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日子石富行一只忙着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的事情,确实对外面的事情不甚了解,听了库尔布的话,石富行略一沉思道:“此事我回去后会禀告的,武器的事情约莫再过个七八日就可以全部运完了,全部运完之前路引的事情定会解决,演武的时候营中不会太平,你们尽早离开,否则出了岔子我们也不会承担。”
“那就辛苦石把总了。”库尔布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了石富行。
石富行接过银票随意的瞟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就把银票收入怀中,心里顿时敞亮了许多,“放心,这事一定会给你们处理妥当,不过武器全部运走之前你们就不要到这里来了,路引到时候我会派人给你们送去。近几日营中巡查的紧,稍不小心就会暴露,万一被发现了,不止是你们,所有人都会跟着倒霉,你们尽快回去,路上小心,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身份。”
说完石富行转身走回那个竹筏边上,在两个女真人的帮助下将竹筏推回河里,上了竹筏再次拉着绳子往对岸而去。
直到石富行在过了河,那两个女真人搬起一块大石将绳子压住,对面的石富行也是一样,直到绳子完全没入水里完全看不到了才离开。
“什么人?”
就在石富行快回到营房的时候,一队巡逻的兵士看到了他。
待巡逻的人走近了见是神机营的石把总,才略微放松了一些,“原来是石把总,这么晚了不在营中休息到营后来做什么?”
“哦,晚上睡不着,出来活动活动。”
“最近营里严令不得随意出营,还望石把总不要让我们为难。”
“辛苦几位兄弟,我这就回去了。”
说完石富行就往营房走去,几个巡逻的士兵不屑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巡逻,他们也是知道十不行的名声,颇有些看不上。
石富行并没有往自己的营房而去,而是绕去了刘参将那里,刘参将的房内还亮着灯火,显然还没有睡下,石富行抬手敲了敲雕花木门,朝里面小声说了一声:“将军,属下有事禀报。”
里面的刘成听出是石富行的声音,“进来吧,门没栓。”
石富行推门进了屋子,然后回身随手把门关上,没等石富行坐稳刘成就开口问道:“女真人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我早交代过让他们最近没事不要过来。”
石富行看刘成的样子怕是一直在这里等着他,毕竟女真人的暗号他听得见刘成肯定也是听得见的。
石富行说道:“将军,听女真人说最近各个关卡盘查的紧,而且还都是锦衣卫在亲自盘查,以往的路引都用不了了,海沙帮的货物被扣押了一些。”
刘成问道:“有没有说什么原因?”
石富行道:“说是锦衣卫在缉拿什么重要犯人。”
刘成不满的看了一眼石富行说道:“你也这么认为?锦衣卫拿人还需要亲自到关卡盘查吗?你可听说最近有张榜通缉什么重要犯人吗?而且缉拿犯人什么时候需要扣押货物了?”
石富行不确定的问道:“将军的意思是我们私售火器被人察觉了?”
“若是被察觉就不会只是设卡盘查这么简单了,恐怕城里最近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说不定和这次演武有些关系,剩下的火器多久可以运完?”
“多则七八日,少则五日。”
“你尽快把剩下的火器和他们交接完,就怕迟则生变,如果出现什么问题就和女真人切断联系,目前交给他们的也不算少了,少赚一些银子总比命丢了强,路引的事情我会去解决。等所有火器运完之后,你们神机营在操练的时候找机会把密道口炸掉,你先去吧。”
“属下告退。”
第二日一早,朱由检正躺在床上无聊的数着窗子的雕楞,锦绣端着盆子毛巾就进来了,“殿下该起来了,锦衣卫的段千户已经等了殿下好些时间了。”
“哦?段延来了?怎么没人叫我?”
锦绣将毛巾放进盆里湿了水,拿出拧干递给朱由检道:“我见殿下昨晚睡得晚,早上段千户来时时间尚早殿下睡得正香我就没叫醒殿下。”
朱由检笑着调侃道:“还是秀儿体贴啊!”
早起调戏调戏小丫头,神清气爽啊。
梳洗完后朱由检说道:“想来段延也没吃早饭,让他一起过来吃点吧。”
锦绣去到偏厅把段延请来,朱由检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朝段延道:“过来坐下说,一起吃点。”
段延也不客气,与朱由检一起坐着吃了起来。
“私售军火的事情我们追查了这么久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这事涉及的很广,除了之前查到的京营、女真人、海沙帮外还有军器局、府军右卫也牵涉其中,此事已不仅是我们锦衣卫可以处理的了的了。”
“可有具体名单?”
“名单都有,但却没有切实的证据,除非我们现在行动,抓他们一个现行,否则掉包军火私售女真的事情在账面上他们一定可以应付过去。”
“他们如何操作的你们知道了吗?”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女真人与京营如何操作运送,因为昨日才查到军器局和府军右卫,所以具体如何调换的我们还不得而知,不过这几日一定可以查到。”
“那就接着查吧,既然有了名单,看看能不能找到账本,到时候在他们运出武器的时候把人和武器都拿了,后面的事情自然有人去查处。”
段延在朱府吃了早饭就匆匆离去。
北镇府司,一顶轿子轿子停在了门口,轿夫掀开轿帘,首辅方从哲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
北镇府司门前两座石狮威风凛凛,方从哲看也不看上了台阶来到门前,两个锦衣卫自然是认识这位当朝首辅的,见他到来行礼道:“见过方大人。”
方从哲朝着两个守门的锦衣卫吩咐道,“带我去见你们都督。”
其中一人前面引路道:“方大人请。”,而另一人在方从哲进去后赶紧进去通报。
骆思恭在值房中虽然得了禀报,但假装不知,知道那名锦衣卫带着方从哲来到门口后骆思恭才起身相迎道:“方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真是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骆都督不必客气,老夫今日前来不是什么公事,只是与骆都督许久不见,今日正好有空特意过来叙叙旧。”
“方大人若想叙旧只需派人来通传一声,骆某前往便是,怎敢劳动方大人亲自前来,快,快上茶,方大人请上坐。”
待二人坐定后,方从哲开口道:“近日来朝中人事变动频繁,许多同僚都来找老夫诉苦,老夫也是不堪其扰,特来骆都督这里偷得半日清净,顺便与骆大人叙叙旧,唉,他们都来找老夫诉苦,可老夫的难处却无人诉说,只能来叨扰骆都督了。”
“哦?方大人这难处从何说起?以前是京中衙门十人九空,政务无人搭理,如今太子殿下补缺不正是解了方大人之忧吗?莫非方大人对补缺之人不甚满意?”
“虽说补缺之人有些新上任的对事物不熟偶有错漏,但过些时日也会好了,只是这补缺一开,什么人都想来走老夫的门路,希望谋个好的差事,老夫已经闭门谢客好些日子了,只是有些事情实在推脱不过啊。”
骆思恭知道方从哲此来定是有事,他却不肯轻易接过话头,只是说道:“方大人深明大义,真是我等的楷模啊,现在虽说各官署缺员缺的厉害,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若只是想走些门路就能补个好职务,那与卖官鬻爵有什么区别。”
“这些事情老夫自然是能推就推,能不见就不见了,只是有一事老夫却是实在推脱不过,此时正在发愁呢。骆都督可还记得那个经常走货运的海沙帮?老夫偶尔会托他们捎带些货物,他们偶尔也会为骆都督带一些特产的那个海沙帮。”
听方从哲提起海沙帮,顿时让骆思恭皱起了眉头,以前骆思恭确实让海沙帮帮忙夹带过私货,而且不止是他二人,包括京中的所有王公贵族就没有不这样做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而且每个人都从中获利颇丰,只是因为近来锦衣卫追查的事情涉及海沙帮,骆思恭就果断的与他们割了联系。
骆思恭已经基本猜到了方从哲此来的目的,只是佯装不知的问道:“怎么?他们也求官求到方大人头上了?”
方从哲道:“一个货运帮派自然求的不是官职的事情,而是另有其他,老夫听闻骆都督手下正在缉拿要犯,京城外处处设了关卡,此前因为误会扣了海沙帮的几批货物,里面许多都是京中的一些王公大臣的货物,所以特意请老夫来向都督求个人情。”
“哈哈哈哈……方大人啊,你我的交情何须如此,既是此事倒也好办,我差人去把货物放行了就是,方大人有所不知,此中想来是有什么误会,这次缉拿的要犯是一伙截了官印的匪徒,否则何须查验扣押货物,想来是手下人人手不够没来得及细查就先行扣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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