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半仙摇头:“没有。”
珍珠抓起花生壳,捏碎,吓唬他道:“真的没提?”
赛半仙道:“我哪还敢骗您,她拿的那支签是下下签。我说给她测字,当时她写了个封字,我拆了字给她解说了一番后,便要给她看手相,然后您就来了。真的就这么多了。”
珍珠观察了一下赛半仙的怂样,量他应该不敢欺瞒她什么:“听说你今日露了一手,召了一室的红霞来,怎么弄的?”
赛半仙从怀里摸出一包药:“这个只要放到香炉里点上,会生出一股香味,人闻了就会看到异象。”
珍珠拿过那包药,小心翼翼打开,纸里包的红色药粉,她不懂药理,不知是什么药,便又小心翼翼包回去,加热后会产生致幻气体:“不会是五石散吧?”
赛半仙道:“小的哪有那个胆量私藏五石散,这是用一种叫死藤的草药炼出来的。”
珍珠问:“闻了会让人产生幻觉,可你能保持清醒,肯定是有解药的吧,解药呢?”
赛半仙从怀里摸出解药,珍珠一并拿走,充公。
赛半仙哀求道:“姑娘问的,我都知无不言。日后一定改邪归正,再不干这种偷蒙拐骗的事,能不能饶过我这次。”
珍珠对家丁道:“把他送去晋京府,让官差查查他的底细,如果真像他说的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就放了。”
家丁把赛半仙拉了起来,赛半仙哭道:“姑娘,我家中真有父母在等,我若拿不到银子回去,他们怕是要饿死了。”
珍珠想了想,补了一句:“把他送官后,去他家看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给他父母留些银子。如果他是骗人的,多加一条诈欺罪。”
家丁道是,把赛半仙拖走了。
珍珠回到静苔院,见魏子规蹲在狗窝前掰了半个肉包子在喂大侠。
珍珠走过去,蹲下摸了摸大侠的头,道:“这样做就对了,多么和谐友爱的画面。只要你放下偏见,你就会发现大侠真的很有魅力,它的魅力是跨越了性别种族和年龄的,府里男女老少都喜欢它。”
魏子规道:“我对它没有偏见,是对把它领回来没管好它,任它乱咬东西的某人有意见。”
珍珠无声的学着他的神态,对某人有意见,她朝他拱了拱鼻子。
魏子规转头,正好捕捉到她的表情:“你是猪么,拱什么鼻子。”
珍珠道:“大侠,鞋子。”
大侠得了令,跑进了他们房间里咬了只鞋子出来,是魏子规的鞋。
鞋面上沾了大侠的口水,魏子规可是有洁癖的,他道:“你幼不幼稚。”
珍珠道:“谁让你说我是猪。”魏子规目不转睛的看她,这压迫感……珍珠道,“给你做了双新鞋子。”
魏子规嘴角微微上扬。
珍珠心想不知道是谁幼稚。她抢了魏子规手里的包子喂大侠:“你知道么狗的嗅觉特别灵敏,据说是人的四十倍,我打算把它训练成寻找失物的小能手。”
魏子规低沉着声音道:“第一步就是让它咬我的衣服鞋子么。”
珍珠道:“我又不是有意的,只是它好像特别喜欢你的味道。”
魏子规道:“益昌门的钱庄就要关张了。”
珍珠给大侠挠痒痒:“我说过我的损失总要有人赔的,想不想知道我怎么做的?”
珍珠朝他伸手,解释费。
魏子规道:“你花了点银子收买了钱庄的伙计,偷看了账本知道了钱庄可动用的银两有多少后,就让阿九去存了笔银子,拿到凭证,又让王乾荪去借银子,不论对方开的利息多高,都让王乾荪答应,立下字据。接着又让阿九去提前取银子,此时对方肯定是拿不出银两了,你就让鲸帮的人到处散布消息,说钱庄要倒了,那些存了银子的百姓便急忙去要银子。”
所以那时即便抓到了纵火的人,有了人证、证词。她也没有送官处置,为的是不打草惊蛇叫对方有了警觉。
纵火之人害怕被报复,是绝不敢把出卖张三公子的事说出去的。对方见手下回来了,以为事情还未败露,她再不动声色推动计划。
珍珠心想肯定是阿九跟他禀报的:“这叫挤兑,那个黑心老板现在肯定是焦头烂额,只盼着有神仙搭救,明日我就让刘川风去把钱庄买下来。这种情况,只要有人肯接手债务,不要钱他都肯转卖。”
珍珠道:“你不问问我若储户都去挤兑了,我一文钱不花得到了那间钱庄又有什么用么?”
魏子规道:“百姓害怕钱庄关张,银子要不回来,才会着急想要拿回银子。一旦鲸帮把钱庄买了,你只要让刘川风扬铃打鼓要多张扬有多张扬的运去好几箱银子存到钱庄,百姓也不会再急着要回银子了。”
珍珠侧着头看他道:“少爷,你很有做生意的头脑,要不要和我联手做生意?”
魏子规重申了一遍:“我没兴趣,我也不缺……”
珍珠接道:“不缺银子。”算了,这种事勉强不来。
半夜,珍珠醒来了。
她朝窗外望了一眼,黑乎乎的。想着憋一憋忍着继续睡吧,可感觉要憋到天亮有点点困难。
珍珠轻声唤道:“少爷,少爷。”
拖长的尾音,叫魂似的,魏子规翻了个身,皱着眉头看她。
珍珠捂着肚子道:“我想上茅房。”
魏子规道:“房里有恭桶。”
珍珠揪住他的里衣:“我用不习惯用那个,自从墙里挖出那具白骨后,我总想到那些鬼片,就是鬼故事。你知道鬼故事里最常出现的场景是哪么?”魏子规并没有配合她的问答式对话,她只好自问自答,“是厕所,也就是茅房!”
魏子规注视着她,她想表达什么?“……鬼喜欢上茅房?”
珍珠道:“你想象一下,在你蹲着的时候,突然从茅坑里伸出一只鬼手,红色的指甲,指甲像葱那么长,抓住你的腿把你往下拖。”珍珠加上了动作,说得绘声绘色,“大哥,你给点反应好不好,一个人唱独角戏很累的。”
魏子规平静的道:“你再说下去我就不用睡了。”
珍珠道:“你也觉得恐怖了是不是?”终于和她感同身受了,终于明白她现在急得不得了却又不得不忍着的痛苦了。
魏子规道:“说完天都亮了,还用睡么。”
魏子规穿上外衣,套上鞋子,下了床,珍珠笑着抓了件厚外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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