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当是时,连笑还没反应过来,等回过味,才啼笑皆非,“你别说笑了,这些……哪能一样?”
就算要走后门,起码也得鲍森翅肚,还得吃足一年份。
而她这罐五毛钱的鱼片粥又怎么能跟几万块一台的机器相提并论。
可霍景云淡淡垂望过来的视线里,却是认真的。
“一样。”他垂眸望着碗里软糯鲜香,泛着油花的粥,神情在淡淡雾气中显得深邃又俊逸,静谧的夜色中,他的嗓音比树梢的蝉鸣还要拨人心弦,“不,它比机器贵重。”
机器是冰冷的。
而粥是有暖的。
获得自由,重回霍家至今,霍景云唯一能体会到人情冷暖的,便是在小院里,冬日廊檐下那一碗猪杂饭,以及如今深夜里的一碗热粥。
连笑不由一怔,品出其中的苍凉,心口顿时泛酸,想也不想便道:“不过是一碗粥,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往后你想吃什么都行。”
说完,她便觉得这话有歧义,说得好似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一样。
但没等解释,霍景云已经点了头,“那说好了。”
神情还是十分坦荡自然。
连笑:“……”
兴许,人家没瞎想吧。
晚上十一点,拎着空食盒,两人一起离开工厂。
霍景云提着手电筒,以路上太黑瞧不清为由,牵起连笑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在乡村泥土道的路灯映照下,拉出两道长长的倒影,牵连在一起的手像一条缠绵的丝线,勾勒出暗昧不明的气氛。
停在不远处巷子口的司机:“……”
得,今天又是不适合打扰的时候。
十一点半,将人送到楼下,霍景云目送着少女上楼,这才转身上车。
司机原本还想着老板今晚约会心情不错,乐呵呵正要说笑,冷不丁就瞥见后车厢里气氛陡然变得压迫冷冽。
霍景云的面容半笼在窗外的路灯下,温润的眉眼尽数褪尽,全成了冷漠冰峻。
“刘长峰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他语气低沉,裹挟着霍家主的气势。
司机后背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虽然不明白霍景云为什么对一个教书先生感兴趣,但他还是一五一十答道:“刘长峰确实在京城上过大学,但成绩不算好,那所大学只是三流,不过当时有一个京大的客座教授过去开讲座,在课上很看好他,现在还在力保他研究生的位置。今年五月份他发表了一篇论文也很受看好,已经记入奖章名列,应该会顺利评为十佳优秀教师。”
霍家司机是跟着霍老爷子的老部下,办事周到,说话间已经将所有资料递过去。
霍景云把那篇堪称惊世骇俗的论文翻出来看了两眼,嘴角泛起一丝冷嗤,旋即随手丢在一旁,声音淡淡,“名额撤了吧。”
司机有些惊疑不定,从后视镜看了好几眼,均未能从霍景云眼中看出端倪,便只能压低脑袋,应道:“是。”
汽车缓缓启动,行驶在静谧的街道。
车厢里霍景云眉眼冷峻,指尖在膝盖上轻轻叩动。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气运之子,那他就将其掐灭在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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