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立在一边,脑子里脑补着那位传奇姑娘的大概样子。
皇上皱眉看着四皇子。
这废物儿子,是占了天犬的便宜?
可天犬一贯傲然,对于他其他几个宠爱的皇子,都是爱答不理。
对这个废物,倒是……
这一点,让皇上有些不满。
沈樾的命格与他相冲,若是天犬对沈樾忠诚,那岂不是证明,沈樾才是真龙天子,他不是?
一想到这个,皇上的脸色,又铁青下来。
只是宋瑾垂着头,没有看到。
“这位学子的父亲名唤钱来,他被救醒之后,想要当堂指认安国公杀他灭口,只是安国公乃是皇亲国戚,有丽妃娘娘在那,儿臣不敢擅自做主。”
皇上盯着四皇子,眼底翻滚着新一轮怒意。
凭什么这狗不和他亲近!
要和这个废物亲近!
大皇子眼见皇上青着脸,以为皇上只是对沈樾不满。
便一抱拳,朝皇上道:“父皇,既然那人说安国公是杀他灭口,依儿臣看来,只怕这人知道安国公不少事呢,若仅仅是安国公府三少爷杀小倌倌一事,安国公没有必要背上一条人命啊。”
顿了一下,大皇子看向沈樾。
“不知四弟发现尸体,是在哪?何时?”
宋瑾低着头,“大皇兄,是在昨日夜里,几时臣弟不记得了,位置倒是记得,是在安国公府东跨院墙根处,尸体被挖出时还带着大粪味道,许是那里有粪坑或者花圃。”
宋瑾一句大皇兄,语气说的与大师兄似得。
格外的粗爽豪迈。
听得大皇子一怔。
这货以前不这么叫他啊。
皱皱眉心看了沈樾一眼,大皇子压着心头奇怪,看向皇上。
“父皇,这人是在安国公府被灭口的,一个毫无背景的学子锒铛入狱,他的父亲却能进了安国公府,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大皇子知道皇上对安国公并不信任。
声音顿了一下,大皇子一副犹豫的样子,又道:“昨日儿臣去安国公府看望安国公府世子,却并未见到人,安国公只说,病的太重,不好见人。”
这话,大皇子说及此处,便不再多言。
恰到好处的话,才能留给人想象的余地。
毕竟,安国公三少爷先后有了两条人命,而安国公也杀了一人灭口呢。
府里的世子又病重到不能见人。
几件事情加在一起,按照父皇多疑的性子,不怀疑才怪。
果然,大皇子声音落下不及一盏茶的时间,皇上便朝大皇子看去。
看自己这个嫡长子,皇上的目光,是柔和的。
“那这案子,你便协同京兆尹一起审理吧。”
大皇子慌忙看了沈樾一眼,抱拳作揖,“父皇,这案子是四弟在查,儿臣……”
皇上冷哼一声。
“他要查的,已经查完了,以后便是你来查吧。”
宋瑾……
靠!
这不是明摆着让沈樾跑腿让这大皇子领功吗!
偏心偏的这么明显?
不过,谁让沈樾与皇上命格相冲呢!
宋瑾低头,心头一句腹诽。
大皇子瞥了沈樾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便又朝皇上道:“父皇,儿臣倒是觉得,此案还是四弟审查交好,毕竟他一路都查着,也了解的清楚。”
“那就让他协助你。”
大皇子摇头一笑,“父皇,安国公先前有意让府上三小姐嫁给儿臣做王妃,此事虽然他未曾与父皇提过,却是打探过儿臣的意思,儿臣去查此案,不太合适。”
大皇子颇带窘迫的道。
宋瑾心下疑惑。
路詹不是说,安国公府的三小姐想要嫁给沈樾吗?
还有,怎么感觉这个大皇子一直替她说话啊。
不是死对头的吗?
宋瑾一时间想不明白大皇子的意思,只能将大皇子的话都记住,等着回去与她爹分析。
路詹说,就算她爹今儿来不了,韩柏叔也能来。
大皇子和皇上说话的时候,宋瑾一直低头。
皇上朝他看去。
“想什么呢?一直低着头!抬起头来!”
看一个人不顺眼,真是看他做什么都不顺眼。,
宋瑾一个激灵,立刻抬头。
一抬头,就看清了皇上的模样。
一看清,宋瑾就全身一个寒颤,惊得差点叫出来。
是他!
那个在她梦里穿着深红色衣袍,下令让将院中之人全部杀死的人。
那个在那小婴儿出生之时,带着人杀入产房的人。
是他,是他杀死了小婴儿的母亲和穿着明黄衣袍的男人。
虽然梦里的人与眼前的人并不完全相同,可不过也只是年轻与苍老的区别。
她认得出,是同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
不是一个梦吗?
她怎么见到了梦里的人!
宋瑾惊得满脸冷汗,嘴皮都紫了。
皇上瞧着他这样,倒是没多想,只当是他被吓得。
心头怒火,稍稍缓解。
而宋瑾身侧的元宝,感受到宋瑾身体的惊惧,狗眼里便浮出杀气。
皇上扫了宋瑾一眼,淡淡道:“既是你大皇兄有心替你说话,这案子,你便协同京兆尹一起审理吧,你大皇兄的恩,你要记着。”
宋瑾被皇上那张脸吓得六神无主。
皇上话音一落,宋瑾膝头一软,扑通跪下。
“儿臣谢父皇恩典,谢大皇兄。”
皇上摆摆手,面上带了不耐烦。
“你去吧,天犬就不必带回去了。”
元宝要留下?
宋瑾虽然不舍,可这一刻,她心里乱七八糟,什么想法都没有。
只磕了个头,“是,儿臣告退。”
然而,宋瑾要走,元宝却身子一转,跟着就走。
皇上愤怒一拍桌子。
“你放肆!”
宋瑾吓得立刻又跪下,“儿臣不敢放肆,儿臣不知何罪?”
嘴上说着这些,脑子里却是克制不住的想那个梦。
“大胆!还敢巧言诡辩!”皇上怒不可遏。
宋瑾欲哭无泪。
这真是,做什么都错啊。
深深一磕头,宋瑾只好道:“儿臣恳求父皇明鉴,毕竟儿臣蠢笨。”
“天犬乃是朕的良犬,你带着,算什么!”
宋瑾这才反应过来。
刚刚她要走,元宝是跟着她一起走的。
宋瑾立刻道:“儿臣不敢带走天犬,儿臣刚刚也没有带走天犬,儿臣是自己走的。”
说着,宋瑾膝盖挪动着,保持着额头抵地的姿势,朝御书房大门挪去。
这样,你总不能说我要带走天犬吧。
万恶的旧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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