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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凝烟沐浴妆扮完毕,便盖上盖头坐在闺房等待。她不知道其他人成亲之时心情如何,但她此时心里没有一点期待,她只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及至未时,院子里忽然乐声大作,凝烟被这乐声弄得越发心烦意乱,然后很快她又听到克择官报吉时,念吉利诗词,催新妇上轿。出了闺房,江凝烟被一群人簇拥到正堂辞别亲长,江老太爷冷淡地交代了几句,李氏也说了几句场面话,与二人的不冷不热相反,江泓林很是志得意满,训诫之时,语调抑扬顿挫,得意洋洋。江凝烟垂眸听完,低声应下。待要起身,身边的许嬷嬷突然暗暗捅了她一下,示意她哭两声表示舍不得父母。江凝烟默然,她真的哭不出来,就连假哭也不想应付。进了轿子,半晌不见动静,她也不急,掀开盖头静静地坐着。一会儿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一片嬉笑声过后轿夫才缓缓起了轿。凝烟端坐在花轿之中,心内五味杂陈,外面的鼓乐之声夹杂着笑声吵得她两耳嗡嗡作响,心烦意乱。与轿子内江凝烟的心灰意懒正好相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秦绍很是志得意满,他等今天已经很久了,此番得偿所愿,脸上的笑容越发让人觉得刺眼。最后怎么到的秦家凝烟完全不知道,觉着仿佛是一瞬,又好像过了很久。好不容易一群拦门的人放行了,克择官手执花斗,念着祝词,将谷豆钱果等物望门而撒,早就等在一旁的孩童们嘻笑着争相拾取。下了轿,江凝烟被人牵引着走在青毡花席上,行至中门,跨过马鞍后便被迎入新房,坐于床上。坐在新房里等待着吉时,虽然一天没吃东西,她却不觉得饿,只是身上软软的,没有力气。此时房里只有她一人,凝烟将盖头拿下来,触目皆是深深浅浅的红,她闭了闭眼,想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其实从早上沐浴梳洗时她就觉得自己不对劲,这么一番下来,她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就像没有任何事能在吸引她的注意力一般。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总是要活着的,现实既然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那以后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儿去了,所以,总会越来越好的。会越来越好的。这样不断的暗示让她心里好受了一点儿,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凝烟将盖头盖上,等待人来带她前去行礼。不知又过了多久,忽听屋子外突然有人大笑着道:“新郎官来啦!”等拜过天地再回来时,屋里多了几个人,凝烟的视线被盖头挡着,只能感觉到不停的有人走来走去,片刻后似是做完了准备,又都退了出去,其间不曾有人发出一语。此时外面的酒席也开始了,凝烟听着隐约传来的喧闹声,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当外面慢慢由喧哗归于平静,宾客尽欢而归后,门外又开始传来说话声。门外守着的丫鬟看到一团红影走过来,连忙对屋里喊道:“少爷来了。”于是外间候着的丫鬟开始端水,准备醒酒汤。但许是没有人敢灌他,秦绍进来的时候相当清醒,醒酒汤什么的完全没用上。丫鬟婆子簇拥着他走进新房,看到床上端坐着的人,秦绍喜笑颜开,接过秤杆挑起盖头,盖头下江凝烟粉脸低垂,表情温柔恬静,星眸微闪,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幽幽向自己望来。秦绍眼睛陡然亮起来,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起,头也不回地向后挥手:“都出去。”然后迫不及待地坐到了她身边。丫鬟婆子有条不紊地退了出去,到了外面相识一眼,这少夫人看着似乎有点眼熟啊。看着对方笑嘻嘻地坐在自己身边,凝烟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刻起,他们便是夫妻了。她想到在善缘寺初见的那一次,不禁感叹世事无常,她那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人会成为自己的夫君。秦绍却完全没有她的多愁善感,他心里现在就一个想法,那就是美人到手了,从哪里下嘴好呢?凝烟被他盯得不自在,试图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先喝合衾酒吧。”闻言秦绍才想起这回事,恋恋不舍地亲了她一口:“听娘子的。”这才起身去拿酒杯。凝烟捏了捏衣襟,忍下去擦拭被他亲吻过的地方的冲动,不动声色地与他喝了合衾酒。烛影里,美人俏脸微晕,眼波如水,秦绍贪看了一眼又一眼,见她放下了酒杯,想也不想就去扑她。“啊!”凝烟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人反映过来时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秦绍热情如火,劈头盖脸的一阵猛亲,手下也不闲着,扯松了她的衣裳,等不及脱下便滑了进去。凝烟的第一反应是将他推下去,可当她感觉到秦绍那急促而又火热的呼吸后,不由得又拿开了手,默默承受了他在自己身上的所作所为。她现在已经没有理由拒绝他了。秦绍脑子里乱糟糟的,不断闪过类似“他娘的嫁衣怎么这么多绳结完全解不开!”“自己的衣裳怎么还在身上碍事!”“太麻烦了干脆撕掉好了!”这样的只言片语。此刻他完全忘了自己惯用的风流手段,嘴唇到处胡乱啃噬,手下也是毫无章法地乱捏乱蹭。心里想去脱她的衣裳,手却又舍不得离开那软玉温香,至于自己身上的就更顾及不到了,一时只恨自己少生了两只手。“来,帮爷把衣裳脱掉。”秦绍发现她两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连忙拉过来放到自己身上。但默然忍受已经是凝烟能做到的极限了,所以手刚一触到他火热的肌肤就迅速收了回来,紧紧闭着眼不动。秦绍这才发现她的紧张和害怕,几乎湮灭理智的欲、望稍稍平息了一点,回忆起自己刚刚的举动,他微微有些汗颜——就是第一次的时候他也没这么手足无措过。完全没有章法,只凭本能行事,就像中了毒一样,身体不受控制。这种感觉太诡异了。秦绍强迫自己离开她一会儿,缓了缓气,再一低头,见她星眸半张,唇色艳红,媚色无双,刚刚积攒的理智刷的一下又没了。完了,完了,老子要死在她身上。秦绍这么想,身体却离不开半点,手径自用蛮力撕开结构复杂的嫁衣,三两下扯下来扔到了地上。布帛尖锐的撕裂声让凝烟更是害怕,她看着秦绍红着眼趴在自己身上,犹如野兽一样,近乎暴力的对待这件事。被这一幕吓到的凝烟仿佛听到自己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叮的一声断开了,再也忍受不了,她一把推开他,翻身就要下床。秦绍被她突然的反抗弄得一愣,头脑还没清醒身体就先行一步作出了反应,勾着她的腰将人拉了回来。紧紧压住她,粗喘着问:“跑什么?恩?”凝烟拼命摇头:“放开我,放开我!”秦绍深吸口气,控制住她的手臂,低声安抚她:“别怕,刚刚爷太急了,吓着了你,不会再如此了。”过了好半晌,凝烟才平静下来,见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看着他怯生生地问:“停下来,好不好。”“爷也想,可它不允许。”秦绍无耻的拉住她的手,硬把她的小手拉去按在身下肿硬的地方。隔着裤子,依然能感觉到那个地方又硬又热,散发着热气。她迅速将手缩回来,抵着他的胸求饶。“爷轻轻的,别怕,不会有事的。”秦绍第一次肯在这个时候花心思去哄人,在她的额头亲了几口,极力按捺身体上的僵硬,又去亲凝烟的眼睛,轻舔她的鼻尖。看他不似刚刚那般野蛮,凝烟犹豫了一下,终是闭上了眼。忍一忍就过去了。秦绍不敢再像开始时那样无所顾忌,抬手解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又去解她的里衣。感觉到胸口一凉,凝烟不由睁大眼,刚想伸手去遮,就被他捉住压在了头部两侧。敏感的地方被温润的口腔包含住,凝烟脸上忽地如火烧一般热了起来,羞耻地将头侧向一边。侧过头,她的双眼正对着秦绍压制着自己的左手,在他左手腕上,凝烟看到一个清晰的齿痕。手腕,齿痕。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仿佛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凝烟死死地盯着那处,然后收回目光对上秦绍因为欲、望变得浑浊的双眼,一字一字道:“原来是你。”秦绍尚没有反应过来,哑着嗓子问:“什么?”凝烟用力挣开,半直起身抓住他的左手:“那天晚上去江家的人是你!”秦绍这才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然后脑子嗡里的声,闪过两个字,完了。凝烟气愤地将他推下去,抓过枕头用力打他:“你这个混蛋!禽兽!你怎么能那么做!”那晚的恐惧她至今还忘不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它就会如同幽灵一样出现,如影随形。秦绍躲了躲,心虚道:“爷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又没真的把你怎么样。”凝烟气得双眼通红,她现在只想和这个人渣同归于尽。“哎,你要干什么?”秦绍见她神色不对,连忙将人拉住,“算是爷错了还不行么,你别冲动。”凝烟由衷地感到绝望,就是今天,她竟然嫁给了他。她指着门口,沉声命令:“你放手,然后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秦绍睁大眼:“出去,哪里?你别忘了今晚是咱们洞房。”凝烟掩住衣襟,冷笑:“洞房?难道你觉得以现在的状况还有可能吗?”“为什么不可能?”秦绍立刻将心虚抛到了一边,理直气壮道:“爷不是已经道歉了吗,你还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是不想见到你!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听她说出‘恶心’二字,秦绍只觉胸口挟着一股让他透不过气来的被侮辱被轻怠的委屈,无处宣泄,他用力将她按在床上,冷冷道:“真是反了你了。”凝烟此时已经不怕了,倔强地回视他:“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秦绍压着她抿唇不语。凝烟却认定他是心虚,继续嘲讽:“我真的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你到底有没有人性?”秦绍在上面,看着她檀口张张合合,她每说一句,他心底的那股疼痛就添一分,然后愈来愈烈,最后竟然让身体也为之颤抖。他想反驳她,他想说不是这样的,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愤懑随之而生,像是野生的藤蔓,枝枝叶叶地延伸到四肢百骸。江凝烟被他周身的惫懒乖戾骇得忍不住停止了反抗,讽刺嘲弄的话也再说不出口。秦绍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无所顾忌,他缓缓笑开:“爷是禽兽不如,可你还不是嫁给了我?”他将她的双手束缚在床头,扯开她身上只是虚掩的衣衫,一件件扒下来扔到,直到她完全赤、裸的躺在他身下。凝烟反抗不得,不求救也不求饶,只冷冷地看着他。“你既然骂爷是禽兽,那爷就让你看看真正的禽兽是什么样的。”说着,他板开凝烟纤细修长的双腿,毫不犹豫地挺身没入。撕裂般的疼痛让凝烟几欲昏厥,脸色白得几近透明,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秦绍也很疼,他看着她的眼,那里面有种东西逼得他快要发疯。明明知道这么做会被她讨厌,明明知道这样她只会更恨自己,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不知道,除了伤害她他还能有什么办法让她不再那么看着自己。那么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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