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解开我的穴道,我先给你把脉以后,才能确定能不能帮你们解毒啊,你先松开我。”在最初的恐惧和慌乱以后,她冷静了下来,脑子也飞快地转动起来,思索着对策。
苏凛尚又怎么会猜不到她的心思,微笑都带上了一缕血腥残酷的味道,“沈姑娘该不会是想着怎么脱身,怎么把人给喊到这里来吧?我奉劝姑娘最好别耍小心眼,不然你娘,你那些可爱的弟弟妹妹,还有你哥哥,可就活不成了。虽然我爱玩心眼耍阴谋诡计,但是我最恨别人算计到我的头上来。”
他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瓷瓶,“这里面的毒药我已经喂了你最爱的亲人服用了下去,你要是耍心眼,十天以后,你最重要的亲人都会暴毙而亡的。到时候你可不要悔不当初啊。当然,我知道凭着你的医术,肯定能够制作得出来解药的。”
他继续笑了笑,“不过懂得怎么做解药也没关系,你要拿到药材才能制作得出来啊。”
“姑娘如果想去告诉赵明珞我们的行踪,先想想这些在乎的亲人吧。我也知道赵明珞能拿到这些珍贵的药材做解药,但是我听御医说,解药的制作过程也很繁琐漫长,沈姑娘就算有药材,时间也耗不起吧。毕竟等到姑娘将解药做出来,你最爱的娘亲,你的弟弟妹妹,早就毒发身亡了。”
苏凛尚一下子就捏住了她的要害之处,“沈姑娘,你好好想想,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的家人伤害到最小。或者姑娘为了荣华富贵,宁愿舍弃所有亲人的性命,也要跟赵公子在一起。”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认真仔细地打量了一圈,“我承认沈姑娘姿容出众,气质清贵,的确很打动人,不过像姑娘这样的身份,就算跟着赵明珞回到京城去,最多也只能做妾,甚至连妾都不一定够资格呢。”
沈之月如至冰窖,心痛得不行,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苏公子,我娘和我弟弟妹妹都是无辜的,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们呢?我又做错了什么,被你这样威胁?”
苏凛尚看她眼眶都红了,泪水不停地转圈,忍不住笑了,“我担心沈姑娘跟赵明珞告状,为了我们的性命安全,只能委屈姑娘和你的家人了。怎么样,是不是帮我们把毒给解了啊。”
沈之月苦笑一声,“事到如今,我还有拒绝的资格吗?你想要解毒,我帮你们就是,我也不会去跟赵公子告状的,你们大可以放心。现在能解开我的穴道了吧,就算我会些医术,也要先看你们究竟中了什么毒才行啊。”
苏凛尚看她妥协了,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沈姑娘真是个聪明人,让我很是欣赏呢。”
他手指在沈之月的背上轻轻地点了两下,沈之月终于能动了,她盯着苏凛尚的眼睛,态度很坚决,“我要先去看我娘和弟弟妹妹,确定他们没有性命危险以后,我才会给你们解毒。”
“我只想活命,也不想滥杀无辜,沈姑娘担心什么呢?我给你的亲人下毒也不过是害怕姑娘你不老实,给赵明珞告状而已。只要你给我们解了毒,让我们脱离危险,我们自然不会要姑娘的性命。毕竟我不是杀人狂魔,再说了血腥味也不好闻啊。”
沈之月听完苏凛尚的话,在心里默默地说道,但是你阴晴不定,也没比杀人狂魔好到哪里去。
她还是先去看了娘亲和哥哥,弟弟妹妹,给所有在乎的亲人把脉检查了一遍,确定短时间之内他们没有性命危险,这才放心下来。
苏凛尚把手伸到她的面前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慢悠悠地说道,“沈姑娘,给我把脉吧,我希望毒能尽快解,姑娘最好将我们的身体调养好,我自然会把你弟弟妹妹的解药给你。”
沈之月身体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一般,她疲惫地坐下来,“我会竭尽全力帮你们把毒解了,把身体调养好,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吧?我只希望苏公子放过我的亲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给苏凛尚把脉,检查了他已经腐烂的伤口,眉头紧锁着,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苏凛尚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声音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紧张,“我的身体怎么样了?究竟中的是什么毒,会要我的性命,或者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沈之月如实回答道,“毒素在体内的时间太长了,有些棘手,不过也并非到了无药可救的程度,你先等一下,我去拿些解毒丹压制毒性,尽量减少毒性渗入五脏六腑太多。等到明天我回去县城的药铺里抓药回来,给你们熬解药,不会让你们有性命危险,或者是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她凭着敏锐的感觉就相信,苏凛尚绝对是那种心狠手辣之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不敢拿娘亲,拿弟弟妹妹们的性命来开玩笑,不想让她在乎的亲人搭上性命。
“你们等一下,我去拿解药。”
她去了平时炼制毒药,调制护肤品的房间里,将一瓶她做好还没有开封的,能够压制毒性的丹药拿过来,递到苏凛尚的面前。
“每天早晚各服用一颗,能够护住你们的心脉,不会让毒素浸入骨髓,保住你们的性命。解药有些棘手,可能需要五六天的时间才能炼制好,苏公子你不能太过着急,也不要催我,不然忙中出错,反而会给你们带来性命危险。”
苏凛尚对她不放心,眼睛里带上了一丝嘲讽的笑意,“沈姑娘,记住你说的话,不要告诉赵明珞,不然你知道后果的。对了,之前你也是这样救下赵明珞的吧,不然赵明珞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按理说我应该恨你的。”
男人的眼神覆盖着一层寒霜,又像是淬了剧毒一般,落在沈之月的脸上,让她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我无意卷入你们的争斗之中,也不过是想要挣钱过日子而已。苏公子要是恨我,要么杀了我,要么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没有别的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哪怕情况对她已经很不利了,沈之月依然不想将她的姿态放得太低,她不欠这位苏公子什么。
苏凛尚笑了笑,“我当然不会杀你,你还要给我们解毒呢,杀你干什么?不过我很好奇,沈姑娘对那位赵公子怎么那么忠心,直到现在都还守口如瓶,要不是我问了,想必姑娘也不会说吧。”
沈之月没有吭声,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跟这些闯进她家里,还要她的亲人性命做威胁的恶人们说什么。
“先服用解毒丹吧,别让毒性加快流动了。我会将这件事情捂得严严实实的,不会泄露出去半分,也请苏公子慈悲心肠,放过我一马。”面对强大的邪恶势力,她又不能自保的情况下,只能低下头颅。
苏凛尚饿得不行,看了一眼他的两个好友,“姑娘的厨艺不错,这段时间就劳烦姑娘在饮食起居上照顾我们了,我们受了伤,伤口也需要清理,姑娘把伤药也拿过来给我们用吧。”
沈之月心态一下子就炸了,脾气蹭蹭地往上涌着,她眼睛里燃烧着怒火,“这件事情也是我想和苏公子说的。我可以给你们解毒,也可以给你们提供饮食起居,但是你们不能住在我家里。沈家村人多嘴杂,万一说出去,对苏公子你们也不好,也会影响到我的名声。”
她声音清冷,“所以还请苏公子和你的同伴到深山里去住吧,我知道哪里有个比较平缓又干燥的山洞,等会我就带你们去。我愿意每天给你们送饭,熬药,直到你们的身体彻底恢复。”
不让苏凛尚一行人住在她家里,她自然有自己的顾虑。
她最害怕的是刘彩萍每天面对着这些人,会心虚害怕,反而说出来那些不应该说的事情来,给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将当年追杀她爹的仇敌给招来。
苏凛尚眼底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沈姑娘倒是考虑得周全,不过你既然知道我们是京城来的贵公子,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接受你的安排?”
“因为你们的性命很金贵,而县城里会有很多的侍卫在搜查你的下落,赵公子更是想要将你置之于死地。苏公子应该听说过穷凶极恶吧,这里就是个贫穷落后到能够逼疯人的山村,为了银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果你们想要把毒解了,把身体养好,不管以前是怎样的身份地位,现在都要想办法把自己隐藏起来。”
沈之月对苏凛尚又恨又怕,但是她真的不能留这些人在她的家里,只能和他们分析现在的形势。
“行,那我就相信你这一次,不过沈姑娘,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跟我玩心眼,否则你们全家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苏凛尚再次威胁道。
“等我给你们弄些肉干和干粮还有水带着。”她说完就走进了厨房里,将之前做好的肉干和馒头带着。
苏凛尚盯着她的背影,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多,她竟然头脑清晰,和他们谈条件的时候气势上也没有低一截,怎么会是在乡野长大的村姑,分明这姑娘的身上充满了谜团。
沈之月举着灯笼,带着三个男人来到了山里,之前她打猎的时候发现的干燥又平坦的山洞。
“明天我就开始制作解药,也请你们别出现在我家里,让我的家人害怕。”她看着苏凛尚,话显然是对这个能够做主的男人说的。
“沈姑娘,解药可不要动手脚啊,我的脾气不怎么好,别试图惹怒我,尤其是赵明珞那里,别泄露出去半分,记住了吗?”
她没什么表情地回答道,“我记得很清楚,苏公子不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告辞了。”
秦安烈满是嫌弃,“阿凛,还以为我们终于不用露宿荒郊野岭了呢,现在深秋了,我都害怕会被冻死。你也太由着那位沈姑娘了,人家让我们来住山洞,你竟然就答应下来了,我们过得好辛苦。”
苏凛尚白了他一眼,“我们现在是落难,能捡回来一条命就不错了,你还以为是出来游玩的吗?她和赵明珞认识,把她逼得狠了,把我们的行踪泄露出去,我们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的,坚持几天等到毒解了,我们就能离开了。”
雷明宇心里有很多的疑惑,“你说这位沈姑娘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我查过她全家,她爹之前做些买卖,也不过是挣了些小钱,勉强够养家糊口。后来他妻子生病,就带着孩子回到沈家村里安顿下来。照理说,这姑娘不应该学会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啊,但是她偏偏厉害得很。”
“阿凛,你说这样的姑娘真的会是农家女吗?”
苏凛尚坐在火堆旁边,火苗将他的脸衬得幽暗不定,“你查到的肯定不会是假的,但是她身上应该还有什么秘密。她能解我们身上的毒,还有那调制胭脂水粉的手艺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不过那些胭脂水粉你也拿到了,很显然和宫廷秘方又不一样,只能说她的身上有很多谜团。”
“继续盯着她吧,时间长了她应该会泄露些我们想知道的。”
沈之月一个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起来她的眼圈都是黑的。
刘彩萍看到她很难看的脸色都吓了一跳,“月儿,你昨天干什么去了?看起来怎么那么累?”
“没事的,就是想着盖房子的事情,激动得睡不着。娘,我今天要进城一趟,需要买些药材,家里的米和面也快吃完了,我多屯点在家里。”她尽量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让娘亲看出端倪来。
“可你昨天不是说,这段时间不去县城了吗?该不会是那位赵公子又为难你了吧?月儿,你答应过娘的事情可不能食言啊,我们都很需要你。”刘彩萍担心她又反悔了,跟着赵明珞回京城去做金枝玉叶的郡主,扔下他们不管,脸色紧张地看着她。
“娘,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要是不放心,让哥陪着我去。这里是我的故乡,有我最爱的亲人,我还能跑到哪里去啊,你怎么都不信我呢?最难的日子我们都挺过来了,房子也快盖起来了,我还能跑到哪里去?”
刘彩萍精神终于没有那么紧绷了,“那你买好了东西就快点回来,娘在家里等着你。”
“对了娘,今天中午多煮点米饭,最好多煮两斤米,菜也要多烧一些,我有用,我会回来吃午饭的。”沈之月交代刘彩萍。
刘彩萍想问她为什么,沈之月已经抢先说道,“我需要皮毛雪白通透的狐狸的血,我打算带到山里去做诱饵,娘,记得多做饭哦。”
她和哥哥一起坐着马车去了县城,下了马车以后,沈之杰低声问她,“月儿,你跟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娘那天和赵公子说什么,情绪激动,回来还偷偷地哭了那么久。娘还让我待在屋里不许偷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之月怎么可能告诉哥哥她身世的秘密,只好随意地编了个理由,“他觉得我医术厉害,想让我去京城给他效力,娘当然不愿意啊,舍不得我离开你们,就哭了起来。娘她性格懦弱,爱胡思乱想,当然就哭了。”
“哥,我已经拒绝过那位赵公子了,这件事情不要再提,省得又惹娘担心。我需要买很多东西,今天哥去宅地那里转一圈,就陪我去买米面和干粮吧,我有用。”
沈之杰总觉得妹妹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还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又问不出来究竟怎么了,只好说道,“月儿,要是有事情需要哥帮忙,你尽管开口,我们是一家人。”
“好啊,我是不会客气的。”
到了城里,沈之月跑了药铺,买到了炼制解药的药材,自然也是花了不少银子。
随后她又跑去买了不少能够存放比较久的桃酥和烧饼干粮那些,再买了米和面,买了崭新的碗筷回去。
她想了下,又跑去买了些保暖用的床单和被褥。
当沈之杰去宅地转了一圈,看泥瓦匠盖房子回来以后,她已经买了一大堆东西,还雇了一辆马车,都快要装满了车厢,他惊呆了。
“月儿,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连被褥都买了,你这是干嘛啊?”
沈之月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看到有卖被褥和床单的,看着还挺好的,就想着买些回去,再过一个月就很冷了,到时候给娘盖着这些新的被褥,肯定很暖和。哥,那我们回家去吧。”
给那群人弄解药,就算是她脾气不好,也不敢耍心眼,更不敢拖延时间,她全家人的性命还握在那群人手里呢。
沈之杰还是觉得她买得太多了,“月儿,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置办新家一样,你到底是怎么了?哥一直觉得你是个头脑很清醒的姑娘,也不会乱花钱,每一文钱都用在最该用的地方,但是家里已经有碗筷,有被子了,你还买了这么多,我越来越肯定,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沈之月神情坦荡,“哥,真的没有,你别管那么多了。我不会让房子盖到一半就没有银子了的。这几个月我挣银子太辛苦,我忽然觉得光挣钱不花钱,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就想着任性一把。今天花掉的银子我很快就会挣回来的。”
沈之杰索性也不再问她了,这个妹妹有能力有头脑,嘴还紧得跟蚌壳一样,她不想说的事情,不管他怎么问,她都不会说的。
等他们回到家,刘彩萍刚好把午饭做好了,菜做多了三盘,米饭也按照沈之月吩咐的那样,多煮了三斤。
沈之月很高兴,“娘,你辛苦了,谢谢你不嫌弃我事情多,麻烦。有了这些菜,希望那些漂亮的小狐狸能逮到。”
刘彩萍看到她买了这么多东西,满脸心疼,不过这时候她都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惹怒了大女儿,逼得她会去京城享受荣华富贵。
吃过午饭,沈之月用一个分层的食盒将三道菜放进去盖好,又将米饭给装好,将她买回来的桃酥干粮和糕点放在包裹里,趁着午后村里人都在家歇息的时候,她朝着后山走去。
半个多时辰以后,她来到了苏凛尚一行人藏身的山洞里,将饭菜摆在他们的面前,“把这些吃了吧,炼制解压需要的药材我已经买回来了,晚上就开始制作解药,你们安心等着。”
她还将干粮和糕点那些给了苏凛尚,“以后我每天只能过来一次,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这些干粮你们应付着喝。今晚上我会将被褥给你们拿过来,晚上你们睡觉的时候就不冷了。”
苏凛尚略带着冷淡地看着她精致漂亮的面容,“你倒是挺会照顾人,无微不至着呢。沈姑娘,你对赵明珞也是这么细心体贴的吗?”
下一刻,沈之月已经把手伸到苏凛尚的面前,“我家穷,这些连同解药的药材花了我十两银子,苏公子能不能把这笔钱给我,我还要养弟弟妹妹呢。”
雷明宇和秦安烈震惊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沈姑娘,你真有勇气,我还第一次看见有姑娘敢伸手跟阿凛要钱的。”
“我治病救人本来就要收银子的,我又没偷蒙拐骗,我也不亏欠你们什么,为什么不能要钱?要是你们能够做得了主,你们给我银子也是可以的。像你们这种贵公子,银票应该都是随身携带的吧。”
苏凛尚盯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那指间还有着一层茧,不知道为何,他竟然不觉得难看,反而让她的身上多了些许烟火气。
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下一刻他竟然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到她的面前来,“这些够了吧,尽快将我们的解药弄出来。”
沈之月看清楚了银票上的数值以后,心情总算是好了些,“的确够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我就在山洞外面等你们,等会我过来收碗筷。”
她带来的干粮和糕点不少,还细心地准备了水,苏凛尚吃着饭菜,竟然吃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阿凛,我觉得这沈姑娘挺善良的,她明明不喜欢我们,还是给我们准备了好吃的饭菜,比我们之前在另外的山洞过得好太多了。”雷明宇吃得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很是感慨地说道。
“收了五十两银子,是挺善良的。人家心里估计恨死我们了,不过是迫于无奈才对我们这样的,你倒是对她印象挺好的。”苏凛尚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雷明宇可不害怕好友,直接翻了个白眼,“阿凛,你嘴这么毒,小心娶不到媳妇,我就觉得人家姑娘做得够好了,只可惜家世太差,连做妾都不配,只能当个通房丫头,不然我就把人带回去了。”
苏凛尚凌厉嗜血的眼刀飞了过来,雷明宇只觉得脖子上凉嗖嗖的,悻悻地闭上了嘴。
这男人真是太霸道了,他不喜欢沈姑娘,还不让自己有些想法,漂亮又懂得照顾人的姑娘,谁不想要?又不是每个人都跟苏凛尚一样,是个铁石心肠,清心寡欲,对天仙美女也不会动心。
“她的身上还有谜团,要纳她为妾的想法还是歇了吧,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别对她有那种心思。明宇,你那看到漂亮姑娘就管不住下半身的毛病是要改改了。”
雷明宇被苏凛尚的毒舌戳得心窝子都快流血了,幽怨地瞪着他,“阿凛,我这叫潇洒风流,放荡不羁,我才不是管不住什么下半身呢,不许诬赖我。”
秦安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好了,你们俩别再斗嘴了,等会记得用金疮药在伤口处敷药,让身上的伤好得快一些。”
沈之月在外面等了一段时间,估计着几个男人应该把饭吃完了,终于走进了山洞里,她动作利索地将碗筷收好,把水囊留下就回去了。
回到家,她也不敢闲着,立刻将买回来的药材开始拿出来处理了,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晚上。
刘彩萍以为她在捣鼓胭脂水粉的配方,看她全神贯注,反而高兴了起来,这样看来,月儿她真的并不想回到京城去做郡主,还愿意挣钱养全家,她不用害怕年幼稚嫩的孩子们再过苦日子。
等到全家人都歇下去以后,沈之月用迷烟放倒了家人,让他们能睡得更沉更安稳些,不会在中途醒过来。
她这才将白天买到的被褥和床单带着出门去了,再次来到了山洞。
山洞口点燃了火堆,苏凛尚等人坐在火堆旁,像是睡着了。
她走过去,轻声地说道,“苏公子,我把被褥和床单给你们带来了。”
然而她喊了几声,苏凛尚也没有睁开眼睛,其他的两个男人也并没有吱声。
沈之月试探地用手去测苏凛尚额头上的温度,滚烫得吓人。
她第一反应不是想办法帮苏凛尚把烧给退下来,她想的是这个男人用来挟制她的解药。
趁着男人烧得昏迷的时候,沈之月开始搜查解药,然而她在能够藏解药的地方都搜了一遍,还是没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声,果然是狐狸,做事情都会留一手,连解药都没有放在身上。
沈之月只能认命地救人,不敢再耍任何的心眼。
她拿出能够退热的药丸出来,塞了两颗到苏凛尚的嘴里,再把旁边的水囊拿过来,递到他的唇边,让他就着水将退热的药丸服下去。
做完这一切以后,她又将苏凛尚的衣服撕了一块下来,打湿了敷在男人的额头上给他退热,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脸,“喂,你不要把脑子烧傻了啊,我想要的解药你还没给我呢,快点好起来。”
苏凛尚没有反应,她再把退热的药丸塞到雷明宇和秦安烈的嘴里,就不再管他们了。
沈之月觉得自己真是命苦,被人威胁逼着帮他们解毒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帮他们喂药退热,还要帮苏凛尚他们准备生活用品和食物,作为被要挟的人质,做到她这个份上真是太难了。
偏偏她还不能不管,眼前的这几个男人都是狠角色,她害怕哪里照顾得不周了,这些人又跑到她家里去抢吃的,抢被子,惹出更大的风浪来,搅得她的家人不得安宁。
她给苏凛尚把布条拿下来再次拧了些水,又重新敷在他的额头上,无奈地长叹一声,“也不知道上辈子我做了什么孽,究竟欠了你什么,要被你这样折腾和欺负。”
一边说,沈之月她将被褥拿过来铺在地上,耗费了全身的力气将他连扶带拽地弄到被褥上躺下,又给他盖上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以后,她已经热得满头大汗,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你能不能撑得下去就看你自己了。不过姓苏的,要是你撑不下去,在死之前能不能把解药拿来给我啊,我的家人什么都不欠你啊。”
她歇息了一会,正准备离开,手腕却被人用力地拽住了,她毫无防备,一个踉跄,直直地跌到了苏凛尚的身上,头重重地撞在男人的胸膛,骨头撞击着骨头,她甚至能听到咚的一声。
苏凛尚也没好到哪里去,痛苦地闷哼了一声,俊逸非凡的脸揪成一团,他疼痛又带着责备的声音艰难地说道,“你还不快点起来,是想要撞死我吗?”
沈之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幽怨不已地瞪着已经醒过来的男人,“你没事拽我的手腕做什么?还有你的胸膛是石头做的吗,疼死我了,现在我的脑袋还疼着呢。”
她揉着疼痛的脑袋,噼里啪啦地就开始责备了起来,她真是造孽啊,本来违背着良心救人就已经很憋屈了,还要被人偷袭,谁有她命苦?
这人还是从京城来的贵公子呢,现在看他怎么都不像那些世家公子,粗鲁得很。
苏凛尚身体还是软绵绵的,不过比起他睡着之前精神已经好很多了,他撑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声音嘶哑地对她说道,“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之月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也很冲,没好气地说道,“不是说了给你们送被褥吗?然后就发现你们都发高热了,我还好心给你们服下了退热的药丸,害怕你靠坐在火堆旁不舒服,把你弄到铺垫上躺下,你倒好,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偷袭我,苏公子,我说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
她以前也是个娇滴滴的白富美,哪怕穿越到这个大夏国以来,那她也没有像这样服侍过她娘呢,真是憋屈死了,这都是过的什么日子啊。
苏凛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没有那么烫了,身体也没那么难受了,他低头看着跌落在垫子上的打湿的布条,这些布条显而易见是敷在他额头上给他退热的。
他凝视着她的漂亮的侧颜,心里升起一丝暖意,低声说道,“抱歉,那时候我看到身边有人,以为是来刺杀我的刺客,才会对你出手的。你把我撞得也很疼,我也没占你便宜,这件事情就这么扯平了。”
沈之月在心里埋怨道,不扯平又能怎么办呢?难道她还能杀了眼前这个男人,那她的解药还要不要了,她可不能冒险。
她娘温柔又懦弱,她哥哥鲁莽冲动没脑子,但谁让她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呢,爹娘把她养了那么大,她总不能不管不顾吧,那样也太没有良心了,她做不出来忘恩负义的事情。
不想跟苏凛尚待下去,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既然你热已经退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明天午后我会再给你们送饭的,解药也已经在制作中了,你们再耐心地等待几天。”
苏凛尚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也不知道是因为中毒发热让他没有平常那么强势,还是沈之月带来的被褥和她的悉心照顾打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很想要跟她说些话,不想他自己狼狈地在这个山洞里度过漫漫长夜。
“着急着离开做什么,陪我说会话吧。”男人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孤独寂寥的味道。
沈之月无奈的说道,“苏公子,现在是深更半夜呢,我是趁着我家人睡着以后过来给你们送被褥的,回去晚了要被发现可就不好了。你好好休息,等过几天解药服用下去,你们的毒解了,那还不是想要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
“不会占用你过多的时间的,顶多一炷香的时间,你还想不想要解药了?我心情不好,那随时都会出尔反尔的啊。”敏锐狡猾的男人,自然知道怎么抓住她的命门,一句话就将沈之月治得服服帖帖的。
她认命地坐下来,生无可恋地对苏凛尚说道,“好了,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不趁机杀了我们?你来的时候,我们毫无还手之力,像你这么厉害的大夫,轻易地就能结束几条性命。”苏凛尚凝视着她漂亮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从那双幽深如古潭的眸子里看到了些许的暖意。
沈之月一片风清云淡,“我杀你们做什么?双手沾满血腥,光是想想我都觉得不舒服,再说了,杀人是要偿命的,我自然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你们和我无冤无仇,我也不需要杀了你们啊。”
苏凛尚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继续逼问她,“那你为什么救我们?你心里肯定恨死我们了,难道你就不想让我们自食恶果吗?”
她心里说道,我当然想啊,这不是你还捏着解药嘛,我没拿到解药,你们死了,那我在乎的亲人怎么办?
不过这些话她自然不会跟苏凛尚说的,她看着苏凛尚的眼睛,“那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去死啊,我的确挺害怕你们的,但我们也没有血海深仇对不对,我也犯不着害死你们。我也勉强算半个大夫吧,我一般只救人,当然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毕竟我很缺银子,杀人我觉得会伤了我的手,我也担心那些鬼魂会回来缠着我啊。”
苏凛尚听她瞎扯,眼睛里忍不住多了些笑意,他心情竟然好了一些,“你倒是挺会说这些漂亮话的,我猜你是搜过了,没找到解药,才不得以救我们的吧。沈姑娘,你也挺狡猾的呢,从本质上来说,我们是一类人。”
她的小心思被面前的男人拆穿了,一股热气涌上了她的脸,晕染出了绯红一片,她别扭地转开头,“苏公子,看破不说破好吗?我没有害你的心思是真的,也没有去告密也是真的,所以等到我解了你们的毒,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把解药给我。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
苏凛尚再次被她逗笑了,发出了愉悦的笑声,“没想到沈姑娘真实的性情活泼又爽朗,倒是让我很是欣赏。也不知道你爹生前是怎样的人,竟然把你教养成这个样子,真是厉害。对了,你那些医术是跟谁学的?我想就连京城很多的大夫都没有你厉害呢。”
面对试探,沈之月立刻随意地编造了,“我不是冰雪聪明,天赋异禀嘛,看了几本医经,我再弄药草回来捣鼓,慢慢地也就会了。再告诉苏公子一个秘密,我喝的孟婆汤也是兑了水的,兑得比你的还多,我有前世的记忆,那时候我也是个医术炉火纯青的神医,所以呢,会医术对我来说真的不是难事。”
苏凛尚看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无奈地说道,“沈姑娘,你觉得我是三岁的小孩那么好欺骗呢,这些话谁会信。”
沈之月神情依然是认真的,“我说的是实话你不相信,那我就没有办法了。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找高僧算一算我的生辰八字,我真的拥有前世的记忆,我是个妖孽。”
她将现代出生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所以苏公子你别试探我,我除了这个秘密,别的什么都没有,我也不会伤害你们。”
苏凛尚看她说得那么随意,反而半信半疑了起来,默默地将她的生辰八字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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