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知早晨回到天狼门,脸色有些阴沉,大约是因为看见了那些同伴的坟墓,心中的怒意被之牵引吧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后院的石椅上,李埮看着面前的张知问:“该看的你应该都看过了吧,现在来找我还有其他事?”
“该看的的确都看过了,你还能在这边呆着也的确是让我意外。”
张知沉声道。
这个回答有些不对劲。
李埮眉头微邹问:“门主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晚辈愚笨,烦请告知。”
“你还要装傻吗?”
张知的语调拔高,俯视着李埮,因为背光隐忍愤怒的表情极为明显。
看来是出了什么意外啊李埮心一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张知沉默数秒后恢复了冷静,怒意被收敛,脸上只剩下了冰冷,“好,那我就亲口与你说一次,地图之上标注的那些地方没有一处出错,而且你所说的墓地里面都是空的!”
一天不到的时间就把地图之上的空缺填补,直接毁掉证据,能办到这种事的,只有那些黑袍人了吧?
还是小瞧他们了.可为何墓地会是空的?
黑袍人偷尸体干什么?
不安已经缠绕在了李埮身上。
“没话说了吗”张知的手在颤抖。
是自责,也是后悔,大约是为了自己当初信任李埮而后悔吧。
李埮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思,但也无从解释,只好强行为自己辩解:“虽然没什么说服力,但我所言之事绝非虚假,若我如郑长老所说乃是细作,为何又要救下令尊呢?”
张知微怔。
如此说也有道理,如果是细作,就算是为了赢得信任,也绝不用挂把张振山治好,这根本就是百害独有一利的行为,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干,救活本来应该死掉的地方宗师强者,这绝对会给本门当成背叛处理掉。
见张知动摇,李埮觉得游戏,趁热打铁,“再者,就算我真是一个细作,门主觉得我会有操控妖兽杀人的能力吗?”
张知沉默。
如果李埮拥有操控妖兽,而且是足以杀死先天巅峰强者妖兽的能力,本身的修为绝对在宗师之上,这样的高手怎么可能才十七八岁,如果真的有这么年轻的宗师强者,那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舍得放出去干细作这种危险的活,那人也百分百会变成宗门的罪人。
这种结果,完全和李埮是细作的可能性冲突了。
但,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只有李埮有犯罪的嫌疑,他不知道黑袍组织的存在,所以在他的视角里必然会是这样。
“门主,若我真是细作,那日在丹阁又如何确定会遇见张小姐,即使能提前得到消失,又如何保证你会抛出橄榄枝呢?
如果你没这样做,我再去参与考核,那不就等于是把自己身份有问题几个大字写脸上了吗?”
李埮振振有词。
那日在丹阁如果张知没有抛出橄榄枝,而自己有一面之缘并且表现出了非凡天赋后还去参与天狼门考核,那样的行为就会显得非常为何,就好像鱼塘里多出了一只鲨鱼,怎么可能不让人在意?
对于间谍来说,这是非常致命的后果。
三次的连问,张知稍微冷静了一些,紧绷的肌肉也松驰下去,但脸上的疲惫却是更盛。
他本确定李埮就是细作,可现在,又不是了,并且还再本就一团糟的水面里丢了一块大石头,将整个水池搅浑。
李埮其实也是在利用他,稍微感觉有些内疚,不过行为上没有任何的表示,心里大约是打算待大局已定之后再补偿吧。
双方沉默的僵持了许久,张知疏忽道:“不管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结果都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最迟明天,郑开山就会开始庭审,到时候纵然我父亲也无法保你,你应该知道,门中的几位长老都对你心存芥蒂。”
“多谢。”
“.”张知离开。
没多久,一脸忧虑的张承欢走了过来。
“张小姐也有事?”
李埮问。
张承欢轻轻点头,吞吞吐吐道:“那个.刚刚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李埮没有反应。
张承欢更加忐忑:“能告诉我吗为什么那天晚上的妖兽会最后才袭击你,并且先天颠覆的司马长老都无能为力,你却.”“我却活下来,并且把它杀了对吧?”
“额对.”这个问题李埮自己也相关,不过没有明确的揭发,只能猜测是那天下午时候的数次巡查让妖兽意识到李埮不简单,害怕失手之后惊动其他人,所以留到最后。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而已,并且李埮也没办法把“其实我比司马落厉害,所以妖兽欺软怕硬”这种话说出口,所以就只能敷衍。
“不懂,我的帐篷在司马长老附近,大概是害怕先杀我不小心惊动司马长老吧。”
“这样啊”张承欢像是松了一口气。
真的信了吗?
这丫头.本是想好了应对各种质问答案的李埮吃了一惊,他真没想过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能直接骗过去。
“那个,庭审应该明天才会开始,我去求爹爹帮你.”张承欢认真的说。
李埮拉住他的手,摇头,“不必了,别去难为门主。”
“可是.那我去求求爷爷!”
“也不用,前辈他自然会有自己的考虑,多说也是无益。”
“那我.”“你什么都不用做,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诶”张承欢的表情迷茫。
李埮微微一笑道:“他们奈何不了我。”
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无疑是大言不惭了吧,简直不能再荒唐,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这很自大的张承欢却是相信了,莫名的就觉得安心了下去。
“那我先回去了。”
张承欢笑着摆手,明明住的地方就隔着一面墙还要道别,倒是有些滑稽。
不过还没来得及离开李埮的视野,后院的门,却是碰的一声给人推了开。
来者不善。
李埮眯了眯眼睛,看清来人之后眼中杀意闪过。
进来的人足足有五个,皆是先天的修为,四人是先天初期,一人的气息不明显,能迷惑李埮神识的探查,恐怕是先天巅峰,也有宗师的可能性。
这些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凡是天狼门的弟子都不会陌生,因为这是让人闻之色变的刑狱司法的特殊制服!“郑长老,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埮抬头质问为首的郑开山。
郑开山冷笑三声,再往前迈三步,“李埮!你可知罪!”
来的这么快,一天都不等了?
李埮冷言回答:“敢问晚辈何罪之有!”
“残骸同门,勾连外敌!”
“可有证据?”
“铁证如山。”
“好一个铁证如山,张着一张嘴想怎么自然就能怎么说,你倒是先把铁证拿出来。”
“哼,明日庭审自然会让你心服口服。”
“既然明日才开始庭审,你现在跑来干什么?”
“怕你畏罪潜逃,必须先控制起来。”
控制?
这是打算抓起来做点其他事吧?
李埮对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只觉得恶心,这时张承欢跑了回来,对着郑开山喊:“大胆!这是我父亲的别苑,谁让你进来了!”
郑开山稍微放低姿态,“小姐,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事后自会亲自与门主请罪,现在该以缉拿犯人为先。”
“你,你给我出去!”
张承欢有些着急了。
郑开山全然不吃这一套,目光一寒,抱拳下令:“请小姐以大局为重,今日我必须将犯人缉拿!
”他给了手下一个眼神,显然是打算动强了。
“小姐得罪了!”
一个先天初期的男人闻声既动,要控制住张承欢,但手伸出去却是扑了一个空。
刹那之间,李埮已将张承欢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他站了起来,直勾勾盯着郑开山,质问:“你有何权利拿我?”
郑开山莫名感觉到一股寒意爬上脊背,害怕,自己是在害怕这个小鬼?
简直贻笑大方!冷哼一声,他大声呵斥:“吾乃刑狱司法长老!掌犯禁弟子生杀夺予!”
李埮不屑的撇了撇嘴,以奚落道:“刑狱司长老很了不起,我还是客卿长老呢,还未定罪,你却要拿我,还敢妄言自己是依门规形事?
门规可是规定了我来去自由!”
“你!哼,巧舌如簧,来人,直接拿下他!”
郑开山怒喝,四个手下应了一声是,纷纷朝着李埮压了过去。
“找死.”李埮视线漠然的从他们身上晃过,存放于荒塔之中的锈剑已经出鞘。
他可不会介意在庭审之前先杀几只走狗泄泄愤。
“住手!”
不过一道洪钟一般的吼声阻止了他们,怒目横着眉的张振山大步走来,“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李埮默默的把剑收了回去,张承欢面色一喜,急忙告状:“爷爷,郑长老无理取闹!”
“太上长老,我只是担心罪人李埮畏罪潜逃而已!”
郑开山连忙解释。
张振山在他面前停下,质问:“你的意思是老夫会看着他逃跑坐视不管?”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觉得老夫不是李埮对手,他能跑得掉?”
“额,属下不敢!”
“那你来这边干什么,还不快滚!”
“是,这就滚!”
郑开山不甘的瞪了李埮一眼,灰溜溜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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