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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默从古堡里出来后，一路沉思，速度自然不快。
他在想雷三的事。
据他所知，雷三是汪直的仆人，可汪直是什么人，他并不清楚。
不过，他看得出汪直不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是来自京城的王孙贵族，身份极高。
要不然的话，汪直当初也不会受到楚王的热情招待，被王府中人视为“钦差大臣”。
雷三既然是汪直的仆人，地位想来不会太低。
如果那个“玉公公”来自京城的话，难道是汪直的亲人？
又或者是……
突然，王默感觉到一股气息朝自己迅速逼近，直觉让他如临大敌。
没等王默做好充分准备，只见一条人影鬼魅般来到，尚未看清对方是谁，一股劲风抓来。
王默吓了一跳，急忙展开“浮光掠影”之术，向外躲开。
然而那人不但出手超快，且招法怪异，王默才刚闪开一点，他的手指便已落到了王默肩上。
王默为之骇然，正要运功与对方硬拼。
忽然之间，那人却是将手收了回去，叫道：“不错、不错，你小子有这等实力，我叫你一声主公，也不算太委屈。”
主公？
王默定神一瞧，见对方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头陀，先是一愣，接着便大吃一惊，叫道：“你就是‘黑头陀’董大伟？”
“你怎么知道我名叫董大伟？”黑头陀问道。
“我听人说的。”王默口中说着，心里却另有计算。
“谁知道我叫董大伟？”
“此人姓郭，名叫郭胜。”
“原来是这个家伙。”黑头陀哈哈一笑，说道，“郭胜是我的手下败将，他知道我的大名并不稀奇。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他不是退隐了吗？怎么还会与你认识？”
“郭胜是我……我的手下。”王默说道。
“郭胜是你的手下？”黑头陀像是不知道这件事，不禁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是一声大笑，说道，“有趣，有趣，郭胜的武功虽然不如我，但也算个绝顶高手，你是怎么收服他的？”
“我帮过他。”王默说道。
“原来你帮过他啊。”黑头陀说着，目光在王默身上转来转去，显得怪怪的。
王默听郭胜说起过这个人，知道此人能耐很大，最好不要惹他生气，所以就任由他瞧来瞧去。
“你真是何中二？”黑头陀突然问道。
“我当然是何中二。”王默说道，也不清楚黑头陀是否已经看出自己易容过。
“如果你真是何中二的话，那我要找的人就是。”黑头陀目中微微闪过一道精光，像是发现了什么，但没有揭穿。
“不知大师……”王默说道。
“别加我大师。”黑头陀说道，“我排行第三，叫我董三就行。”
“这……”
“这什么？江湖上敢叫我董三的人，还没有几个。我让你叫我董三，那也是看在……在那个人的面子上。”
那个人？
王默想打听那个人是谁。
可是他看的出来，黑头陀既然有心隐瞒，那就不会随便告诉他。
于是，王默故意面露诧异之色，问道：“董……董三，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嘿嘿。”黑头陀咧嘴一笑，说道，“我当初原本想去方家堡见你的，可老实说，我与方海天那个家伙有点过节，我怕去了以后，会在他的寿宴上打起来。我倒也不是怕输给他，而是担心江湖上的人以为我与余海川是一伙的，我可不想被人误会……”
听到这里，王默不由暗想：“没想到这位亦正亦邪，令黑白两道许多高手都为之头疼的黑头陀，说话竟是这个样子，看来他找我并非与我为敌，而是另有内情。”
只听黑头陀继续说道：“反正我没有去方家堡，而是到别的地方玩了一段时日，打算等你回舟山再找你。说来也巧，我今天刚到舟山，就看到你从竹山帮里出来，我一眼就认出了你是谁。我偷偷跟在你后面……”
“你之前跟踪过我？”王默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有什大惊小怪的？”黑头陀说道，“你轻功虽高，但火候还不够，只要我不掉以轻心，难道还会被你察觉到不成？”
“这倒也是。”王默想了想，不得不承认。
“我本来想现身出来见你，可我看出你有事情，所以就没有打扰你。”黑头陀说道，“我一路跟踪，见你进了古堡，料想你有朋友在古堡里，便想等你出来以后再见你，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王默暗暗苦笑：“你刚才来势那么快，要不是我有点本事，早就被你制住了，你还说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后来。”黑头陀说道，“我正等得不耐烦，古堡外来了一伙人，穿得不伦不类的，像是江湖上的人，但又带着官府气息。我仔细一瞧，啧啧啧，差点与那个阉人打起来。”
阉人？
王默不知道黑头陀说的阉人是谁。
只见黑头陀望了王默一眼，问道：“你没见到那个阉人吗？”
“你说的是那位玉公公？”王默说道。
“原来那个阉人姓玉。”黑头陀笑道，“我还以为他就是东厂的那个……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王默摇摇头，说道，“我只知道他姓玉，因为有人叫他玉公公。”
“看来这些年大内出了不少武功高强的阉人，能让我黑头陀不敢轻举妄动的东厂高手，还找不出几个来。”
“你怎么知道那个玉公公是东厂的人？”王默想问，但没有开口。
“他来古堡做什么？”黑头陀问道。
“可能是找人吧。”王默说道。
“找人？”黑头陀面露狐疑之色，说道，“这舟山岛有什么人能惊动东厂的绝顶高手？”
王默当然不会把华千钧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说道：“我是个外人，不清楚这件事。对了，董三，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请一次性说清楚吧，不要绕来绕去的。”
黑头陀哈哈一笑，说道：“你急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我找你就是想确定你的身份，顺便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认识一个名叫何冲的人吗？”
义父！
王默心头大震，没有吭声。
黑头陀等了一会，见王默始终不说话，便皱了皱眉，说道：“我不管这个何冲是什么人，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认不认识一个名叫何冲的人？如果你认识，你就说是。”
“是又如何？”
王默本来可以说不认识何冲，但何冲是他义父，他不想说违背良心的话，暗吸一口气，淡淡说道。
“那我找对人了，你就是我要认的主公。”黑头陀说着，突然往前走出一步，朝王默单腿跪了下去。
王默尚未反应过来，忽听远处有个声音说道：“黑头陀！何帮主是我家主人的朋友，你要是敢伤他一根头发，我家主人绝绕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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