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芷沫站在府衙的大厅里,很快回想起了珞国公说过的一句话:
“……若是没有姚赫老儿从中作梗,他怎能那么巧,等到老夫即将要起身前往俨州之时,就赶到阙州去了?”
想到了这句话,查芷沫回答薛笙道:
“回大人的话,小女子是从裴云姿那儿,得到的这包药粉。我不知道这是一包毒药粉,我以为就是一包普通的驱虫的药粉,于是就收下了。可我真没想到,这包药粉很不一般。”
薛笙挑眉问道:
“查芷沫,你可知道,裴家世代忠良,家风清白。你若在这里信口开河,凭空诬陷忠良之后,本官决不轻饶你。”
查芷沫把心一横,咬牙说道:
“我没诬陷她,我说的都是真的。”
薛笙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在这时候提到裴家的人,把脏水往裴云姿的身上泼,不是在诬陷忠良之后,是在做什么?
“查仁韬,你的孙女都说了些甚,你可都听见了?”
查芷沫犯错,也与查仁韬他们那些当长辈的,没有教好她有关。如此,薛老将I军要怎样严惩查芷沫,自然也会让查仁韬他们跟着一起受罚。
林玥给陆景烁递了个眼色,是想说,薛老将I军这话问的好。
让查仁韬自己说,他孙女所做的事,与裴家的人们没有任何关系。这话,相信查仁韬那种人,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查仁韬越是不会说出来,就越是会因为查芷沫在这儿诬陷忠良之后,而受到重罚。
昨晚,她在俨州客栈里,就听到黄氏和她说过,裴云姿们一家人在返回到皇城后,也和林尚书大人们两夫妻一样,又来到了俨城。
只是裴云姿他们一家人,在昨晚,并没去俨城客栈入住,而是住在陆景烁的大伯父家里。
陆景烁的大伯父家,离府衙并不远。薛笙在听了查芷沫的话之后,并没让人去请裴云姿来对质,而是直接让人把查芷沫拖出去,杖责三十。
在受了惊吓之后,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万氏,忽地一听到这话,吓的接连说了三个“大”字,也没把“大”之后的话语,给讲出来。看向薛笙的眼神里充满了祈求与哀怜。
薛笙对站在万氏身旁的,那两位女将士说道:
“万氏没教好她的女儿,也带她出去,好好的教教人家。”
那两位女将士听了,立马将万氏给拖出大厅,杖责五十。
查芷沫在挨了板子后,又被人带回到大厅里。
林玥只见查芷沫被打的遍体鳞伤,而在此时,裴云姿他们一家人,已经来到府衙的大厅。
薛笙让查芷沫睁大双眼看清楚,当初给她乌翎胆毒药粉的人,是不是裴云姿?
查芷沫“啊哟”,“啊哟”的惨叫声刚一传来,站在查芷沫身旁的那位女将士,立马就甩了查芷沫一巴掌。
“俨国公在问你话,你还不速速回答!你若胆敢再叫喊一声,当心我割了你舌1头。”
当着查仁韬他们的面儿,那位女将士毫不留情的,把查芷沫给训斥了一番。
查芷沫根本都不敢往裴云姿那边看,声若蚊吟,“不是。”
“啪。”女将士抬手又甩了查芷沫一巴掌,厉声道:
“听不到。”
查芷沫被打的生生的疼,却又不得不强行的忍住眼泪,当着众人的面儿承认道:
“回大人的话,小女子所得到的那包药粉,并不是裴云姿姑娘给我的,而是……”
还不待查芷沫继续说下去,戴着枷锁站在一旁的查仁韬,就赶紧给他孙女递了个眼色。
这一幕,正好就让林玥给瞧了个正着。
当然,坐在案几前的薛笙,以及站在大厅里的陆景烁等人,也都看到了。
这其实都无需薛笙再问什么,真实的答案就已经出来了。可是薛笙却故意问了裴云姿一句:
“裴姑娘,你无端被人冤枉了,可有想过,要让那个平白无故冤枉你的人,给你一个怎样的说法?”
裴云姿在参加了马球大赛之后,又跟着她的母亲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日子,在她的父亲参加了蹴鞠大赛,带着她和她母亲回去之后,她的胆量就变得比从前大多了。
此时听到薛老将I军一问起这事儿,立马就如实的答道:
“薛老将I军,我无端被查姑娘冤枉,无需她为此事做出任何的解释。所谓清者自清,相信在事实面前,总有人会知道,谁才是那个丧尽天良,把产自北弩之地的乌翎胆毒药粉,给带到俨州来祸害他人的。”
“说的好。”薛笙对于裴云姿的回答,显然感到非常满意,就夸奖了她一句。
裴云姿微笑着说道:
“多谢薛老将I军。”
裴云姿说罢,看了看查芷沫,以及戴着枷锁的查仁韬,说道:
“在近两年,能随意进出俨州之地的人们并不多。有意坑害俨州之地的人们,想着法子为贼子们提供便利,好让他们来俨州做些伤天害理的事的人……”
“除了查大人他们那些人,还能有谁?”裴云姿冰冷的眼神刺向查仁韬,问道:
“我说的对么?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贼!”
查仁韬无视裴云姿看向他的目光,一脸不屑。
林玥只见查仁韬那样儿,唇角不禁弯起一抹嘲讽。
裴云姿说查仁韬是“老贼”,真是说对了。
在这世间,也只有查仁韬这种做尽了缺德事儿的人,才受的起“老贼”这个称呼了。
查仁韬虽然戴着枷锁,却还傲气的很,不把裴云姿和他们这些人给放在眼里。难不成他以为,在他们家这些人被抓了之后,他的女儿和女婿,真能赶的过来救他们?
简直是异想天开。
在查仁韬被抓走之前,俨城的城门就被关的死死的了。若不是凌墨寒他们带着一行人,带着马车去福安村,接她和她的舅父们出来的话,他们只怕都进不了城。
查仁韬还盼着,他的女儿们能来救他们,想的可真美。
想当初,查仁韬把他的女儿,嫁给珞国公较为信任的一位武将。想必也是有点讨好珞国公他们的意思在里头。
林玥很快听到了,薛笙对查芷沫说的话语。
“本官已有足够多的证据,也有证人,可以证明你们查府之中,就藏有不少的乌翎胆毒药粉。至于你手中的那一包毒药粉是从何而来的,谁心里都明了。”
“大人,求您看在小女子尚且年少,也是初次犯错的份儿上,就饶了小女子这一回吧……”查芷沫哭着请求道。
查仁韬却瞪了查芷沫一眼,问道:“你就有这么怕死?不过一薛笙小老儿,就能将你吓成这样儿,我还真是高估了你……”
薛笙只听到查仁韬说他“薛笙小老儿”,这下就举起惊堂木狠狠一拍,道:
“来人,喂查仁韬那个老贼和他的孙女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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