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没事儿,就是自家人一块儿玩玩。”
陶修文也附和着妙香。
今天过年,虽然儿子没能回家,但是有如烟在他也觉得该高兴。
如烟见陶老爷都发话了,只得答应。
她本以为既然说了是守岁,打麻将也不过就是玩儿。
为了不扫陶老爷的兴,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无非就是打错打输嘛。
可是,她没有想到,等树生来了之后,妙香却又出了一个妖蛾子。
“这样吧,趁着今天高兴,这大过年的,咱们不赌别的,自家人赌啥都没有意思,咱们赌酒助兴,输的人喝一碗酒。”
如烟心里“咯噔”一下,轻声说:“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可以学呀,凡是不会的都可以学,没事儿,我教你。”妙香面上特别热情。
陶修文见妙香如此,他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况且,陶家可是开以烧房为主业,若是将来如烟嫁给了忠锐,就凭儿子那一天到晚在外跑不争气的样,家中还不得如烟当家?
当家主母不会喝酒可不成,的确该让如烟开始学喝酒了。
再说了,这是在自己家,也没有外人,喝醉就喝醉嘛,无非喝醉了让丫鬟婆子们扶回房去便是了。
陶家的酒虽然容易醉人,但却不上头,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陶修文这么一想,也赞同妙香的主意。
他慈祥的对如烟说:“如烟,听你妙香姨的,就赌酒吧。”
接着又对妙香说:“赌注减一点儿,输的喝半碗吧。”
妙香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是既然陶修文都这么说了,也只能同意。
何况陶修文发话,如烟才不能拒绝。
妙香便也勉强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由红云等几个丫鬟把酒、碗搬了来,放在旁边的桌上备着。
令妙香没想到的是,如烟这个新手却是手气好的很,把把都胡牌。
只见如烟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牌,抓了一张就不知道要打哪一张。
陶修文催促道:“如烟,打呀,挑一张不需要的打出来。”
“陶老爷……可我……不知道该打哪一张。”
“不知道该打哪一张?你这……”
旁边的红云多了一句嘴:“如烟小姐,您快胡牌吧,您赢啦!”
如烟听完,条件反射地跟着红云的话把牌推倒。
大家惊愕,树生钦佩道:“哇!如烟姑娘,看不出来呀,您还说你不会,这把胡得很好。”
妙香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发作,只能附和着笑笑。
他们三人只得愿赌服输,每人喝下半碗酒。
不过,这种瞎猫碰死耗子的运气,可不是一直有,连赢了几把之后,如烟开始输了。
后面的每一把始终是妙香赢,如烟等三人只能喝酒。
陶修文酒量好,输几回下来依旧面不改色。
而树生平日都跟着陶修文到烧房去,免不了长期练习下来也是酒量好得惊人。
可苦了如烟,几个半碗酒下肚,眼神开始恍惚、头也晕晕的、说话舌头也打颤。
她感觉手脚轻飘飘起来,不知自己是坐着还是站着。
看着面前的牌一片模糊,脸上通红通红的直发烫。
坐在她对面的妙香见了,心中暗喜,故意打了个哈欠充满醉意的对陶修文撒娇道:“修文,我头有点晕,累了,你服我回房歇歇去吧?”
陶修文见她确实满脸醉意,于是便搀扶起她,对树生与如烟道:“今天就玩到这儿吧,咱们改日再玩,你们俩也早些回去歇歇,我先扶太太回房去。”
树生连忙指着如烟问:“老爷,如烟小姐怎么办呢?”
“如烟呀?那就让红云服回兰香苑去吧。”
可是,喝醉酒的人身子特别的沉,红云没能扶住。
如烟只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不知在哪儿,看人也看不清楚。
妙香见状,关心地说:“红云的身子看上去比如烟还瘦小呢,她扶不住,可别两个人在半路摔倒了。”
“哦,对对,你说的也是,那……”
陶修文还没说完,妙香又抢着说道:“树生人高马大的,让他扶如烟回房去吧。”
“好,也行,树生呀,你服如烟小姐回兰香苑去。”
“老爷。”树生的脸有些红。
让他扶一个年轻姑娘,他觉得有些难为情,可是又不好拒绝,老爷发话了。
陶修文没有想到这一点,他眼一瞪:“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
树生只好点头。
陶修文扶着妙香走了,树生也扶着如烟朝兰香苑走去。
妙香先洗漱完毕回里屋睡下了,等陶修文换好睡衣再进来的时候,妙香不在。
他猜想她或许上茅房去了。
他躺下没一会儿,妙香就回来了。
“这大半夜的你上哪去了?”
“我去了趟茅房,睡吧。”
熄灯没多久,突然听见外面不远处有人大喊:“什么人?什么人在这儿?”
同时,陶修文坐起了起来。
妙香问:“怎么了?”
“似乎有人在喊。”
“不会吧,这大过年的大家都在守岁,有人说话很正常。”
妙香又把陶修文按着躺下。
可是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咋,跑步声越来越清晰,陶修文躺不住了,翻身披着外衣起来。
“修文,那你等等我呀,我也去。”
妙香也披着一件外衣出来。
院子里下人们在奔跑着,陶修文拦住一个下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跑去哪里?”
一个下人停下来,说道:“老爷,可不得了啦,如烟小姐她……”
“如烟?如烟怎么了?”陶修文紧张起来。
妙香也帮着问:“对啊,如烟怎么了?”
“老爷,您还是别问了,您和太太回房去吧,我们让阮婆子和翠翠过去了。”
“让阮婆子与翠翠过去?这是什么意思啊?”陶修文更加惊讶。
“修文,咱们快看看去,万一如烟发生什么事可不好了。”
陶修文立即想到了,之前不是让树生扶着大醉的如烟回兰香苑的吗?
该不会是如烟摔倒了吧?
他立即拉上妙香,快步朝着人声处跑去。
只见在花园小路旁的草坪上,如烟披头散发的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她身上的衣裳被撕破了,上半个身子露着一半儿,整个人侧身躺在草上。
“这是怎么回事?”陶修文连忙把头转开,不敢去看。
妙香一看,立即喋喋不休。
“哎哟,造孽哟,这成何体统?”
“这个如烟也真是的,为何这般不堪地躺在路边?”
旁边男的下人们一个个背过身去,丫鬟们也掩着眼睛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怎么了怎么了?都怎么了?”
阮婆子和翠翠匆忙跑来。
有下人让开了道:“婆婆,您年纪大,您赶紧过去帮如烟姑娘穿好衣裳吧。”
“阮大娘,你快瞧瞧这如烟她怎么了?”陶修文急忙道。
“好好,老爷您别着急。”阮婆子和翠翠蹲在如烟身体的两旁。
翠翠忙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众人,斥责道:“你们都别看了,姑娘只是喝醉酒了,这浓烈的酒味儿你们没有闻见么?”
她不满有人指指点点,还在小声议论穷丫头不检点,因为才大声呵斥其他下人。
下人们被爆脾气的翠翠一顿数落,一个个都往后退溜走了。
阮婆子把手探向如烟的脸上一摸,蓦地惊呼起来:“哎呀!如烟姑娘她……她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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