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本名张雨遥。
而张家,是洛离城第一世家。
“阿遥、阿行,你们回来了。”
迎接众人的,是沈夫人的哥哥,张雨远,他身边跟着的妇人,是他的妻子,一旁还有两个年纪与沈洵安相仿的年轻男女,那是他的儿女。
“一年不见,洵安长高了许多嘛。”
张雨远打趣的看着外甥,又看了看程桑,笑容越发灿烂,“这就是外甥女吧,阿遥念叨女儿念叨了十几年,总算是如愿了。”
见到许久未见的哥哥,沈夫人高兴的不行,连忙拉了程桑来炫耀。
“那是,我家阿桑可能干了,哥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阿桑去参加了今年的花街,还夺冠了呢!”
“哦?”
张雨远的目光,疼惜中多了抹惊讶,“花街比赛?我记得每年最后夺冠的都是大师的弟子吧?”
“我家阿桑就是大师的弟子啊,只不过她那位师傅不在京城而已,不过她倒是入了其他大师的眼,宫中那位名声显赫的许逍大师,都快跟她成忘年交了。”
有这么个能干的女儿,沈夫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人分享。
“我们出发前,几位大师还特意送来了离别礼呢!”
“厉害啊,不愧是我外甥女,哈哈哈哈。”
“是我闺女!”
“对对对,是你闺女。”
兄妹两的对话不多,但程桑看的出来,两人感情很好。
比起在京城时的压抑,在临州城时的端庄,回到张府的干娘,整个人都变了模样。
那是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娇俏、张扬。
“对了,外甥女还没见过哥哥姐姐呢。”
和妹妹说完话的张雨远,终于想起了正事。
“阿笙阿城,你们过来。”
年轻男女被喊了过来。
“外甥女啊,这是我两个不争气的儿女,这是姐姐,叫张云笙,弟弟叫张云城。”
张云笙和张云城给程桑见了礼,“妹妹好。”
“阿笙姐姐好,阿城哥哥好。”
简单的介绍过后,一群人进了府内。
程桑从众人的谈论中知晓,张老爷子和张老夫人身体还算硬朗,此刻正在主院等着,不过张老爷子并不是只娶了张老夫人一个妻子,后院里还有两个妾,一个已经过世,一个也在主院里。
两个妾给张老爷子生下了三个儿女,不过那三人与沈夫人的关系不太好,沈夫人和张雨远才是真正一母同胞的兄妹。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张雨远一家在门口迎接的原因。
知晓这一点,程桑似乎有些明白当年沈老夫人为什么不同意干娘和干爹的事了。
对外人来说,可能干娘这种家庭很正常,谁家不是如此三妻四妾?
偏偏武阳郡王府不一样,世代忠于一人,干娘如此,身份又不够,也难免沈老夫人看不上。
顺着小道一路往前,程桑见到了两位老人。
张老爷子看起来要比沈老爷子年迈许多,头发花白,风年残烛,不似沈老爷子的精神。
程桑更喜欢一旁的张老夫人,她穿了一袭墨绿配暗红的衣裙,衣裳烫的整整齐齐,眼神思念中含着柔和,一看年轻时就是个温柔的美人儿。
“阿遥。”
张老夫人眼眶微红,紧抱着女儿。
“娘!”
母女俩抱头痛哭,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
张老爷子也微微红了眼,几个儿女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对嫡兄妹,如今儿子继承家业,女儿嫁了个好人家,也让他有荣与焉。
“阿行啊,你们打算留几天?不若多留几日,让你哥带着你们在洛离城散散心?”
对于这位女婿,张老爷子也是又敬又爱。
武阳郡王府出来的公子,要不是女儿能耐,怎么也不会娶他们一个小世家的姑娘。
他想跟女婿亲近,又怕女婿看不起他,这就是老爷子的心态。
沈筑行回答的很恭敬。
“爹,我们打算留两日,如果可以,多留一两日也行,再多便不行了,临州城那边还有事。”
张老爷子连连点头,“那就多留一两日。”
他是知道女婿的任务的,要忙的事多着呢。
那边,张老夫人母女也终于止了泪,沈夫人拉着程桑上去给张老夫人看。
“娘,这是我女儿,叫阿桑,可能干了。”
花街的事,沈夫人又用兴奋得意的语气重新说了一遍,那模样,就跟炫耀糖好吃的小孩子一般。
张老夫人无奈又好笑,对程桑这个平白得来的外甥女也多了几分了解。
她温和的拉住程桑的手,塞过来一个玉符。
“你唤作阿桑是吧?好名字,外祖母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是我求来的平安玉符,能祈福挡灾,就送与你了。”
“谢外祖母。”
程桑乖巧的接了,郑重收进香包里,放进了袖中。
张老夫人对她的印象又好了两分,见识过武阳郡王府的繁华后,还能对她送的东西如此看重,是个好孩子。
两位老人没再多拉着他们闲聊。
“你们一路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晚上在正厅里给你们举办接风宴,到时记得到场。”
……
这一回,张府给沈洵安和程桑安排的院子非常近,程桑就在沈洵安的隔壁。
沈洵安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直接赖在了程桑这。
房间里一应俱全,桌椅整洁,空气清新,就连房间里的摆件,也全都是好东西,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上了心的,没有因为她是义女就看低她。
程桑对张府的印象很好,就是有点烦身后的尾巴。
“外祖母说晚上有宴会,你还不回去歇息?”
沈洵安坐的四平八稳,“不回去,不困。”
程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可我困,我要休息。”
沈洵安不信,“你上午睡过了,下午你肯定是要看书的。”
程桑,“……”
太熟了就是这点不好,她什么习惯他一清二楚,连找个借口都找不到。
干脆自暴自弃,“我想看看房间行不行?我想收拾一下行李行不行?”
“行。”
“但是我不走,你看呗,你收拾呗。”
程桑,“……”
吩咐玉萝去收拾东西,她认命的在桌前坐下,离他远远的,拿出了没看完的书。
“行,你不走就不走,但不许过来听见没!”
不就是房间里多个人吗,她早就习惯了。
将多余的人无视,程桑认真投入了进去。
白雪莲。
莲花科,外观似白莲,生长在雪地,日出时,雪色映照日光,为白雪莲披上霞衣,因此,又有日光莲的称号。
等等,日光莲?
程桑突然想起那一日来店里买花的客人,他要买的好像是叫光明莲。
所谓的光明莲,不会就是白雪莲吧?
可惜那位客人只是说了个名字,并未说出光明莲的外观效用,也没法对比。
不过,就算就是白雪莲,店里也是没有的,这种花长在雪地上,气候寒冷的国家才有。
光明莲的事,给程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既然白雪莲,被人称作日光莲,光明莲,那其他花是不是也是一样?
普通花卉常人都认得,但一些珍稀花卉,许多人只是闻其名不见其花,这个时候,名字很可能只是代称。
将所有的花卉,连同代称一起记下,有利于以后做生意!
这么一想,程桑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她决定了,一定要重新攥写一本花卉种类大全,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店里的伙计们,以后不要听了客人报的名字而不自知。
抱着这样的期待,程桑看的更认真了。
直到眼睛发涨,脖子酸痛,她皱眉揉了揉后颈,暂时放下书册。
那个故意被她忽视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她身边,身材挺拔的少年趴在桌上,好看的星眸紧闭着,纤长挺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打下一片暗光。
程桑揉后颈的动作顿住,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这人真是的,明明累了还不回去,非得赖在这里,她轻叹口气,翻出自己常穿的斗篷,搭在他身上,这才继续低头看书。
玉萝收拾完东西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自家小姐在认真看书,发髻上斜插的金凤步摇垂在耳侧,细长的流苏微晃,桌面上摆着的茶水已经冷却,一旁趴着个容颜隽秀无双的少年,少年闭目浅睡,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正要询问小姐银子放哪的话咽回了腹中,玉萝没敢打扰,重新退了出去,又轻手轻脚的送来了一壶热茶。
……
众人到张府的时候,是未时末,在院子里待了足足两个时辰,酉时末,张府的下人才来通知众人入席。
程桑推了推还在睡的沈洵安。
“该吃晚饭了。”
睡迷糊的少年睁开眼,深墨色的瞳孔没有往日的无赖冷傲,有的只有朦胧。
他似乎还没睡醒,条件反射的抬起手,将程桑拥住,按在自己怀里,又朝着桌面趴去。
程桑哭笑不得,一向都是沈洵安来她房里找她,她几乎没见过沈洵安刚睡醒的样子,如今见了,才发现这人竟然还有些可爱。
这是睡懵了?
她连忙制住往下压的少年,又推了推他胸口。
“沈洵安,醒醒,该吃晚饭了。”
“唔,不吃……”
少年蹙着眉,从喉间吐出一两声咕哝。
程桑忍笑,“真不吃?听说晚上有咸香烤鸭。”
咸香烤鸭的事,是刚刚来传话的下人说的,说是知晓沈洵安喜欢吃,张老夫人特意让厨子准备的。
紧闭的眼蓦地睁开,少年回神。
“咸香烤鸭?”
“对。”
意识渐渐回笼,沈洵安揉揉额角,终于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耳垂微红,二话不说又将人拥进了怀里,不给她看见自己的窘态。
但为时已晚,怀里的姑娘笑得几乎坐不住身子,一边拉着他的袖口,一边笑得往地上倒。
“我才知道,原来沈洵安你还是个吃货,哈哈哈哈哈哈。”
“叫你半天都不醒,结果一提咸香烤鸭,你醒的比谁都快。”
“说,除了咸香烤鸭,还有什么有这样的效果?”
既然白雪莲,被人称作日光莲,光明莲,那其他花是不是也是一样?
普通花卉常人都认得,但一些珍稀花卉,许多人只是闻其名不见其花,这个时候,名字很可能只是代称。
将所有的花卉,连同代称一起记下,有利于以后做生意!
这么一想,程桑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她决定了,一定要重新攥写一本花卉种类大全,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店里的伙计们,以后不要听了客人报的名字而不自知。
抱着这样的期待,程桑看的更认真了。
直到眼睛发涨,脖子酸痛,她皱眉揉了揉后颈,暂时放下书册。
那个故意被她忽视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她身边,身材挺拔的少年趴在桌上,好看的星眸紧闭着,纤长挺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打下一片暗光。
程桑揉后颈的动作顿住,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这人真是的,明明累了还不回去,非得赖在这里,她轻叹口气,翻出自己常穿的斗篷,搭在他身上,这才继续低头看书。
玉萝收拾完东西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自家小姐在认真看书,发髻上斜插的金凤步摇垂在耳侧,细长的流苏微晃,桌面上摆着的茶水已经冷却,一旁趴着个容颜隽秀无双的少年,少年闭目浅睡,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正要询问小姐银子放哪的话咽回了腹中,玉萝没敢打扰,重新退了出去,又轻手轻脚的送来了一壶热茶。
……
众人到张府的时候,是未时末,在院子里待了足足两个时辰,酉时末,张府的下人才来通知众人入席。
程桑推了推还在睡的沈洵安。
“该吃晚饭了。”
睡迷糊的少年睁开眼,深墨色的瞳孔没有往日的无赖冷傲,有的只有朦胧。
他似乎还没睡醒,条件反射的抬起手,将程桑拥住,按在自己怀里,又朝着桌面趴去。
程桑哭笑不得,一向都是沈洵安来她房里找她,她几乎没见过沈洵安刚睡醒的样子,如今见了,才发现这人竟然还有些可爱。
这是睡懵了?
她连忙制住往下压的少年,又推了推他胸口。
“沈洵安,醒醒,该吃晚饭了。”
“唔,不吃……”
少年蹙着眉,从喉间吐出一两声咕哝。
程桑忍笑,“真不吃?听说晚上有咸香烤鸭。”
咸香烤鸭的事,是刚刚来传话的下人说的,说是知晓沈洵安喜欢吃,张老夫人特意让厨子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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