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岳凌峰和许明远二人,复汉军高层当中有许多人是看不顺眼的,毕竟是手下败将,刚一投降还得了高位,这让许多人都不太服气。
可是宁渝却十分看重这二人,因为他们是分化满汉的关键棋子,只要能把他们竖起来作为一个楷模,那么那几十万绿营兵就会多了一个新的选择,以此类推,清军也就不敢彻底放手使用汉人,光凭借那一百来万人的旗人,又能打几颗钉?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宁渝颇为热情的拉过这二人,笑道:“以我军目前的实力,自然不能被动挨打,反而应该将战场再扩大,形成一种四面开花的局势,这不仅有利于我军以攻代守,而且对于清廷而言,也是一个震慑!”
岳凌峰此时却听得有些不太明白,当下便好奇问道:“如今清军在湖北周边依然是重兵集结的趋势,哪里还有突破口呢?”
这个问题不仅是岳凌峰想要问的,同样也是在座其他人心中好奇的一点。
宁渝点了点河南,笑道:“这河南光有白莲教和清军可还不够,咱们得在河南唱一出三国演义,守备二师当前出至信阳,一来与白莲教形成夹击之势,减轻对方的压力,才能在河南唱出更多的好戏,二来信阳乃兵家战略之地,也能拱卫我德安府和汉阳府。”
经过了这一次的调整后,守备二师的师长由原先给宁渝搭档的程之恩担任,毕竟也打过了这么多次的仗,无论是经验还是名望已是上上之选,因此名正言顺晋升为守备第二师师长,此番也在会议现场,出来大声应到。
“是,枢密使,我军定不辱命!”程之恩的神情亦是非常振奋,虽然在复汉军第一师当参谋长也很不错,可毕竟是副手,如今有机会独挡一面,自然是希望能够建功立业。
宁渝点点头,随后又指向了一个位置,正是鄂赣皖交界的九江,他的神情微微有几分严肃,“九江,湖汉九水入彭蠡泽也,此地河流汇集,不仅仅是我军防御东面清军的战略要地,也是我军日后东进的关键所在。”
“所幸目前此地的清军还不多,若是我军继续放任,则赣皖两地的清军恐怕都会汇聚于此,借助水利沿江而上,直攻武昌。有哪位将军愿往?”
此时一个憨厚敦实的中年汉子站了出来,此人是新上任的守备一师师长宁祖毅,性子较为沉默寡言,可是做起事来却风风火火,原先在第三师的参谋长位置上干的相当不错,深得宁渝的赏识,这一次也是宁渝将他放在了守备一师的师长位置上。
宁祖毅看了一眼九江那个位置,沉声道:“我军已经做好的了万全的准备,明日便可启程直攻九江,保证完成都督府交给我一师的重任。只是此番攻下九江,我军还需水师协调转运。”
对于这一要求,宁渝自无不可,便答应了下来,还未等开口,一直沉默不语的宁忠源终于笑了起来,“自起兵以来,我宁家子弟多有牺牲,可是英才亦是辈出,祖毅,我等着喝你的庆功酒!”
宁祖毅亦是感怀,大声道:“此番攻下九江,大都督当高枕无忧!”
宁渝轻声道:“此二师出信阳九江,大都督手上就剩下一个第二师和一个守备第二师,至于剩下的那十个城防团,武器兵员都不甚充足,怕是打起来难以济事,大都督还需当心。”
宁忠源自然能听懂自己儿子的言外之意,就好比之前宁渝去打王文焕一部时,宁忠源也曾有过这样的担忧,不过宁忠源还没有真正老去,他轻轻挥了挥袍袖,表情凝重而庄严。
“待到各军传来捷报时,我在武昌为诸君举杯相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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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汉军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下一步的庙算,而清廷如今却是彻底乱了套,湖北失陷就不说了,如今连河南也生变了,而且根据小道消息宣称,连台湾那边也出乱子了。
“奸民!逆匪!这个宁忠源反了,你们事先不知道,说贼子心思狡诈,阴蓄异志,朕不怪你们!”
“如今,楚逆未平,又来了一个白莲教乱匪,台湾还出了个朱家天子!你们,还有什么借口来搪塞于朕?”
康熙皇帝一脸阴沉,脸上还透着异样的红,满眼的血丝,让人几乎看不出来这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他的精神无比亢烈,就如同当年平三藩一般,令人可畏。
如今朝堂里大大小小官员,跪成了一地,人人皆不敢言,亦不敢动弹半分,只是将这个头磕在地上,彭彭作响,不知道多少人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
康熙的面前,摆放了河南巡抚杨宗义的奏折,奏折中虽然声称奸民顽劣,乃乌合之众,不日便可剿灭一空,可是仍然委婉地表达了求援的信息,如果只是这一封奏折也就罢了。
可是案上还有一封,乃闽浙总督满保所呈奏,里面的文字更是触目惊心,让康熙一阵阵为之晕眩,恨不得将这天底下的汉人杀个干净。
“臣实情禀报,三月有贼首朱一贵在凤山地方结党聚众,知府王珍遣人往捕,混將旁人株连需索,朱一贵等趁机斩旗倡乱,游击周应龙带领营兵及土番赴剿,土番杀无辜数人,焚烧道旁庐舍,贼遂逼胁青壮,随从据敌.....”
这一条条消息让康熙的脑袋仁都在发疼,可无形当中也在逼迫着康熙奋起,他阴沉着扫视着殿中诸人,似乎带着一些希冀。
可目前这个局面,却跟过往又大不一样,如果说只有一个楚逆,那么最多也就是个三藩之局,再加上个台湾朱一贵,就变成了三藩和郑经,可是这河南还出来了一个拥众数十万的白莲教,这一下子就让大家伙头疼了。
从威胁上而言,楚逆自然是最大的,毕竟他是坐寇,有自己的地盘,而且经营的还不错,说明这是有夺天下的心思的。而白莲教乃流寇,裹挟青壮为兵,肆意破坏敌方,乃是流寇,纵使初起骤起,可只要花心思就不难剿灭。
无论是康熙还是群臣,此时的目光依然放在了稍显沉默的复汉军身上,如果没看清楚复汉军的动作,那么一切行动都需要反复斟酌了。
至于原先的集结南北诸省绿营,剿灭楚逆的计划,如今也破产大半了。
康熙皇帝感觉自己的头疼愈发的严重了,甚至在心里还产生了幻觉,既然上天让他做了个立功立业的千古一帝,为什么临了还安排一个楚逆来为难自己?
难道说,这天地已经抛弃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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