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也挂着两个红灯笼,红灯笼上写着四个黑色小字“幽夕小筑”。秦王抬头看了看,就看见那块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四个大字,也是“幽夕小筑”。这时喃喃说了一句:“幽夕小筑?”
万庭小声说道:“这块匾是公子下午挂上去的,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秦王怔道:“那以前叫什么名字啊?”
万庭道:“以前叫家和万事兴。”
秦王笑了下,道:“难怪渠年要把他换掉!这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万庭点头道:“是的!”
秦王点了点头,道:“这家伙以前没读多少书,没想到肚里还有点墨水,还能想出这么雅致的名字。”
马公公附和道:“公子才华横溢。”
秦王道:“看来以前真的是小瞧他了。”顿了下又道:“公子在里面干什么?”
万庭道:“正在跟几个朋友喝酒,应该是的,他刚刚叫我过去,我有任务在身,就没过去。”
秦王道:“那进去看看。”
万庭应了一声,就准备上前推门,结果秦王却叫住了他,小声道:“轻一点!”
万庭会意,就轻轻推开了门,秦王和马公公就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其他人留在了门口。
因为这两人都是九阶修为,可以放轻了脚步,那是落地无声。
餐厅里。
等楚三敢倒完酒坐下后,蝉夕就端起酒碗,道:“这第一碗酒我们祝贺秦公子乔迁之喜。”
费飞道:“应该是庆祝我们乔迁之喜,如果不包含我,那我还要随礼呢。不过秦渠年,你怎么说也是大秦的公子,今天是你的乔迁之喜,怎么就没有人过来随礼呢?我礼单都准备好了,结果连一根毛都没收到。”
渠年道:“我虽然是秦国的公子,但我是在齐国长大,连我亲爹我都觉得生疏了,何况其他人呢?”
秦王这时已经走到屋前的台阶下,刚好听到这句话,心里就涌上一阵愧疚。
费飞这时说道:“管他呢!熟不熟是次要的,只要能收到礼金就行,明天你去发请帖,就跟撒网一样,只要秦国稍微有点小官小吏的人,全部请到,反正请帖又不值钱,说不定能打着几个漏网之鱼。”
渠年道:“我怎么说也是天上人间的大掌柜,能干出这么卑鄙无耻下流的事吗?跟你在一起真觉得丢脸。好啦!喝了这碗酒吧。”
楚三敢道:“对对对,漂泊了这么多年,难得有家的感觉,今天晚上要好好庆祝一下。”
渠年这时已经端起酒一饮而尽,这时放下酒碗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庆祝的,我知道你们没有一个人希望我在这里安家置业的!”
费飞道:“那是肯定的!秦国是你的家,又不是我们的家,待在这里有什么趣味?而且也没什么发展前途,你就算卯足劲干,你也最多干到秦王的位置,能有多大出息?”
渠年道:“蛤蟆不大,口气不小,你一个吃软饭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倒是硬气,干到秦王就没有出息了?不是遇见我,你还是一个通缉犯。”
费飞道:“此一时彼一时嘛!就算我是吃软饭的男人,但我骨子硬啊!我没遇到你,也最多只是一个通缉犯,那你如果没遇到我,你都死过多少回了?现在又让你看到了成仙的希望,我告诉你,放眼天下,能让你看到成仙希望的人,唯我一人尔!”
渠年道:“你怎么这么没有觉悟呢?你感觉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吗?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拿下天火宗,那里会炼天之眼的人又不止你一个。”
费飞嘿嘿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会过河拆桥,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实不相瞒,整个天火宗,哦不,整个天下会炼天之眼就我一个人!”
渠年怔道:“怎么可能?如果天火宗不会炼制天之眼,干嘛要去忘川河谷找腹吻草啊?”
费飞道:“他们以为他们会,但他们学的炼制方法是假的。”
渠年怔道:“人家学的都是假的,那你真的跟谁学的?”
费飞道:“我跟你说,这就是热爱学习的好处,天火中的炼丹典籍我都看过,一本不落……”
楚三敢插嘴道:“你看过人家就不能看过啦?书是你写的?”
费飞道:“你给我闭嘴,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少插嘴。”顿了下,又道:“当时我看到一本典籍,是羊皮书,还是一本药典,上面都是各种各样的草药,当时我也没有在意,我对这种书不感兴趣,就打算随便浏览一下,因为我看书比较讲究,边上泡了一杯茶,结果看书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茶水打翻了,就泡到了这本书上,结果这本书上原来的文字就消失了,又浮现了另外的文字,而这段文字就是炼制天之眼的方法。”
楚三敢道:“那你怎么知道这段是真的,而人家知道的那个就是假的,从来没有人炼制成功过!”
费飞道:“为了验证这种炼制方法,后来我又看了很多书,又把两种炼制方法放在一起比对,结果发现,常规的炼制方法有缺陷,这就涉及到专业的问题,告诉你们也不知道。所以你们不要觉得我没有用处,哥永远是你们无法逾越的高山,一辈子只能仰望,不可企及。”
渠年就知道他在撒谎,如果他知道天火宗的炼制方法是假的,那他就不会上了白美净的当,认为天火宗已经炼制出天之眼,更不会带着假天之眼逃跑了,直到舔了一口才知道是泻药!他肯定是怕自己过河拆桥,所以才编了一个谎言自抬身价,这样他也就又有利用价值了。
不过渠年为了让他安心,也没有拆穿他,还附和了他一句。
但屋外的秦王却是听得一脸震惊,比听到他儿子要密谋造反还要震惊,因为他听到了天之眼。天哪!他们竟然在密谋成仙?而且听他们的口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好像已经有了炼制天之眼的渠道,只差一个契机。本来他还觉得,渠年去了乌鸡山以后,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忘川河谷呢?原来就是为了找什么腹吻草,而且燕国派去的那拔人,也是为了寻找这种草药。看来他这个儿子比他想象中还要有野心哪!
自从儿子死后,他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已经胸无大志,也不想再折腾了,都准备安享晚年了,但一听到天之眼,顿时两眼放光,感觉自己忽然年轻了几十岁,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那年,他的人生依旧充满了希望,充满了光明,忍不住热血沸腾。
屋里的人并不知道外面有人,反而因为院子外面有人把守,心里特别踏实,所以说话肆无忌惮。
费飞并不知道渠年已经识破了他的谎言,看渠年默不作声,还以为是被他的能力给震慑住了,愈发得意,这时说道:“所以说,在我的带领下,不要说秦国太子的位置,就是秦王的位置,天子的位置,我们一样不放在眼里,只要你们踏踏实实地跟我走,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楚三敢道:“我倒是想跟着你走,那你倒是走啊!你赖在秦国干嘛?我都准备好了,随时跟你出发,你倒是带着我飞呀!”
费飞就端起酒碗,道:“来来来,喝酒喝酒!傻子不适合参与聊天……”
却在这时,就听外面的走廊里,传来“哐啷”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丫环惊恐的声音:“你们是谁?”
屋里几人脸色一变。
渠年急忙就冲了过来,开了门,就见门外的台阶下站着秦王和马公公。而边上走廊里的丫环,是过来送菜的,忽然看到了他们,像两个孤魂野鬼一样站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一下惊得跌落了手里的菜。
渠年也是脸色一变,不知道这两个家伙站在这里多长时间了,估计已经听到了他们说的话,脑袋就迅速运转,搜肠刮肚,想想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比如谋反篡逆之类的,那要是让他们听到,就是亲生儿子估计也别想活过今晚。
好在想了一遍,并没有说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不像以前在临淄,都是把这个便宜父亲称为老王八蛋。这时心下稍安,挤出一点笑容,道:“父……父王,你怎么来啦?”
秦王本来蹑手蹑脚地进来,并不是为了偷听他讲话,而是想看看他在干嘛?结果却是偷听了半天,还听得津津有味,有点像在婚房外听房的变态,还被人家抓个现着,这让他也有点尴尬,笑了下,道:“我就是顺便来看看你,见你院门没关,就顺便走进来了,我也是刚到!”
渠年心道,我信你个鬼。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院门外明明有好几个高手把守,你竟然说院门没关,顺便走进来的,你撒谎就不能走点心吗?看来你就是故意的。但他也不好跟他纠缠这个问题,这时笑道:“多谢父王挂念!父王晚饭吃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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