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响午,萧晋孜身来到纸条上约定好的地点,他站在门口心里却突然紧张起来。
若里面等着的人真的是她的那个相好他到底该怎么办,一剑杀了他一了百了?那么她会不会因此恨上自己。
亮出自己的身份逼他知难而退?似乎又有些胜之不武。
不然就跟他约定公平竞争,看她最终会选谁,这似乎是个妥善的办法,不失君子风度,但萧晋心里却又隐隐生出一股闷气,他凭什么来跟他争她,她就该是他的不是吗?
昨晚他几乎彻夜未眠,一直在思量着该如何应对,直到他站在这里却依旧没有做出决定。
他心里极其烦躁,“彭”的推开了门,一个一身素衣打扮的男子正背对着门,负手立在窗前。
萧晋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剑柄,恨不得一剑劈下去,顷刻要了这狂徒的命。
“你终于还是来了。”那人不缓不慢的转过身。
萧晋一愣,虽然这人是个男人的面目,但细听声音却不对头,似乎是个女的,萧晋见他身姿,略略判断出此人是个习武之人且功夫不凡。
那人见了萧晋亦是一愣,惊诧着轻声唤了句:“晋王?”
萧晋也是满心疑惑,问道:“你是谁?”
那人要见的人是梅儿,骤然见到萧晋提剑带着杀气而来,一时不知到底是何缘故,眼珠子转了转,笑着回道:“我在等一个人,不知阁下是哪位?可是走错了屋子。”
她骤然见到自己时明明脱口而出的唤了句“晋王”,可见她分明认识自己,这会却又在装糊涂,分明就是有隐情。
萧晋不急不缓的坐下,看着那人问道:“阁下可是在等一个姑娘?”
那人一甩画扇,淡然一笑,回道:“什么姑娘?这位贵人恐怕误会了。在下乃是奉家兄之命来会一个朋友,那朋友是个浪荡公子,欠了家兄银子,在下跟他约好在此碰面。”说罢,她看看墙上挂着的更漏,起身说道:“他这个时候还未来,恐怕又是不能来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说罢抬腿就要走。
萧晋何等精明的一个人,哪里会信她的鬼话,长剑一横挡住了她的去路,冷着脸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后莫在打扰梅儿,如今她已是我的女人。”
那人听了萧晋的话,先是一愣,随即一挥袖子,数十枚牛毛小针直奔萧晋而来。
萧晋剑柄在掌中利落的打个旋儿将暗器悉数打落,就在这个空档,那人一纵身飞出了屋子,等萧晋追出去时,她已不见踪影。
萧晋不知对方底细没有穷追,回到屋子捡起一颗被打落的暗针仔细一看,那暗针非同一般并不是普通的铜铁打造。
萧晋用绢子将暗针包好,回到府中找来容奔将暗针交给他辨认。容奔侍卫出身,深谐各类暗器之道,他接过那暗针细看了一会儿,踟蹰着问道:“这些东西王爷从何得来?”
萧晋没有直接回答他,问道:“我看这些东西像是江湖上的人惯用的暗器,你可认得?”
容奔拿起一根细针凑在萧晋跟前回道:“这东西是用一种叫做镕的金属打造而成,这金属产于南魏且十分珍贵稀少,是一种比毒药还毒的金,据说可以见血封喉,且没有解药可医。”
听到“南魏”二字,萧晋一顿,默默的说了句,“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容奔见萧晋神色异常,忍不住问道:“王爷,您没事吧?”
萧晋不语,冲着他摆摆手示意他退下,他一个人坐了好一会儿,脑子里乱哄哄的却不得不想那些烦心的事情。
东周,南魏和已亡的西璃曾三分天下,保持着一种平衡之势,原本西璃与东周盟好,西璃曾将嫡公主(当今的璃妃)下嫁给东周太子(今的永熙帝)做侧妃,后来西璃却渐渐露出野心,挑起战乱企图吞并大周,萧晋的爷爷永武帝能征善战,亲率大军战灭了南璃,却在归朝途中被西璃残余势力用卑劣的手段暗杀,至此东周便与亡璃结下了血海深仇。
东周灭了西璃后天下三分的平衡之势被打破,老臣们本主张再一举拿下南魏实现一统,只是西璃之战虽胜利却是耗费了大量的兵力财力还搭上了一个皇帝,举国空虚没有实力再与南魏冲突。
东周想要休养生息恢复国力,南魏却蠢蠢欲动企图趁虚而战。西璃虽亡但残余势力依旧不弱,据说西璃的太子也还活着,并带着手下的残余势力暗中勾结南魏企图复国。
南魏本就兵强马壮如果再与西璃的残余势力联合,对大周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
萧晋不想将她与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参和在一起,可理智却不得不让他深思,这个女人,她接近自己难道真的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婉面色憔悴的坐着华车回了晋王府,侍女将她扶下车,她回到栖霞殿水袖一挥退下殿内侍女,只留下一个姓温的婆子,板着脸问道:“昨夜王爷回来都去了哪里?”
那婆子是苏婉的心腹,听主子问起,连忙上前邀功似的回道:“禀王妃,昨日王爷回来在府内找了梅儿那丫头好一阵子,后来带着容公子出了府门,等到半夜才与那丫头同乘一匹马回来,王爷一直将那丫头抱着回了晋王殿里......”
“够了!”苏婉厉声打断了婆子的话,她气得浑身发抖,苍白的脸上不带一丝血色。
画扇悄悄冲婆子摆摆手,那婆子诺诺的退了下去。
苏婉侧过身去拭去脸上的泪,缓了缓心神冲着画扇吩咐道:“你去将那丫头带来,我见见她。”
梅儿正在西小院同香兰窝在炕上闲聊,听闻苏婉要见她心里骤然一冷,她不愿意见到苏婉,每次见她她都要忍不住想起她在萧晋跟前柔弱温良的虚伪样子,她的心就会忍不住被刺得生疼。梅儿郁闷的跟着画扇一路来到栖霞殿。
苏婉正坐在妆台对着铜镜前细细的画着眉。
梅儿略略施礼算是勉强给她问了安,苏婉优雅的转过身,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笑容对着侍女吩咐道:“给梅儿姑娘看坐。”
梅儿摆出一副有话快说,没屁走人的态度回道:“不必客气了,王妃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大胆蹄子,王妃面前也容得下你这样傲慢无礼吗?”不等苏婉回应,一旁的画扇冲着梅儿尖声尖气的吼道。
苏婉缓缓摆摆手,示意画扇住口,依旧笑容可掬的看着梅儿道:“婢女不懂规矩,没吓到你吧?”
梅儿冷冷的回道:“王妃若没有要事,我就不在此打扰了。”
苏婉转过身拿起红木妆台上精巧的羊角梳子,缓缓的梳着青丝,凤眸里带着一丝不屑微微打量着梅儿,拉长了细细的嗓音幽幽的说道:“近日来,你服侍王爷的日子倒是不少啊。”
梅儿傻傻的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画扇见状,上前猛的踢住她的后膝,梅儿没有防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梅儿侧头怒目而视着画扇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画扇狠狠的捏住梅儿的脸,恶狠狠道:“干什么?我看你这蹄子皮太贱却不自知。”梅儿正要反抗,画扇从拔下头上的簪子划在梅儿脸上威胁道:“我劝你放明白些,懂吗?”
“王爷到----”门口通传侍女冲着殿内大声喊道。
画扇没想到王爷会在这个时候来,吓得手一抖,簪子“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苏婉向她使了个眼色,画扇凑在梅儿耳边威胁道:“胆敢在王爷跟前嚼舌根定叫你死无藏身之地。”说罢,恶狠狠的将梅儿从地上拽了起来。
片刻,萧晋大步进了内殿,苏婉莲步迎了上去,对着萧晋屈身施礼。萧晋俯身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温和的说道:“地上凉快起来,不是跟你说过多次了吗?咱们是夫妻,不必拘这些这虚礼。”
苏婉水目闪闪的看着萧晋柔声道:“多谢王爷体恤。”
萧晋见梅儿在此,看不也看他一眼,目不斜视的走到塌前坐下,侍女奉来香茶,苏婉接过来递到萧晋跟前,“王爷用茶。”
萧晋接过茶放到一边,拉住苏婉的手温和的说道:“你别忙活了,来坐下。”说着,将苏婉拉在身边坐下,
萧晋侧过身伸手抚着苏婉刚刚梳理过的柔顺青丝凑在脸上一脸陶醉的说了句“真香!”
苏婉被萧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简直是受宠若惊,脸上微红,轻轻唤了句,“王爷。”
萧晋将她揽在臂弯里睨着她吟喝道:“云松螺髻,香温鸳被,掩香闺一觉伤春睡。”
梅儿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入喉咙里,一阵腥甜,她转过身木讷的朝着殿外走去。
萧晋见梅儿要走,撇开苏婉冷冷道:“站住!”
梅儿木讷的停住了沉重的步子,背对着萧晋冷冷的问道:“何事?”
萧晋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婉担心梅儿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来,连忙抢着回道:“妾身见梅儿妹妹近来服侍王爷辛苦,宣她来是想给她些赏赐。”
萧晋咬着牙,冷笑着道:“一个丫头服侍主子本就是分内的,王妃何必这样抬举她。”说着,冲着梅儿一挥手,“本王还有话跟王妃说,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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