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
杜启正和上官仪下棋。
如今政务上没什么事情,尤其京州的政务是蓝昌河负责,而军队又有薛仁贵、萧元奇负责,所以一切如常。两人下棋,你来我往很是迅速,不过这围棋的技艺,还是杜启更高一些,因为杜启有后世的一些记忆,有诸多关于围棋的招式套路。
不过即便如此,上官仪的棋艺也在飞速的提升,即便棋艺还比杜启略逊一筹,但也相差不远了。在两人下棋时,却有士兵进入,禀报道:“陛下,萧将军求见。”
“请!”
杜启吩咐一声。
士兵下去后,杜启捻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再度道:“上官仪,你说萧元奇这一次来求见,所为何事?”
上官仪道:“陛下,臣不知。”
杜启道:“猜一猜。”
上官仪思索一番,下了一子道:“依照臣的猜测,或许萧元奇将军入宫来,是因为我们暂时停在了长安,不曾继续进兵,他有些心急了。所以,萧元奇将军进入宫中,是要主动请缨离开长安,往巴蜀之地去,以便于早日夺取巴蜀,覆灭往巴蜀去的李承乾。”
杜启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多时,萧元奇进入,他抱拳行礼道:“臣萧元奇,拜见陛下。”
杜启颔首道:“什么事?”
萧元奇道:“陛下,如今长安拿下,平定京州指日可待。眼下京州区域内,已经不需要臣。臣的打算是先一步率军离开长安,往蜀中去,以便于早日平定巴蜀,灭掉李承乾。巴蜀之地,要入蜀中很难,所以臣希望早些离开。”
杜启沉声道:“军队方面,已经调整完毕了吗?”
萧元奇道:“已经调整完。”
杜启再度道:“粮食、器械方面,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吗?”
萧元奇道:“已经准备妥当。”
杜启道:“既如此,那就去吧,朕希望你能早日平定巴蜀,拿下李承乾。不管是死的,亦或是活的,只要是拿下李承乾,朕记你一大功。”
“谢陛下!”
萧元奇神情激动,兴奋道:“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臣告退!”
萧元奇再度抱拳行礼便离开。
在萧元奇退下后,紧跟着又有士兵进入,禀报道:“陛下,宫外来了许多人,为首的名叫墨封,说是曾经相助陛下入城的商人,如今有要事求见陛下。”
杜启道:“传!”
士兵转身就下去传令。
杜启笑道:“上官仪,这些人终于是跳出来了。蓝昌河的这一步达到,下一步便是最精彩的表演。长安的不法商人,便有机会一鼓作气拿下。”
上官仪道:“陛下慧眼如炬,挑选了蓝昌河执掌京州。说起来,臣也佩服蓝昌河,竟然敢于借陛下的势,一般人可不敢这么做。”
杜启道:“只要他能完成任务,能治理好地方,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让百姓不再遭到饥饿的威胁,朕被他利用那又何妨?”
上官仪道:“陛下圣明。”
两人交谈着,不多时,墨封以及其余的商人全部进入大殿中。
“陛下,求您做主啊!”
墨封还没有走到大殿中央,便凄厉的高呼一声,推金山倒玉柱一样跪在地上,然后匍匐向前,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与此同时,其余跟着一起的商人,也纷纷跪下,全部都向杜启求助。这一呐喊的声音,此起彼伏,使得大殿中一下闹哄哄的,仿佛菜市场一般。
墨封在最前面,他爬到距离杜启不远的地方停下来,抬起头看向杜启眼泪汪汪的,尤其那红肿的脸格外的醒目。他再度道:“陛下,草民状告京州刺史蓝昌河,他滥用权力,肆意殴打百姓,恳请陛下给我们做主啊!”
其余人再度附和。
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一副委屈的样子,那模样很是凄惨。
杜启看到这一幕,尤其看到墨封脸上的样子,心中却笑了。蓝昌河还真是有手段,竟然把墨封打得成了猪头脸。杜启脸上的神情,却颇为严肃,他缓缓道:“墨封,你们到底有什么冤屈,如实道来。只要蓝昌河有错谬之处,朕还你们一个公道。”
墨封激动道:“陛下圣明!”
杜启却是又提醒道:“如果你们造谣生事,污陷朝廷命官,即便神仙也难以救你们。”
墨封神情一顿。
杜启却是不管墨封的神情,径自说道:“说吧。”
墨封又道:“启禀陛下,事情是这样的。蓝昌河治理京州,因为春耕事宜,他给了一个告示,让我们这些长安的粮商,不得抬高粮价。但蓝昌河也没有说具体的价格是多少,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不得哄抬物价。”
“我们这些经营粮食铺子的人,都是正经商人,都遵纪守法。”
“我们的粮种,相比于曾经,价格的确是略有上浮。然而蓝昌河,却是不管其他,直接拿下了我们的掌柜,以及查封了我们的铺子。草民去刺史府衙,请蓝昌河给一个说法,却是被他殴打至此,以至于面颊红肿。”
“陛下,您要为草民做主啊!”
“草民等人,虽说不是什么有名望的人。但我们至少,是踏踏实实经商的老实人。这朝廷的官员,不能这么欺负老实人啊!”
墨封一副哭天抢地的样子,高呼道:“如果陛下今天,不能给我们一个公道,草民宁愿撞死在这大殿中。恳请陛下为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做主。”
他的一番话,避重就轻,而且把责任都推卸在了蓝昌河的身上。
杜启心头冷笑。
若非他早有了解,恐怕就被墨封骗了,因为杜启知晓情况,所以杜启直接道:“墨封,你说粮食种子的价格,略有上浮。这个略有上浮,相比于此前涨了多少呢?朕很是好奇。”
墨封心下一突,不过到了这一步,他不可能敷衍欺骗,所以只能是如实说道:“今天粮种的价格,比昨天翻了一番。”
杜启道:“这价格太高了,这样的涨幅,一般的普通百姓根本承担不起。”
墨封早就有腹稿的,他立刻解释道:“回禀陛下,我们的价格,之所以上涨至此,是有原因的。并非是我们,要这般涨价,是不得不如此。”
“我们本身的存粮就很少,粮种不多。为了让百姓能完成播种,我们加大了购买粮种,所以这都是从外地购买的粮种。单是购买的价格,以及运输的费用,还有买回来需要存储,消耗了很大的一笔钱。”
墨封说道:“我们如今售卖的价格,实际上是相当为百姓考虑,已经充分考虑到了百姓的情况。我们如今贩卖粮种,也就一成的利润而已。这一利润,实际上很低。”
杜启环顾其余的商人,问道:“你们都是这样吗?”
一个个忙不迭的点头。
都是赞同墨封的说法,说自己买粮种耗费了很多钱,所以才有今天的价格。总不能他们自己,都是赔本赚吆喝,不管自己的生死吧。
杜启听了后微微一笑,便说道:“既如此,朕给你们主持公道。来人,传令京州刺史蓝昌河,令他即刻入宫觐见。”
“是!”
士兵得令,立刻去安排。
墨封一众人的脸上,有了灿烂的笑容。他们对于杜启,都是有功之人。而且他们这一次来状告蓝昌河,都是为了抢占了先机,是先一步下手。所以在如今,他们半点不怕,只需要他们作证,就可以把蓝昌河的罪名落实了。
只要蓝昌河的罪名落实,那么接下来蓝昌河肯定会被罢官。
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杜启不再搭理墨封一众人,继续和上官仪下棋。时间不长,蓝昌河进入宫中,他躬身向杜启行礼道:“臣蓝昌河,拜见皇帝陛下。”
杜启颔首道:“你来了,眼下有一事情涉及到你,你好好的配合。”
蓝昌河道:“臣自当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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