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自知,如果走寻常的办法劝说杜启,想让杜启放弃攻打大唐,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如今,魏征唯有另辟蹊径,从其余的方面出手,寻得机会。
魏征盯着杜启,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沉声道:“夏皇,可愿意和老朽打一个赌。”
杜启笑道:“什么赌?”
魏征激将道:“就问夏皇,可敢打赌?”
杜启道:“不着急,你且说一说,这个赌是什么。且说了后,朕再决定是否打赌不迟。眼下什么都不知道,朕不可能答应你。”
魏征摇头嗤笑一声,说道:“夏皇威压盖世,难道和老朽一介老头子打赌的勇气都没有吗?身为一国的帝王,连这样的胆魄都没有,恐怕让人笑话啊!”
杜启却是不受激将,淡淡道:“魏相,激将法如果有用,你采取别的办法,或许都已经起到了作用。你的激将法,没有半点用处。你连赌注都不曾说出来,就要让朕和你打赌,强买强卖的事情,朕不会同意。你不说赌注,那就干脆什么都别说了,就请回吧。”
魏征道:“夏皇真是决绝啊!”
杜启道:“你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魏征说道:“老朽和夏皇打赌,就赌夏皇答应大唐的求和,且三年内不进攻大唐,任由大唐自生自灭。三年后夏皇进攻大唐,如果夏皇届时,依旧横扫大唐,令大唐无法抵挡,老朽愿意归顺夏皇,为夏皇效力。”
说出这番话时,魏征的脸上,却是有尴尬色一闪而逝。
这是无奈之举。
他要出奇招取胜,唯有如此。
如果是不采取出奇制胜的办法,想要让杜启同意求和,肯定是不可能。不过即便是如此,魏征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这得看杜启怎么决断。魏征目光灼灼盯着杜启,道:“夏皇,可敢和老朽打这个赌?”
杜启跨坐在马背上,看着面前背脊略显佝偻,甚至于为了大唐不断开口激将的魏征,正色道:“魏相,公平公正的说,您认为凭借自己一人,能和大唐对等吗?”
“眼下这一情况,我率军直接杀过去,那就可以扫荡大唐,平定海内局面,使得天下归一。”
“因为你的一个小小赌注,却是要给李世民三年的缓冲时间,你这样的请求,未免是有些天真了。魏相啊,这什么好事儿,不能都是你占了。你想要用自己的一人之力,为李世民争取三年时间。甚至于三年后,还得是朕能击败李世民,你才会为朕效力。”
杜启说道:“这赌注,太不对等了。”
魏征沉声道:“既然是赌注,自然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可言。夏皇愿意赌一把,那就赌一把。如果夏皇没有这个胆魄,自然也就不必赌。”
杜启道:“朕选择不赌。”
魏征面颊抽了抽,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杜启不赌。
他怎么办?
魏征抬头看向马背上的杜启,说道:“恳请夏皇,给大唐一个机会。”
杜启说道:“魏相,我已经说过,我给了你机会,谁给我夏国的将士机会,如何告慰死去的无数夏国士兵。在这一次和大唐的交战中,我夏国无数的儿郎战死,我夏国无数的儿郎因受伤告老还乡。如今,朕却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放弃了攻伐大唐,朕如何向他们交代。”
魏征听得心中情绪低落无比。
看杜启的样子,显然是铁了心,只是魏征却仍是不甘心,他眼见动之以情无用,眼见向夏国称臣无用,眼见打赌激将也无用,心中一横,却是撩起衣袍,直接在杜启的战马面前跪下来。
魏征以头叩地,道:“请夏皇开恩,给大唐一个机会。我大唐,永世不会背叛。不仅如此,大唐愿意派遣质子,安排质子前往夏国帝京城。质子人选,任由夏皇挑选。”
这是魏征最后的坚持。
是他的底牌了。
为了大唐,他做到了这一步,已经是竭尽所能,算得上是尽忠职守了。
杜启听到后,心中更是感慨。魏征这样的一个老人,一个极为骄傲的人,却是为了大唐,在他的面前跪下来求和,让人颇有些心酸。
恰恰是这样,更是提醒了杜启,如果他杜启治理夏国不竭尽全力,不治理好地方,将来有一天,他也会面临这一幕。他的臣子,也会为了夏国的存活,不得不前往卑躬屈膝的求和。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这是杜启必须要警惕的事情。
杜启翻身下马,直接把魏征搀扶起来,说道:“魏相,朕对你很是钦佩。只是涉及到夏国的利益,朕不可能因为欣赏你,从而动摇夏国的利益。朕更不可能,心软绕了大唐。因为今日的心软,便是为明日留下后患。你,回去吧。”
魏征闻言心下无比的失望,身体踉跄一下后退了两步。旋即,魏征深吸口气,恢复了自己的镇定,看向杜启郑重道:“夏皇,老朽告辞!”
杜启点了点头。
魏征转身就要翻身上马。
为了节省时间,魏征只能是骑马赶路,避免耽搁时间。他早一些返回安戎关,就可以先一步通知李世民,让李世民早作准备。
就在魏征翻身上马时,只听杜启道:“魏相!”
魏征看向杜启,脸上一下升起了期望,说道:“夏皇莫非是改变主意了?”
杜启正色道:“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夏国的兵锋,不可能做出改变。朕之所以提醒你,是希望你回去后,告知李世民。为了减少百姓的伤亡,为了少造杀孽,降了吧。李世民降了,天下再度归一,省去了无数的战火。一旦李世民要再度抵抗,拖延时间下,那么大唐境内的局势,势必更加糜烂,会有无数人遭到波及的。”
魏征面颊抽了抽,他点头回应一下,便转过头一抖马缰,便策马离开了。
杜启望着魏征离去的背影,摇头叹息。
李世民挡不住他的大军,而值此之时,杜启不可能因为任何的情况改变进攻的策略。他率领大军进攻大唐的心思,是不可能动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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