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床非石,也非玉,似水晶,也非水晶,两人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材质。
“咱这眼力,忒差,”洛麟羽道,“看来还是见识不够广。”
说着,手已摸了上去,原以为会一片冰凉,没想到竟是触之温暖。
千玉楼也没闲着,几乎先一步按了上去:“哎哟,怎么跟暖玉似的?”
她回头四顾了下,“难怪毛儿蛋选择在这儿修炼,原来藏着宝藏!”
“就一个不知啥材质的方床而已,算什么宝藏?”洛麟羽瞟她一眼,“出去后可别跟人说,否则引来贪财人、觊觎者,毛儿蛋就别想清静了。”
能听懂人话的毛儿蛋闻言,又晃到她胸前好一通打滚儿撒娇。
千玉楼忙道:“放心吧,本相可不是多嘴多舌的三八婆。若只把嘴巴带着走哪儿碎哪儿,跟无脑村妇有何区别?还能当得了丞相?”
她看着黄毛儿乱甩的毛儿蛋,“再说谁敢坏这位大神的清静?万一把我撞到千里之外、鬼都不去的地方,吓尿都没兜水的裆!”
洛麟羽笑道:“知道便好。”
随后轻轻一叹,“真传出去,别说清静不清静了,怕是连这洞府都得被争夺者捣毁,毛儿蛋再厉害,但蚂蚁咬死象,架不住人多啊!”
“那可不是,别说盗墓的,武林人士,恐怕跟你争夺皇位的大皇子洛思行,都会忍不住插一手,”千玉楼说到这里,不由斜他一眼,微微一叹,“咱们已在这穷恶之地待了四年,再待一年,就五年了。五年啊!隔离五年再回去,还不知有多少变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地消失这么久,大正国没准儿已经立了太子,而我的相位,也可能早已不保。”
“能当上太子,还要有命当皇上,”洛麟羽淡淡道,“相位丢了,就再拿回来,凭你的脑子,还不是小事一桩?”
千玉楼哈哈大笑:“多谢麟羽殿下看得起,如此高的评价,本相若不做点儿成就出来,都对你不起!不过,”
她盯向毛儿蛋,“待回了青鸾,我一定要多抽空闲四处走走,一则带雪奴出去玩玩,二则,看看各大山密林是否也藏有修炼神通的灵物,若能找个这样的靠把子放身边,那绝对吊炸天!”
“肯定有,”洛麟羽道,“我大正都藏着宝贝,更别说青鸾那样山杰水灵的地方。”
“有你这句话,我更有信心了,”千玉楼笑道,遂又将目光转向温亮之床,“这床,还有那边的钟乳石,你当真毫不心动、没有一点想法?”
“长板床和大冰吊子而已,有什么可肖想的,”洛麟羽不在意道,“不是自己的东西,贪心觊觎只会带来灾祸。”
“你这嗜好,功能忒强大,”千玉楼听他说话间就给两样物什取了外号,极度无语,“还有,本相不是贪婪之辈,所以你也且放心,属于大正、属于你的东西,本相不会存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为自己招灾引祸。”
“死物而已,你若喜欢,又能拿得走,等我坐上皇位,而毛儿蛋又不再稀罕,你尽可拿去,”洛麟羽淡淡道,“我只是怕你怀璧自罪,为自己招惹太多麻烦。毕竟,老乡只有你一个,我不希望你有事。”
“知道啦!”千玉楼感动地拍拍他的肩,“我又不傻,哪能不知道你的真实用意。”
洛麟羽垂眸微微点头。
“幸亏你在大正,我在青鸾,没什么帝相之争,”千玉楼笑叹,“不然真不知能不能如此和谐。”
“只要没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乱臣之心,没有功高盖主、欲弑君夺位的小人之腹,典领百官、尽心辅佐国政的肱股之臣就绝不会有事,无论在哪里。”洛麟羽看她一眼,微笑道,“何况大正正处于政治稳定的盛平之世,又是群相制,基本不存在什么功高震主,尤其在文官中。除非那人天生就长有反骨,不闹腾到死不消停。”
千玉楼笑道:“这么说,如果我穿在大正国,咱俩也能互相信任,没有猜疑?”
“不,”洛麟羽摆摆手,在千玉楼露出诧异表情时接着道,“你在青鸾我在大正好得很,否则同是穿越之人,你能甘心被我驱使、为我效命?”
千玉楼哈哈大笑。
“虽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成天被我踩在脚底下呼来喝去,见面还要万恶的旧社会不断下跪,你恐怕得跪出满腹怨气,跪得满头冒火,”洛麟羽笑嘻嘻地说着真心话,“即使不篡夺皇位,也会想办法废旧帝、奉新君……这不是说你人品好与不好,而是正常人的普遍心理。”
“也幸亏我没穿在大正,否则非被你先下手为强不可,老娘想始终如一、愚忠不渝都没地方没机会。”千玉楼看着他摇头啧啧,“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哈哈,就你这脑子,还怕敌国破、谋臣亡?”洛麟羽大笑,“何况你一心想带雪奴和万贯家财远走高飞,既能避世而居,又能保证两人过有品质的生活,又怎会留恋权利场、危及帝王、让他感到压力并有机会猜疑于你?绝对是识时务地选择功成身退、离开朝堂,跟爱人双宿双飞!”
“如果青鸾帝王或太子像你这么了解我、相信我,我倒真不用怕了,”千玉楼叹道,“即便是群相制,皇帝对我们的态度,也总是在依靠与防范、信赖与怀疑之间摇摆不定,哪有始终不变的信任?经翻看青鸾史书,查阅研究后,我发现,青鸾的丞相相权在历史进程中,同样是时而被强化,时而被弱化,与老家古代没什么不同。”
她看向洛麟羽,“相信你们大正和其他国家也都一样,周公旦、吕不韦、萧何、周亚夫、四知先生那样的人也都是有的。”
“你呀,别想太多,”洛麟羽拍拍她的肩,“一,咱俩不在一个地方,任何担心都是多余的;二,以你的能力,跟青鸾皇帝和朝臣们周旋,绝对是游刃有余。既然你的终极目标不是皇位,也不是青史留名,就踏踏实实做个几年官,好好攒上一大笔钱,然后带雪奴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便是。”
千玉楼微微点头。
“其实……”洛麟羽朝她腹部瞟一眼,“你今年已经二十六了,不如考虑和雪奴在这儿怀孕生个孩子,待回到大正,我就帮你说是捡来的,然后你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将他带回青鸾养在身边,不然等再过几年,超过三十岁再要孩子,很容易难产……大龄产子,又是第一胎,是很危险的。”
这回,千玉楼是真真正正感动了:“洛麟羽,谢谢你替我想得这么周全!”
洛麟羽笑了笑:“傻丫头,谁让你是我唯一的老乡呢!在这异世遇上,你又是个女身,我不替你想,谁能替你想?”
千玉楼忍不住靠近两步,把脸伏在他的肩膀上,首次在别人面前鼻子发酸,泪盈眼眶,声音哽咽:“洛麟羽……”
洛麟羽轻拍她的背,待她流出眼泪、心里痛快许多,才玩笑道:“傻姑娘,这就感动啦?我若再多说几句,岂不是把你卖了你还替我数钱?”
千玉楼直起身,右手擦泪、左手娇嗔地打他一下:“讨厌!”
洛麟羽哈哈一笑,随后又在她后背上轻拍两下:“走,咱们出去吧,不然你家雪奴该着急了。”
千玉楼嗯了一声,便随他向外走,经过石坛时,顿步道:“好奇怪,怎么独有一支花?而且这花坛应该也是人为砌出来的,莫非真有高人在这儿修炼?”
洛麟羽回身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外扯:“这儿除了毛儿蛋,哪里有人?即便是高人所建,也不知是多少年前遗留下来的,赶紧走吧!”
千玉楼心里的疑惑顿时消了大半,看着牵住自己的手,脸上竟露出莫名笑意,乖乖跟着走。
这次是入洞,而非被黄球儿弹不见,候在崖底的雪奴果然已面露焦急,既同样心怀好奇,又担忧不已,见两人终于出来落在自己面前,猛松一口气。
“主子!”他连忙迎上。
洛麟羽在跳离洞口时就已松开千玉楼的手,否则这会儿非捅翻醋坛子不可。
千玉楼却温柔地拉住他的手:“叫我玉楼。”
雪奴愣住,半晌才嗫嚅道:“奴、奴不敢~~”
“我想生个咱俩的孩子,洛麟羽会帮忙为我打掩护,”千玉楼打断他,“所以,你该改口,叫我玉楼。”
“真、真的?”雪奴闻言,难以置信的同时,快要喜疯了,各种心理表情全都涌到脸上,根本无法形容。
“傻瓜,自然是真的,”千玉楼拥住他,“我怕以后没机会生,更怕年龄大了生不出来或者一尸两命,所以趁现在,还有一年的时间,正好给你生个孩子。”
“主子……”雪奴太过激动,竟喜极而泣,“奴、奴……”
“本相说了,叫我玉楼,”千玉楼纠正道,“你以后可是孩子的爹,不能再叫主子、自称为奴。”
“是,主~~玉、玉楼……”雪奴的声音又低又弱,显然对这种改变还有些不习惯。
千玉楼心里幸福满满,且对自己的孩子无尽期待,却不知洛麟羽在将她糊弄出去后,竟于深夜里悄然返回,独自进入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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