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盒子上雕刻着繁琐符文,任玉瑶纤长指尖在上面摩挲了片刻,
“还挺好看。”
看起来有点年份,应该能卖不少钱。
正面对着她的方向有一个古铜色按钮。
拇指轻轻一按,盒盖徐徐打开,两道白光像是脱缰的野马,一下飞了出来,冲入任玉瑶的脑门,直入识海。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间。
因冲力,任玉瑶惯性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她晃了晃有些沉重的头。
然,症状并没有得到缓解,一大|波记忆来袭,让她实在无法忍受,只得倚靠着石壁缓缓往下,坐在了地上。
**
第一波记忆很短,只停留在了她10岁,这应该是她来这个位面的第一世。
从出生被家人嫌弃,到她闭上眼,小玉瑶都没能明白,为什么她生来就是多余,为什么人家有父母疼爱,而她没有。
这一世,她也是在任家。
只是这里面的爷爷奶奶很陌生,陌生到连一份青菜都不舍得给她吃,每天只能吃白水泡饭。
整个任家,她是孤独的。
弟弟出生时,她真的很开心,就连放学都是跑着回家的。
然,没多久,她就发现,她更多余了。
就连偶尔会维护自己的任母,也因照顾弟弟,没时间搭理她。
后来,在一次上学回来的路上。
被学|姐拦住,说小玉瑶是小偷,偷了她笔,可是她根本就不认识那学|姐,怎会去偷她的笔呢!
但,常年卑微的小玉瑶,不懂得如何去反驳。
最后以她赔偿五元钱了解此事。
五元在那时,对于小玉瑶来说真是不可能有,于是,懦弱的她不敢告诉家人,不敢告诉老师。
最后在爷爷口袋偷了五元,赔偿给了人家。
当天下午放学。
果不其然被爷爷发现了。
大冷天,在水泥地上跪了一夜。
一向营养不良的她,在这个饥饿、寒冷叠加的夜晚,永远闭上了双眼。
直到最后时刻,她竟觉得这样挺好,她解脱了。
她本不是凡人。
在脱离的那一刻,任玉瑶恢复了记忆。
她是何等骄傲的人,怎会允许自己如此挫败,于是便把这一世记忆封存了。
开启了第二世。
依然是任家。
她就好像跟任家杠上了般,又一次做了任家的孙女。
这一世她学会了讨好,迎合别人,相对前一世,日子确实过的好了点。
不过,她付出了太多。
从小就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就连弟弟打她,她也不会说,不会告状,不会还手,一直默默的承受着。
她想长大就好了。
然,长大后。
刚满18岁,任父就开始逼她相亲,为了一时安宁,她是相了退,退了相。
这样整整折腾了五年。
所有挣来的钱全用在退亲上面,因为任父他们收到的份额从不会拿出来。
她只能自己承担了。
这一世,她同样遇上了郭柏清,唯一不同的是,她不该把这男人当成自己的救赎。
在领结婚证的时候,被查出有病,随即郭家毁婚,将她名声破坏了个干脆。
她卑微的等了郭柏清几个月,以为他会来找自己,可是没有。
很快,她便收到了郭柏清订婚的消息,和钟贞。
这一刻,她不仅对亲情失望,就连对爱情也失望了,当初郭柏清对她表现的那般喜欢,却能转身去娶她人。
她真的是呵呵了。
不过经过这事以后,她突然清醒了,不再奢望任何感情,变得极为现实。
运用自己对资本市场的敏锐,圈了不少钱,她觉得只有钱能给自己安全感。
确实,有钱以后,她能主宰自己的人生,没人逼她相亲,没人逼她结婚。
因为任家的人还指望着从她兜里拿钱。
对此,她豪不在意,反正她有的是钱,只要他们不烦自己,任玉瑶愿意在他们身上砸钱。
然,她忘了。
人类是贪婪的,是不知足的,得到的太容易,并不会珍惜。
一家人大大小小全都眼巴巴的看着她,看着她的口袋。
到最后,连亲戚都想在她身上分一杯羹,捞一把。
这时,任玉瑶这才开始反思。
只是一切都晚了,胃口被养大的任家人,根本不会为她考虑一丝一毫。
不给,就是她的不对。
给少了,也是她的不对。
她真的是呵呵了。
无趣至极的人生,让任玉瑶完全丧失了信心。
她一气之下将自己的户口从任家迁出,直接跟这一群伏地魔断绝了关系。
从此远走他乡。
失去了她的庇护,任家以眼见的速度凋落。
习惯了别人无条件给予,就再也不想自己去付出一点努力。
直到二十年后,对任家还有一丝眷恋的任玉瑶,终于踏上了这片故土。
这时她已经快四十五了,原本身体就不好的她,此时差不多到了灯枯油尽之时。
当她站在山旮旯小路上,看着以一己之力撑起任家的蔡文心。
骨瘦如材,满头白发,拖着沉重的楠竹都在山间小道上时。
她泪目了。
是啊!她忘了。
任母跟他们是不一样的,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比如自己,比如任母。
这一世终究又是遗憾了。
当她把这一生记忆封锁好以后,任玉瑶休息了许久,甚至一度想回去算了。
骄傲如她,怎允许自己连个凡世都活不明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
于是,就有了现下这一世。
“……”
待看到这,任玉瑶整个人都傻了。
“特么,这也太惨了吧!”
任玉瑶无语透了,真不敢说认识以前的自己,丢人。
这是有多傻。
为了这么点事,耗了三生,这是有多闲呀!
而且奇怪的是,前尘过往自己身边竟然没有一个男人。
咳,好像也不对。
第二世她离开任家后,确实有不少优质男人来接触过自己,但都被自己玩的惨兮兮,绝望放弃了。
那时候的她对亲情不期待,对爱情同样厌恶。
直到最后,见任母。
才激发出她心底最后一丝柔软,即使如此,她也没有见任母。
难怪,这一生她格外冷情。
原来是有缘由的。
任玉瑶单手扶在膝上,手里还拈着那个暗红色盒子。
有些沉。
莫非还有东西不成,她将其拿到眼前一看。
果然,看到一枚红色玉佩,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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