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一行到六点钟才回到新水塘村,曾仕湖提议去饭店吃饭,不过廖晓静却反对,说太浪费钱,还不如去曾仕湖那出租屋做饭吃。
曾仕湖那个小出租屋里买了一套厨具,煤气灶,锅碗瓢盆什么都有。
曾仕湖每天都吃那3.5元一份的快餐,实在是吃得太腻了,下馆子又太贵,刚好那小出租屋也有个小阳台可以做饭菜,所以两兄弟就去买了套厨具,平时不怎么煮,只周六周末,或者哪天心情比较好才煮。不过曾仕湖因为没有曾仕友和白德雷他们可以依靠了,每次做菜都只能自己动手,倒是锻炼出了点厨艺。
“晓静,既然你提议做菜,那你就做哦?你会做菜吗?”曾仕湖向廖晓静问道。
“会呀,在家都是俺做,俺做馍你们吃吧,可好吃了,表姐对吧?”
“现在做馍还来得及吗?你不用发面吗?现在几点了,你发面还来得及吗?我可不会做哦!”阿艳说道。
“来得及,用热水发,一个小时就好!先把菜做好,面也发好了,做好菜再蒸馍。”
四个人去菜市场买了面粉,买了点牛肉、红萝卜、青菜,当然在外面条件不比在家,而且新水塘村菜市场的菜都卖得比较贵,加上廖晓静买菜非常节省,只买了三四十块钱的菜。
不过曾仕湖有准备,他买了一斤生花生米,准备吃馍不习惯可以炒花生米送啤酒。
买好菜之后几个人就回到了曾仕湖的出租屋,曾仕强和黄文艳出租房的床上坐着瞎聊,廖晓静和曾仕湖在做菜,准确地说是廖晓静在做,曾仕湖只是做点洗菜,切菜等辅助性的工作!
“可以吃饭咯!”
廖晓静最后端上了一盘热乎乎的白面馒头,向众人招呼道。
曾仕湖因为在东北学校呆过,所以对这种吃法并不陌生,就是用大馒头代替米饭,吃一口馍夹一夹菜来送,和吃米饭也没什么区别。
菜也很简单,一个牛肉炒红萝卜丝,一碟现买的凉拌鸡爪,一碟花生米,一个青菜。
“来,认识你们很高兴,干杯!”
曾仕湖和曾仕强都有点好酒!今天又一起去玩得很开心,所以买了几瓶啤酒回来,四个人一起喝。
“来!干杯!”
曾仕湖没想到,廖晓静和黄文艳居然也敢整杯啤酒一口干了。
大家边喝酒,边聊着今天的风景,聊点自己见识的逸闻趣事,因为曾仕湖知识面比较丰富,很多地方都是曾仕湖一个人在说,而他们三个在听,但是曾仕湖似乎也不怎么放得开,总感觉没有跟赵崇敏,林振翔他们聊得开心!
几瓶啤酒喝完后,曾仕湖见阿艳和廖晓静脸上都是通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心想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不好!也就适可而止!
一共也没喝多少啤酒,四个人就喝了6瓶,廖晓静做的那几个馍也没吃完,还剩下三四个,因为喝了酒,饭量都不大,大家说留明天晚上继续自己做菜吃。阿艳和仕强两人可能着急出去拍拖了,只见阿艳和廖晓静说:
“晓静,我们先出去逛逛,你在这里协助曾仕湖搞一下卫生,等搞完了叫他送你回去!”
言毕也不等廖晓静回答就和曾仕强手牵手走出去了。
出租屋里就剩下曾仕湖和廖晓静一对孤男寡女,气氛顿时有点尴尬。曾仕湖看看廖晓静,只见她脸蛋红扑扑地,眼神游离,坐床上不愿动。
估计是从没喝过酒,喝了一瓶多啤酒就头昏浑身发软,动不了吧!曾仕湖轻叹一声,对廖晓静说:
“晓静,如果你觉得头晕,就在床上躺一下咯,不要紧的,卫生我来搞就是了。”
“不好意思!我从没喝过酒,感觉脸好烫,头晕,那我躺一下,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搞卫生了噢!”
廖晓静说完,真的就在曾仕湖那铺床上躺下来,还用曾仕湖的薄被盖住身子。
树欲静而风不止……
曾仕湖一个人把桌子上饭菜不要的全倒掉,碗筷洗干净,又把地也拖干净,然后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洗好后见廖晓静都还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不过没有打鼾,曾仕湖估计应该是没睡着的!就烧了点开水,冲了一大杯白糖水,准备给廖晓静喝。
“晓静,好点了吗?头还晕吗?起来喝杯白糖水吧,白糖水比较解酒,又没叫你喝多少?干嘛自己把自己罐醉呢?”
曾仕湖小声地向廖晓静说道,这么一个大姑娘躺他床上,他还真有点手足无措,虽然他在这方面已经不再是小白,但他现在还不想再谈恋爱,不想再有下一段,确实是他心底的真实写照。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曾仕湖看得出来,此时这个叫做廖晓静的大姑娘,是肯定愿意做他女朋友了的,只要他愿意,他甚至今晚上就可以跟她共度良宵!
但曾仕湖还不想,传统的教育告诉他,如果不爱一个女孩子,就不要去占有她!如果单纯就为了性,那和畜生发春了乱去交配有啥区别,所以他想把廖晓静叫醒,送她回宿舍。
“嗯!好!谢谢你!”
廖晓静睁开眼睛,爬起来坐床上,曾仕湖把一杯热白糖水递她手上,廖晓静拿着杯子,慢慢地喝了起来!
但曾仕湖却发现了异常,只见廖晓静边喝着白糖水,却一边在给自己抹眼泪,眼睛红红的!曾仕湖感觉手足无措,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到底是那根神经搭错了,莫名其妙的掉啥眼泪!不过他还是很知趣地给廖晓静递上两张纸巾,并且说:
“晓静,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干嘛哭呢?”
“不是,俺想起俺家人了!”
“想你爸爸妈妈了?”
曾仕湖感觉奇怪,他明明记得廖晓静今天说过,她爸不是亲爸,对她不好,为什么却突然说想家想到要哭。
“不是!俺在想,俺爹俺娘对俺都没你们对俺这么好,俺十六七岁了,第一次感觉生活很美好,很温馨!”
啊!曾仕湖没想到她居然会说这种话,他感觉自己没为她做什么啊,不过就一起出去逛了一圈南沙天后宫(当然,车费门票饮料啥的都是曾仕湖他们两兄弟出的。)然后买几十块钱的菜做餐饭,这样就能让一个女孩子感觉到生活很美好?很温馨?是不是她的原生家庭太奇葩?太缺乏爱了?
“晓静,难道你以前的生活就不美好?不温馨吗?你说过你爹不是亲爹,但不是亲爹也是做了你的爹呀?她对你很不好吗?”
曾仕湖觉得有点好奇,向廖晓静问道。
“俺亲爹在俺两岁时候就出车祸不在了,当时赔了一大笔钱,俺爹没有亲兄弟姐妹,俺爷爷奶奶也早不在了!所以这个钱就给了俺娘!
俺后爹,也不怕说,就是俺村上一无赖,从小就不学好,从小就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一心就想着发大财,赚大钱,但从不肯踏踏实实地去做一件事。不过人倒还长得一表人才,花言巧语,甜言蜜语会说得很。俺爹不在了后,他不知怎么地就甜言蜜语地哄俺娘,跟俺娘结婚,来俺家做了上门女婿,俺娘和他又生了个弟弟,就是和俺同母不同父的弟弟,你理解吧?”
“嗯!理解?那你继父跟你娘生了你弟弟后,看不起你吗?”
曾仕湖一听这样说,马上又想起这种毫无新意的情节,向廖晓静问道!
“他看不起俺都还不要紧,他在俺娘生了俺弟弟后,就好像当了皇帝一样,在家里可凶了,啥农活都不干,俺爹出车祸得赔的那一大笔钱,也被他连哄带骗,连威胁带暴力,没到一年就被他拿出去赌光了。
他有钱就出去赌,没钱就在家喝酒,如果俺娘讲她,他就打俺娘。他打人可凶了,特别是喝醉酒了之后,俺娘不给钱他,他就用皮带,用木棍打俺娘,像打仇人一样,他打人的时候,脸上青筋暴起,边打边咬牙切齿地骂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那眼睛红红的,像公牛准备打架一样。他敢用猎枪来指着俺娘,问俺娘要钱去赌,不给他真的敢开枪!”
说罢廖晓静脸色都发白,咬着嘴唇,浑身好像还发抖,仿佛隔了几千里仍然心有余悸。
曾仕湖听了之后,只觉得义愤填膺,他平生最看不惯那种在家称王称霸,把自己当皇帝,把家庭成员当奴隶的人,好像凭着自己的暴力,可以对这些奴隶们“生杀予夺!一个男人,再有力量、再有血性、再有勇气;力量、血性和勇气是对敌人表露出来的,是用来保护自己弱小的家庭成员,而不是用来在家里对家庭成员施展暴力的。”
虽然这个廖晓静的继父他见都没见过,但还是忍不住大声说:
“那他这样搞家庭暴力,没王法了吗?你妈为什么不和他离婚呢?还有就是你爸爸这边没兄弟,那你妈那边的兄弟,你的舅舅们呢,叫他们来帮你妈撑撑腰啊?”
“俺娘不敢和他离,他威胁俺娘,敢离婚就把俺和俺娘杀了!俺舅舅他们不愿意理,当时俺娘要跟他的时候,俺几个舅舅都说反对,不同意,俺娘偏要和他在一起,所以俺娘也是自作自受的,可惜她自作自受就算了,却还连累俺也跟她受!”
说罢廖晓静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到廖晓静哭了之后,曾仕湖觉得心里堵得慌,虽然他听廖晓静这样说,也还不太清楚她继父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但大体还是可以判断,这应该不会是个好人,而是个“恶狗咬人,只在家门”之人。
曾仕湖知道,其实这种恶人,嘴巴喊打喊杀而已,但大多数是不敢真动手的,对付恶人,就要用恶手段,叫几个人把他死死打一顿。还不行,如果换做曾仕湖是廖晓静的妈妈,那就当一回潘金莲,趁他喝醉下点药给他,不要把他弄死,只把他弄残,然后轮到自己去折磨他……
当然,那也只是当时20岁时的曾仕湖的想法,后来他明白,家庭矛盾,非常复杂,不是用简单暴力的手段就能够解决的,很多大人物都难化解家庭矛盾呢!
曾仕湖可不敢跟廖晓静说叫她妈妈学潘金莲给她继父下毒药,这挑唆人毒杀老公的事情可不能干,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说:
“晓静,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那你现在不是出来打工了咯!以后在这边找个好人家嫁了,把你娘接出来,怕你继父就嫁哪里都别给他知道,嫁得远远的,那样就不用怕他了呀!你头不晕能走了吧,我送你回宿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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