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头领的女儿见梁惠凯有女人,心里本就失落到极点。又从玛雅嘴里知道了梁惠凯来自他们祖先曾经居住过的那片遥远而又神圣的土地上,而且马上就要回家,更是没了念想,绝望的站在那儿和大家挥手告别。
大家心知肚明,头领的女儿能把他们带出来,又送他们翡翠,自然是因为梁惠凯。看着淳朴的女孩子,钟灵心里不忍,想送她一件礼物,然而身上的首饰都是别人给的——手表是刘若雁买的,吊坠是穆惠的妈妈送的,只有这条金手链是梁惠凯给买的,便摘下来戴在她的手腕上。刹那间,女孩子泪流满面,拥抱了钟灵一下,转身飞奔而去。
梁惠凯担心别人异样的目光,见车窗、前档都炸裂了,就给自己找活干,开开车门从里边拍了一掌,玻璃哗的落了一地。如法炮制,把几块玻璃都拍到车外。
穆惠看着心里发虚的梁惠凯,想说:“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好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但是看在“龙石”的份上,看在钟灵的面子上,玩笑不能开的太大,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来。
穆武的车虽然被扎得千疮百孔,但是好歹还能开,问玛雅:“我把你送回去?”玛雅说:“我不想回家,要跟着你走。回曼德勒吧,或者咱们也跟着他们去中国,那儿没有烦恼。”穆武说:“即便带你走,我也要给你家里说一声,咱们不能不明不白的。”
穆惠终于忍不住了,叹道:“好一对儿苦命的鸳鸯!不过,我好崇拜你呀!做得对,逃避不是办法,男人嘛,就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玛雅说:“我是看出来了,你这丫头是唯恐天下不乱。我倒是更好奇,等你长大了,什么样的男人能镇得住你。”
穆惠不屑的说:“我要做个坚定的独身的主义者,才不会像你们那样没出息呢!”玛雅讽刺道:“小屁孩儿,还没开窍呢,不必急于标榜什么独身主义的大旗,你扛不起来。”
穆惠气急,反唇相讥:“不要叫我小屁孩!我比你懂得一点都不少!老嫂子,我奉劝你,不要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会活的很卑微的!到时候他找好几个小老婆,天天气着你,有你罪受的!”玛雅得意洋洋的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没有金刚钻我不敢揽瓷器活!”
穆武郁闷,我找谁惹谁了?问道:“小妹,哥对你不好吗?”穆惠悻悻的说:“谁让你的女人气我呢?连你的女人都管不住,以后有你好受的!”穆武笑道:“看你真是被气糊涂了。先是劝玛雅不要对男人死心塌地,会活的卑微,现在又说我管不住女人,自相矛盾不是?”
穆惠小脸一红,嘿嘿一乐说:“矛盾就是事物相反相成的两个方面,既对立又统一,要不同问题不同分析,针对不同人的人采取不同的对策,哪有什么错?”
穆武说:“小妹的话总是有道理的,哥说不过你。不过,还得听玛雅的,咱们不能往矿山方向走了,回曼德勒。因为咱们虽然带的翡翠不多,但是价值惊人,如果从矿山往回返,路上遇到关卡很麻烦的。”穆惠嘲笑道:“说了半天还是怕老婆!好吧,怕老婆也是一种美德,继续发扬。”
穆武不再和她斗嘴,掉过车头沿着往回开。到了江边时已是黄昏,太阳竟然出来露了半个脸。沿江望去一片金黄,江面波光粼粼,像漂浮着一条条长短不一细细柔柔的金带子,随着江水的涌动;天边的云彩、江上的淘金船、岸上的树木、竹楼也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朦朦胧胧。
钟灵想起他俩还没吃中午饭,说道:“你俩还饿着肚子,要不就在这儿吃饭?”穆惠说:“看来还是谁的男人谁操心!”穆武把车停下说道:“小妹,你不要四处树敌好不?”穆惠说:“我就是给大家找个乐子,要不多无聊?对,咱们的车倒像是大篷车,哪位美女姐姐来一段?”
玛雅说:“既然你提议,说明你内心里早已蠢蠢欲动,还是你给大家助兴吧。”穆惠说:“不对,大篷车的歌曲都是唱给自己心上人的,这事儿还得你们来。”又回到了把初/夜交给男人的地方,玛雅高兴,说道:“小惠的提议也不错,咱们就在这儿热闹一晚上。”
店家见他们早上走的时候车子还好好的,回来后却破破烂烂,而且个个衣冠不整,想来肯定是经历了打斗,心里纳闷也不敢随便问,赶紧给他们收拾饭菜。很快端上来一盘小鱼干、一盘炸鸡、一盘一碟茶叶拌豆、一盘新鲜的蔬菜。梁惠凯更喜欢这儿的口味,没有咖喱。
昨天太晚没喝酒,今天要尝尝当地百姓自酿的酒。棕榈酒、油棕酒和米酒是他们的特色酒水,棕榈酒做法不难,找来一些罐子,在里面放些许酵母,把罐子挂在棕榈树的树梢上,划开嫩芽让棕榈汁滴入罐子里。大约一个晚上的时间,棕榈汁就成了低度数的棕榈酒,清甜爽口。继续发酵一天,这时的酒浓烈醉人。
油棕果被当地人看作“宝果”。直接切开油棕果,把果汁进行发酵就成了油棕酒。味道像棕榈酒,但口感更加浓烈,带点苦涩,因此也有人把它叫做“人生酒”。
也有国人熟悉的米酒,主要流行在缅甸北部山区,只是做法有点不同。缅甸的米酒制作工艺简单,洗干净的大米放进竹筒,加点凉水,用茅草堵住竹筒口,再用薄膜封口。放置三五天左右,米酒就酿好了。这样的米酒喝起来像极了插管饮料,找一根中空的秸秆插进竹筒就可以了。
这儿正好是平原和山区的交汇处,三种酒都有,便每样都点了一些,谁爱喝什么酒喝什么。棕榈酒、油棕酒比较浓烈,梁惠凯和穆武喜欢,女孩子们则喝着米酒,味道淡一些。穆柔姐俩过去几乎不喝酒,这次来缅甸破了戒,尤其是几个年轻人在一起彻底放飞了。
江风吹过,穆惠酒气上涌,不请自来,说道:“今天大家都要唱,谁也不准耍赖,我先给你们起个头。”穆惠先跳了一段热情奔放的弗拉门戈舞,边跳边唱:“我怎会落到这般田地,落到这般田地?真叫我哭笑不得。台下的目光使我胆颤,我不禁心慌意乱。黑母鸡飞到哪儿去了?它在什么地方下了蛋?这叫我如何是好?真叫我哭笑不得。这是场什么样的晚会啊?我为何引人注目?多呆一刻我也无法忍受……”
穆惠唱的是《啼笑皆非》,梁惠凯听不懂,但他们都是从那个精神文化相对贫瘠的年代成长起来的,《大篷车》承载着他们孩童时的记忆,还是熟悉的。看着如精灵一般的穆惠,梁惠凯感慨不已,还是人家城里长大的孩子,什么都会!自己的孩子一定要让他们享受最好的教育。
穆惠唱完,玛雅拉着穆武一起唱了《在爱情的路途上》。少数民族的人大都有舞蹈的天赋,边跳边唱,羡煞了梁惠凯,自己要有这本事多好?和心爱的女人们一起唱歌跳舞,神仙般的日子!
穆柔和钟灵分别唱了《美丽的姑娘》、《救救我吧》。这次轮到梁惠凯了,他哪会?在众人的催促下,无奈的说道:“国外的歌我不会唱,只会唱一些老歌。”穆惠说:“知道你最笨,就随便唱一首吧。”梁惠凯说:“那好吧。不过,我唱歌招狼,你们别怪我。”穆惠说:“没事,咱们有枪。”大家一乐。
梁惠凯会的不多,还是唱自己拿手《凡人歌》: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多少同林鸟,已成分飞燕。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恋,爱人不见了,向谁去喊冤……
梁惠凯扯着破锣嗓子尝,虽然没什么技巧可言,但是他深有体会,唱的倒也有点感情。等他唱完,算是告一段落,穆惠夸道:“嗓门够大,确实能招狼。”大家又是一乐。钟灵则生气,以为他心里还念着刘翠花,偷偷的掐了他一下。梁惠凯马上明白钟灵的心思了,冤枉极了,我只是随便唱唱,真的没想刘翠花!
不过,真招狼了,一家民宿里,一双仇恨的眼睛盯着他们——平头哥没死!原来,平头哥趁他们惊慌之际,一头扎进瘴气里。平头哥心里早有计较,屏着呼吸跑了几步,然后用衣服捂着鼻子,趴在地上,把脸埋进厚厚的落叶里。瘴气随着气流移动,渐渐的离开了原地,平头哥连滚带爬逃了回去。
瘴气有毒,但是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不会马上置人于死地。只是瘴气的浓度比较高,虽然平头哥采取了措施,还是吸进去不少。他在这儿生活了一段时间,知道瘴气怎么回事,回来的路上顺便采了不少柴胡。等他回到岸边时已经开始发烧,浑身乏力。
本想开上他的破皮卡回去,却已经没了力气,只好在一家民宿住了下来。让店家煮了一大壶柴胡水,开始不断的喝水,排尿、排汗,直到把毒素排的差不多了,烧也退了下去,终于缓过劲来。捡回来一条命,平头哥身心疲惫,一觉睡到被饿醒。起身想吃点东西,却听到了熟悉的歌声——《大篷车》。平头哥一乐,原来缅甸人也知道《大篷车》。
死里逃生,平头哥心情舒畅,老子才是真正的猫星人,有九条命!听着熟悉的歌声,就想过去凑个热闹。谁知没走几步,却见几个人的身影有些眼熟,顿时吓得够呛,连忙躲进楼里不敢出来。直到梁惠凯扯着嗓子唱,不用看也知道了,肯定是他们无疑!平头哥既怕又恨,想着报复又没胆量,扒着窗口偷偷看着。
几个人又唱又跳,闹了半天,兴致渐消。穆惠说:“咱们不能总唱歌,再找个乐子。你们哥俩都是穆氏三元功的传人,好不容易遇到了,比试比试,让我们也开开眼?”
穆惠的话正说到了两人的心坎里。穆武哥俩叫穆文穆武,谁知性格也如此,穆文不喜欢练功,倒是穆武比较喜欢,忽然遇到和自己年龄相仿,志趣相投的人,早已技痒难忍。
梁惠凯更想了,自从练起三元功,感到自己像是开了窍,进步神速,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手。这次遇到穆武,见他的气力和自己差不多时,心里也期待着过过手。
但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输了多不好意思?梁惠凯犹犹豫豫的说:“不好吧,万一打伤了多不值得。”穆惠说:“你是不是担心在灵灵姐面前丢了脸?没事,我们知道你学的时间不长,情有可原。”这丫头真狠!梁惠凯红着脸说:“我劝你以后向你姐多学学,说话太刻薄了。”
穆惠冷笑道:“你这人不知好歹,我给你找好了丢人的台阶,你却不领情!别磨磨唧唧的了,像个男人一样起来战斗。你们点到为止,我做裁判。”这下不好推辞了,梁惠凯说:“咱俩玩一会儿,让女人们高兴高兴?”穆武求之不得,应承下来。
虽然穆武这几年用功不是很勤,但是从小就练,底子要比梁惠凯深厚,拳法施展开来更是挥洒如意,什么“青龙出水、弯弓射虎、斜步单鞭、玉女穿梭、抱虎归山、野马撞槽……”一式接着一式,连绵不断。相比起来,梁惠凯就显得生涩一些,守多攻少。好在他经历过多次殊死搏斗,经验还是有的,实在招架不住时,偶尔用奇门十三肘反击一下,大开大阖,倒也能收到奇效。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知道相差不多,越打越放松。同出师门,对方伸手抬腿就知道下一个动作是什么,一个轻柔曲折,飘忽不定,一个凝重如山,稳扎稳打,一时间如龙腾天际,如虎跃山巅,煞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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