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将年初去宫里请安,却被人陷害开罪了淑贵妃的事告诉了楚华庭。
“其实,从前我没见过淑贵妃时,觉得淑贵妃可以亲近。毕竟,咱们母亲曾是淑贵妃身边的人,这座宅子甚至都是因淑贵妃的关系才赏赐下来的。
“可自从与六皇子当面冲突,后来又经过宫里的那一次,淑贵妃是个什么人,我也算是看透了,也不指望能与她亲近一些,当初的事自然也无法再问她。即便问了,她也未必肯告诉咱们实话。”
楚华庭点点头:“所以,依着袁叔告诉咱们的线索,找不见陶嬷嬷,也无法问淑贵妃,咱们就只能去想办法见当年的顺天府尹了。只可惜现在易大人贵为吏部尚书,如何能见你我两个小人物?”
说到此处,楚华庭叹息了一声:“只可惜我若想进身官场,只能等后年的春闱,但即便侥幸得中,我也是要从六七品的编修开始做起,想与吏部尚书说上话,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根本不能指望正常途径了,得想个办法,能私下里与易玉海说上话。”
楚君澜撑着下巴,泛着淡淡粉红的指甲“嗒嗒”的敲着桌面,“您想,就是真的以正常途径见了他,难道能直接问他为什么会下令停止彻查咱们母亲的案子?易大人又不是个天真的傻子,哪里会说实话。”
楚华庭揉了揉眉心,当真一筹莫展,却依旧在安慰楚君澜:“不打紧,咱们当初还一点线索都没有呢,如今不是也有了方向,身边还有了袁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母亲的冤情早晚得雪,我会想办法的。”
楚君澜点点头,又道:“我听世子说,北边儿频频有捷报传来,朝廷大胜几乎是一定的,想来战事一结束,恭定王回了京,我的婚期也便近了,我想趁着婚期之前,将这件事解决,将来去了王府,说不定麻烦事更多,到时只怕想抽出时间来就不容易了。”
楚华庭赞成的颔首道:“你说的对,成婚后,你便恭定王一脉的人了,再不好过多插手娘家的事。但是其实你不必担忧,母亲的事我一直没有忘记,我也会一直追查下去的。”
“咱们俩一起,不是能更容易一些?”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想起故去的陆氏,心里涌起淡淡的忧伤。
楚君澜虽没有真正与陆氏相处过,但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记忆,朦胧之中,对母亲的感情却不少,即便陆氏身故时,她这具身体才两三岁。
有时候楚君澜甚至在想,血缘亲情,即便是死亡也无法改变就像她现在,不过是住进这具身体中,却也已彻底与这身体融合,原身的记忆就是她的,原身的感情也同样是她的,许多东西,并不是她能说割舍就割舍的。
楚君澜回府后一夜辗转难眠。
次日,萧煦登门拜访,美其名曰是请楚君澜治病,实则为什么来,家里人都知道,但也都不戳破。
“什么?张王妃竟然点头了?”
“是啊,”萧煦将果盘推给楚君澜,“你尝尝,这西瓜是一直镇在井水里的,我出门时才取出来。”
楚君澜便捻起小银叉,叉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追问:“张王妃怎会答应让楚梦莹这样出身的人做萧运鹏的妾?”
“还不是楚家人闹的凶,张王妃如今与蔡王妃别苗头,那楚梦莹的伤,又颇为不堪。”
“不堪到何种程度?”
萧煦有些尴尬,抿了抿薄唇才低声道:“萧运鹏将楚梦莹伤的很严重。”
楚君澜眨了眨眼,她又不是纯粹的故人,联想一番,自然明白了。
萧运鹏如今没有了那个能力,但身为一个男人,没有能力不代表自没有欲望,楚梦莹一心想做王府二公子的夫人,接近勾引之能事,偏生萧运鹏的身子不允许,他邪火攻心,想来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才将楚梦莹“玷污”了吧,或许他就如同她所知道的一些人,在身没有能力时,会在施暴的过程中寻求到快乐。
想来,楚才良也是抓住这一点威胁张王妃,张王妃又要面子,又不能让蔡王妃抓住把柄,这才不得不点头吧。
如此一想,楚梦莹真的不是一般的惨,做了萧运鹏的妾,往后要面对一个不能人道有虐待癖好的丈夫,还要面对一个根本看不上她的婆母,她到底图什么?
楚君澜摇了摇头,转而问萧煦:“对了,你有没有什么门路,能让我与易冢宰说上话?”
萧煦一愣,“你说的是吏部尚书易玉海?”
“正是。”
“我与易冢宰的接触并不多,但我看易玉海似乎与我父王有些交情。我可以开口去求见他,但是易玉海这人十分谨慎,轻易不愿意在外表现出自己的喜好,也不轻易站队,我怕我开口,他会因避嫌直接拒绝。”萧煦说的十分详细,生怕楚君澜会误解,又问,“你找他做什么?”
楚君澜有些无奈,犹豫片刻,还是将她要做的事告诉了萧煦。
这是楚君澜第一次事无巨细的将她的困难告诉他,萧煦听的格外认真,点头道:“如此看来,当年的事的确蹊跷,易玉海那个人的性格,虽算不得刚正不阿,却也不是个昏聩之人,若是不允许调查,一开始袁叔也不会调查那么细致,只能说,是有什么更高身份的人对易玉海下了命令。”
“所以我想知道,是什么人对他下了命令。”
“只怕他不肯说。”
“总要一试。”
萧煦点点头,“你不要急,我想想办法,让你有机会能与易玉海说上话。”
楚君澜笑着点头:“如此甚好。你若办成了,我就奖励你,如何?”
萧煦看着楚君澜,眼神落在她嫣红唇瓣上,不等开口,耳根就红了。
他满怀期待着手去办此事,可是忙活了好几天,最后只能无奈的告诉楚君澜:“奖励我怕是得不到了。”
“怎么?”楚君澜好笑的看着萧煦那低落的垂着头的模样。
“听我是为你求见他,他婉拒了,”萧煦蹙眉道,“我看,这件事的确是有蹊跷。他好像听到你,就已知道是为了什么要见他,他在竭力掩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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