此做的原因,我只想这些日子好好的在你身边,我们也别再争论了,好不好。”
顾怀辰微微叹气,没有说话。
“我想见太子一面,霏雪的事,需要处理一下。”夏盼咬了咬唇:“你可有办法?”
他想了想,现在东宫和他水火不容,并不那么简单,但还是应下了:“可以,我来安排,但我想换一个答案。”
“什么?”
“你如实告诉我,你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夏盼一怔,以为他会问些与白日里同陛下说些什么之类的问题。
“你好好想想,我想要句实话。”
夏盼的舌在齿边滚动一圈,又咬了咬唇,还是没能说出来,过了半颗,低声反问:“曲凉焕的血岐花心,你真的觉得他能拿回来么。”
顾怀辰闭上眼,这几日,曲凉焕的确传了消息回来,过程并不顺利。
“我相信他拿得回来。”但他还是信。
夏盼枕在他胸口:“你真的觉得曲凉焕,能比陛下还要快么,你知道曲家,早已是陛下的民间国库了...”
“我知道,”曲家与陛下的联系,他怎么会不知:“但凉焕自愿去替我们跑这一趟,这和曲家没有关系,是你我,和凉焕之间的事情。”
夏盼一笑,脑子里闪过那个初见时一副翩翩模样的公子,到后来装模作样,在醉花楼陪他一起说鬼话的曲少爷,还有破口大骂他没良心的曲凉焕。
不由得笑出了声:“你说,性情洒脱成他那样,居然也能整日里装的一丝不苟。”
“他避着曲家去帮我寻的血岐花心,这一点,我信他,你也该信的。他当日见你如此,我只说了你的状况,他便应了替我跑这一趟的事。”
夏盼点头:“我信他,但是他来不及。”
顾怀辰皱眉。
夏盼离开他的怀抱:“霏雪的事情办完,我会告诉你始末缘由。你问我身体能撑多久,我现在回答你,一个月。”
他明显抖了几分,眼底的失望落寞,一点点传进心底。
“一个月,我不用药,便会丢了性命,陛下并不用做许多,”夏盼凄凄一笑:“只要让凉焕这一个月回不来京都,便可。”
顾怀辰重新抱紧她,不让自己的失落染了她的眼:“其他事你不要管,你尽力等就好。”
夏盼点点头,两人相拥而卧,他身体炙热,暖了她冰冷的身。
三日后皇宫
太子衣冠整齐,脸上淡漠,似乎刚刚在正殿被骂的人不是他。似乎也未听到,那些曾经对他唯首是瞻的朝臣,对他的指控。
只是看到殿内那道玄色衣服下,一张冷漠的脸。
就连盛家,都闭门不出,而他的母后,对自己儿子,居然也做得到,两耳一闭,图个清净,顾着明哲保身,未帮他说过一句话,他心早已经冷了。
他被宫人引到一处偏殿,他低声一笑,走进殿中。如今他这个太子早已名存实亡,为俎上之鱼,任人宰割了。是谁要动他也都无惧了。
“太子殿下万安。”
似乎是料到了一般,他只淡淡的瞥了一眼这个覆着轻纱的女子,便寻了处椅子坐了下来:“夏娘近日可好。”
“劳殿下惦记,夏娘都好。”夏盼将早已烹好的热茶,倒于杯中,微微俯身递了过去。
顾怀德接过茶杯,嗅了嗅茶香:“域外进贡的红茶,老四待你不错。”
夏盼一怔,虽然早有准备,但不想太子如此轻飘飘,随意地说了出来。她站到一旁,轻声道:“您都知道了。”
顾怀德一笑,喝了口茶:“这些日子我被禁足,就差关起来了,自然时间多,想事情也都通畅了许多。你与老四的事,并不难猜。”
夏盼低声应道:“我做的事,并不想狡辩,但,霏雪之事...是我逼迫她的,我想与您谈一谈。”
顾德华听到这,终于抬眼看了看夏盼:“不必了,霏雪已经与你醉花楼没了干系,若是此事,不必多费口舌了。”
“殿下准备如何处置她?”夏盼先一步拦住要起身的顾怀德。
他看了眼夏盼,眼中有几分鄙夷:“我看不起你们这些个下九流,但没想到,自己也输在你们身上。夏娘手段之高明,本殿输的心服口服。至于霏雪,生是我东宫人,死是我东宫鬼,不要多说了。”
“殿下...”
顾怀德看着夏盼,她很厉害,养出来一个夺了他心智的女人,一个他知道她罪大恶极,也舍不得动手伤她的女人。
他终于自嘲般地开了口:“顾家男子,只有一个弱点,便是太痴了,情太浓,多自扰。父王如此,我如此,老大如此,怀辰亦如此。”
夏盼忽的垂了眸,她懂了,懂他为何没对霏雪出手了。确如他所说,就连大皇子,如此暴戾之人,也与大皇妃恩爱相守,后院空空,两个孩子,也都皆是王妃所出。而太子这些年膝下只有与太子妃的一个女儿,从霏雪入了东宫后,更是眼中没有别人了。
她低声叹气,这便是顾家的血脉里的铁骨柔情。
顾怀德看了眼她:“但顾家男子多没什么好结果,你看我,你看老大,再看看父王。一个男人,被情扰,多半是不会善终的。”
“不是的,”此刻,夏盼倒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顾家几百年江山,是因为帝王有血有肉,是因为君主是个情义之君。”
顾怀德一笑,草草回到:“或许吧。只是你那身子,我也听说了,老四为了和父王周旋,费了不少心力,你又能挺到几时,这大晏,又能挺到几代呢。”
夏盼静默,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您为什么没动醉花楼呢?霏雪是因为爱,我们呢?”
他耻笑一声:“你们不值得。”
想了想添了一句:“我不是老大,杀人这回事,有用,我便杀,我不拿它泄愤。”
说罢便抬脚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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