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靠一千多个流浪汉,以及人数不过数百的小商小贩,弄两个大新闻出来就已经是极限了,担当一场声势浩大的全面斗争的骨干,这些人是干不来的。因为有着安田讲堂的旧事,所以林田海自然而然就把目光放到了东大学子身上,这些孩子也没有让他失望,行动力比他预计的还要强一些。
“克制,一定要克制,我们的形象已经被大阪的混蛋败坏光了,现在正遭受着极大的外部压力,如果再出问题你就等着去地检接受调查吧。”中野国分这两天已经不演了,将自己蛮横毒辣的一面彻底展露了出来,不仅将顶头上司架空,对下面几个部长也进行了全面的压制,公共安全部的部长刚调人出动去日比谷驱散人群,他就把人叫到办公室里用文件夹狠狠扇了两记耳光。
“可那是日比谷啊,如果引发了更大的骚乱造成了人员伤亡,我们更不好收场了。”因为这些都是公共安全部的职权范围,一旦出事肯定是他首当其冲被问责,所以石井右介梗着脖子依旧坚持自己的决断。
“伤亡!你看到那些学生手里拿着燃烧瓶了吗?”被喊了三十年的软蛋,中野国分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如今彻底爆发比那些脾气暴躁的老派领导更加凶恶,“真是混账透顶,我手底下怎么尽是你这种没脑子的蠢货,那些议员拍拍屁股就隐居去了,你替他们冲锋陷阵怎么脱身?”
“我没有……”石井右介矢口否认。
“你自己就是干这行的,是电话不好查,还是会面不好查?我当你是自己人才留几分面子,特搜部要是咬上了你,就等着全家给那群白痴陪葬吧。”做公共安全这一块的,有时比直面犯罪集团的刑事部更危险,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群有信仰的人,而有信仰的人是最漠视生命的。一旦失去了职位没了保护,就要活在无尽的恐惧之中,因为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活活烧死在车里。
“我知道了。”石井右介终于低下了头。
“除了退,只有退,我不管是谁的责任,只要出现任何涉及到你们公共安全部的暴力冲突行为,我就立即开记者招待会宣布这是你的个人行为……我说到做到。”中野国分逼视着自己的下属,用森寒的语气警告道。
林田海只说让中野美树成为尼本的第一个总警监,但中野国分却有着更大的期盼,只要未来女婿的事业得意实现,自己的女儿不仅可以成为总警监,转投政界成为第一任女内个总理大臣也是可以操作的。野心就如野火,弱小时脆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能灭,可一旦滋长起来就是毁天灭地之势。
一接到下属的报告,说东大的学生在日比谷聚集抗议,中野国分就知道未来女婿说的“最后一块魔方”已经组装上去了,剩下的就是如何拧动它。在这上面他们翁婿俩是有默契的,四十年前的失败只是缺乏一个强力人物将各方的力量聚集在一起,用树人先生的话说就是没有那一双“掌舵的铁掌”,如今林田海亲自推动这一切,怎么都不会再失败了。
樱田门的退让使得东大学子的活动热情更加高涨,星期社的成员仿佛成了英雄一般,于是这股风潮很快蔓延向了东京的其他高校。网络时代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愁没人关注,木下菲娜接受了两次采访之后又在油管和AOHO上开了频道,不过几天时间就成了年轻人的国民女神,连Gakki、麻酱、十元都要靠边站。
男人都是小头决定大头,只要脸好看什么都是对的,比如克里米亚的那位美女检察官娜塔莉亚·波克隆斯卡娅,不仅是个极右份子,还是坚定的反苏反社,但网上不照样一堆人发表着“即便如此也喜欢”的言论。
木下菲娜不仅漂亮,关键她还年轻,比起“中核三大美人”的洞口朋子她们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别说她做的说的都符合当下的社会潮流,就算是逆着潮流行事也肯定不缺男人帮她效死。
第一天,东京市民们还非常抵触东京大学学子的抗议活动,认为影响到了他们的正常生活;第二天,木下菲娜成了最具话题性的流量明星,男性网民如同追星一般火速组建了应援团给星期社捐钱捐物;第三天,东京都知事猪木直树引咎辞职,以最怯懦的方式离开暴风的中心;第四天,朝日新闻爆料大阪府警本部长服部平蔵受贿五亿日元,并展示了关键性的证据。第五天,东大学子再次占领安田讲堂,宣布以无限期罢课作为抗争手段;第六天,中核派参与进来,发动声势更大的抗争活动;第七天,木下菲娜宣布组党并放弃大规模激烈抗争手段,成立“公平正义党”并宣布参加下一届议员选举。
这七天,被称为“七日战争”,又称“星期战争”。
树人先生曾经提出过一个著名的开窗理论: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林田海根本就没准备靠几百或几千个大学生成就什么伟业,因为那根本就是个笑话,他要的是把受网络影响极大的年轻人推向台前,让他们在尼本社会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有林兴业的资金支持,也有AOHO这样强大的宣传工具,木下菲娜下一届东京都选举中称为议员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公平正义党”进入国会也如同喝水般简单。单单以多样性而言,尼本的国会可以说是世界第一的。
“防止国民受NHK侵害党”、“安乐死党”、“UFO党”、“微笑党”、“生活党与山本太郎与伙伴们”……这些党派的名字并不比山口山“妈妈说公会名字太长就算躲在树后面也一定会被部落发现的”这类工会名好不到哪里去,但人家就是尼本国会的合法党派,有些还占着好几个参议院席位呢,多个公平正义党出来根本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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