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桑觉得,有个词挺适合谢情。
乌鸦嘴。
她话不过落音,大堂里就走进来几个女子,看为首人的模样,可不就是柳琴心么?
柳琴心不是程桑,她的名气,临州城又有几人不知?
这一进门,顿时所有声音都没了,一片寂静。
许久,才有人咝了一声,“这下热闹了。”
程桑四人的包厢里,徐仪琳也挑起了好看的眉,默默注视着大堂的几人。
“你们说,她这么高调的来,是来找月家公子算账的,还是来看若桑的?”
“皆有之吧。”
“可惜来晚了些,我更好奇,若是她看到刚刚若桑那一场舞,又当如何?”
张敏遗憾,世家女子向来看不起这些低贱舞姬,哪怕烟雨坊卖艺不卖身,也不能让人高看。
若桑是美的,舞技也超绝,但没看过的柳琴心,绝不会把她当回事。
所以,来质问月家公子的意图约莫占大半,另一半,或许是打算以宣告主权来让若桑知难而退。
张敏看的清楚,柳琴心的确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的,当抬头看见月家公子所在包厢的那一刻,她与身后的人蹭蹭蹭就朝着楼上走去。
“要出事。”
程桑单手托腮,抵着桌台。
“那个齐娇儿在,她可是个炮仗,就是不知道会怎么发展了。”
被她这么一提,谢情也想起了与柳琴心一同来的几人。
齐娇儿,柳琴心的跟班之一,脾气火爆,一点就着,的确是个炮仗,除了她之外,柳琴诗也来了,还有一个叫陈欣的女子。
徐仪琳思忖着开口,“齐娇儿必定是为了柳琴心来的,至于柳琴诗,她和柳琴心的关系算不上好,帮柳琴心倒不至于,估摸着是为了柳家的名声来的。”
那位月家公子再如何,也是与柳家定亲的未来姑爷,若只是寻常的寻花问柳,那还好办,一句年少风流便可解释,顶多招些口舌。
可月家公子和若桑之间的事,着实闹得大了些,现在已经不是传言那么简单,柳家的名声受到很大打击,同为柳家小姐的柳琴诗坐不住也正常。
程桑正要说有理,外面突然嘭的一声响起,像是门被踹开的声音。
四人对视一眼,顿时噤声,朝着声音传来之处看去。
其他包厢的情况大同小异,一时间,月公子和若桑的所在包厢,成了整座楼里众人的关注点。
而此刻,月枭所在的门,的确是被踹开的,只不过,踹门的不是柳琴心,而是她身边的齐娇儿。
看歌舞的心情被扰,月枭脸色不太好看,拧着眉看着来人。
“柳小姐这是何意?”
他问的,是柳琴心,显然清楚齐娇儿不是做决定的人。
柳琴心没理他,从进门起,视线就一直落在他身边的女子身上。
若桑还穿着之前跳舞的水袖红裙,青丝半披,发间斜插着一支金簪,精致小巧的五官,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只是这般淡淡的坐在那,便让人生出一种美人如画的既视感。
柳琴心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她看不起若桑,哪怕她和月枭没什么感情,互相看不上。
舞女就是舞女,除了会跳舞会勾引人,还会什么?
她自己长的也算清丽绝美,在见到若桑之前,她丝毫不觉得这个舞女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顶多是因为月枭的不给面子而气恼暗恨。
但这一刻,她突然有些不肯定了。
这个舞女长的很美,就算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若桑的容貌比她出色。
所以,外面那些人才那么笑话她是吗?
因为她不如一个舞女?
心里堆积的气恼暗恨,渐渐多了一丝不甘恐慌,她注意到月枭不满的视线,一掐手心,痛意让她醒悟,也让她恢复了自己大家千金的气度。
“月公子。”
“听闻公子在此,又听闻有位若桑姑娘舞技超群,一时心痒,怪娇儿心急,打扰了二位。”
她福了福身,礼数周全,语气不卑不亢,丝毫让人挑不出错。
齐娇儿错愕,“琴心……”
她们来之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一旁的柳琴诗倒是知道自家这位姐姐的转变是为何,看了看若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也不知道这抹嘲讽,是针对柳琴心还是若桑。
柳琴心给了齐娇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又望向一旁的若桑,自来熟的道。
“这位想必就是若桑姑娘了吧?真是可惜,琴心来的晚了些,错过了若桑姑娘的表演。”
若桑福身,精致的面容没什么太多表情,似乎不知道柳琴心是来找茬的一般。
“楼中给奴家定的规矩是一天表演一场,柳小姐若是想看,明日此时来便可。”
柳琴心眸光闪了闪,“琴心明日一定捧场。”
包厢里众人的说话声并不大,不过此时整个楼里悄无声息,就连送茶送酒的小二们,也是轻手轻脚,恨不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于是,这里面的对话到底让人听了去。
徐仪琳压低了声音,“柳琴心遇到对手了。”
这位若桑姑娘,压根就不吃她那一套。
其他三人都是一脸赞同。
月枭包厢里,齐娇儿满脸不甘,又强忍着气怒,柳琴诗面无表情,作陪的陈欣更是低垂着头,丝毫没有存在感。
只有柳琴心和若桑的说话声。
月枭还以为他这位便宜捡来的未婚妻,是来找他算账的,之前踹门的举动也证明他猜对了。
可进门后的举动,他就看不太懂了。
什么意思?
不算账了?
管她是怎么想的,月枭并不太关心,他只知道,她不闹不吵最好,免得影响他看歌舞玩乐。
于是,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又重新转过了头去。
“随你们怎么做,别影响我看舞就行。”
说着,他又转了温柔的神色,虚虚拉住若桑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下面这些人跳的都不如你,还是你的舞最合我心意。”
他的夸赞让若桑露出了笑容,潋滟的桃花眼微微扬起,动人心魄。
“公子喜欢,奴家可以单独给你跳。”
月枭被这抹笑勾的心跳不已,手紧握着她的,眼神都舍不得移开她的脸庞。
“若桑真好,不过我可舍不得。”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落在柳琴心眼里,手心都快要掐破了,一旁的齐娇儿也用力喘着气,几乎忍不住要上前,甩上那个贱人几巴掌,却又在看见柳琴心的隐忍之后,不得不强行忍住。
“琴心……”
“我们走!”
齐娇儿不解,“可是我们还没有……”
“走!”
“哦。”
齐娇儿不甘的瞪了被月枭牵住的若桑一眼,跟着柳琴心出了包厢。
四人来的快,去的也快,若不是最初那声剧烈的踹门声,谁也想不到自视甚高的柳琴心,还有隐忍的一天。
月枭事不关己,对他来说,柳琴心和其他女人没什么分别,左右都是些他不想搭理的人,也没打算给柳家面子,一个等着跟他家求救的世家,轮得到他给面子?
他还是那样,该如何就如何,享乐也好,玩闹也罢。
柳琴心四人灰溜溜离去之后,楼中的寂静转瞬即逝,变的热闹无比。
乍一听,全是有关于刚刚的话题。
“柳家小姐这是认输了?”
“若桑姑娘不仅舞技超群,容貌也是绝色,柳小姐虽然貌美,但还差上三分,不服输不行啊。”
“啧,我还以为会有一场正室教训妾室的大戏,原来柳家也不怎么硬气嘛。”
“硬气?”
“现在的柳家拿什么硬气,人家可是求着月家,月家怕什么!”
“就是。”
“要说夺人所好,也是柳家小姐才对,人家月公子和若桑姑娘之间的感情,可是在月息城就早有之,后来者可是柳琴心。”
来烟雨坊玩乐的,大多都是男子,像徐仪琳和程桑这种姑娘家,要么就是同行有男子带着她们一起,要么就是有事而来。
所以这会见到月枭的事,站在若桑那一边的人,反而比站柳琴心的还要多。
对男人来说,月枭这是真爱的表现。
若桑是他的心上人,身份嘛,也不算什么,反正男人喜爱的,都是容貌和性情,家世那是留给正室的,又有几人的真爱是正室?
……
听着耳边的阵阵讨论,谢情和张敏不语。
她们是不喜欢柳琴心不错,但这些男人的观点她们也无法赞同。
要真是真爱,那月家公子为何还要答应与柳家的联姻,将那位若桑姑娘娶回家岂不是更好?
男人那种,一边要娶个家世相当的妻子,又要抬几个放在心坎上妾室的做法,让她们不耻。
徐仪琳倒没这么多感概,类似的事见得多了,也习惯了,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她抚平衣袖上的折痕,站起身。
“走吧,戏看完了,也该散场了。”
谢情和张敏默默跟着起身,程桑往楼下大堂看了一眼,那里的高台,还在表演歌舞,只是整座楼里,都沉浸在刚刚月枭、若桑和柳琴心的八卦中,无一人关注。
“走吧,也该回去了。”
四人一路无声,出了包厢。
身后,高台上红袖纷飞,女子的身姿灵活,隐隐还有歌声响起。
*
出了烟雨坊,时辰善早,徐仪琳三人也没急着回去。
“好久没有出来逛逛街,要不我们走走?”
谢情这会心情正沉重,听见这个提议连声附和,“好,我们去看看春季的新衣裳吧?”
闻言,张敏也来了兴趣,“又看衣裳?阿桑不是从京城带回来不少好看的布料,你还得了一匹,做新衣裳还不够?”
京城的布料,比临州城的要新潮好看的多,她记得,收到的时候,谢情这丫头还当宝似的来着,嗷嗷着一定要做几身漂亮衣裳。
齐娇儿不解,“可是我们还没有……”
“走!”
“哦。”
齐娇儿不甘的瞪了被月枭牵住的若桑一眼,跟着柳琴心出了包厢。
四人来的快,去的也快,若不是最初那声剧烈的踹门声,谁也想不到自视甚高的柳琴心,还有隐忍的一天。
月枭事不关己,对他来说,柳琴心和其他女人没什么分别,左右都是些他不想搭理的人,也没打算给柳家面子,一个等着跟他家求救的世家,轮得到他给面子?
他还是那样,该如何就如何,享乐也好,玩闹也罢。
柳琴心四人灰溜溜离去之后,楼中的寂静转瞬即逝,变的热闹无比。
乍一听,全是有关于刚刚的话题。
“柳家小姐这是认输了?”
“若桑姑娘不仅舞技超群,容貌也是绝色,柳小姐虽然貌美,但还差上三分,不服输不行啊。”
“啧,我还以为会有一场正室教训妾室的大戏,原来柳家也不怎么硬气嘛。”
“硬气?”
“现在的柳家拿什么硬气,人家可是求着月家,月家怕什么!”
“就是。”
“要说夺人所好,也是柳家小姐才对,人家月公子和若桑姑娘之间的感情,可是在月息城就早有之,后来者可是柳琴心。”
来烟雨坊玩乐的,大多都是男子,像徐仪琳和程桑这种姑娘家,要么就是同行有男子带着她们一起,要么就是有事而来。
所以这会见到月枭的事,站在若桑那一边的人,反而比站柳琴心的还要多。
对男人来说,月枭这是真爱的表现。
若桑是他的心上人,身份嘛,也不算什么,反正男人喜爱的,都是容貌和性情,家世那是留给正室的,又有几人的真爱是正室?
……
听着耳边的阵阵讨论,谢情和张敏不语。
她们是不喜欢柳琴心不错,但这些男人的观点她们也无法赞同。
要真是真爱,那月家公子为何还要答应与柳家的联姻,将那位若桑姑娘娶回家岂不是更好?
男人那种,一边要娶个家世相当的妻子,又要抬几个放在心坎上妾室的做法,让她们不耻。
徐仪琳倒没这么多感概,类似的事见得多了,也习惯了,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她抚平衣袖上的折痕,站起身。
“走吧,戏看完了,也该散场了。”
谢情和张敏默默跟着起身,程桑往楼下大堂看了一眼,那里的高台,还在表演歌舞,只是整座楼里,都沉浸在刚刚月枭、若桑和柳琴心的八卦中,无一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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