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来时六万大军,而今却剩下不到四万人,蔡瑁的心中也是有些凄凉,这次攻打并州,他不知道是对是错,这次的举动定然将吕布彻底的得罪了,纵然以后能够因为利益而修缮彼此的关系,却是不会如同以往那般的信任了。
“将军,刘使君今晚在军中设宴,邀请军中将领前往。”亲卫统领走上前来低声道。
蔡瑁冷哼道:“大军败北,刘备还有这等心思。”
一旁的蒯越劝道:“将军,而今刘备在荆州军中的威望不低,将军不妨前往赴宴,顺便将当初攻打闻喜之时派遣到刘备军中的士卒召回。”荆州军在刘备的手中,给蒯越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在这次攻打并州的战争中,刘备的收获不可谓不大,不仅有了战胜吕布的名头,还将闻喜一举攻破。
不知为何,在面对刘备的时候,蒯越总会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偏偏刘备还给人一种仁厚之感,刘备是何许人也,岂会久居人下,这也是蒯越暗中防备刘备的原因。
在太子人选这件事情上,蒯家已经与蔡家达成了共识,既然刘表想让刘琮继承皇位,蒯家不会反对,而蒯家也不希望在皇帝的继承之中,荆州出现动荡,让蒯越放心的是这次兖州军的惨败,对荆州军威胁最大的江东军和曹军损失惨重,对于荆州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纵然是从河东撤兵,对付江东军和曹军的时候,有了更大的底气。
蔡瑁道:“告知刘备,今晚本将军在军中设宴,让刘备前来。”非是蔡瑁对刘备起了疑心,而是以蔡瑁的身份,前往刘备军中赴宴,总会给人一种低了刘备一头的感觉。
当晚,荆州军中灯火通明,中军大帐内觥筹交错,好不热闹,浑然没有一点失败的垂丧在其中,刘备在帐内的位置则是中间,刘备在战场上虽说取得了一定的战绩,在军中的地位却是不高。
见到此情此景,刘备忍不住长叹道:“可叹二十余万大军,竟然未能将并州击破,假以时日,何人能够与吕布争锋。”
蔡瑁的面色微变,刘备在这个时候说这等话来,会影响军中的安稳。
“刘使君此言,本将军不能苟同,此番若不是冀州军因为冀州的战事撤退的话,荆州军未尝不能攻破长安,我军之战绩,足以傲视其他诸侯。”蔡瑁反驳道。
帐内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众人将目光投向了刘备和蔡瑁,这也是第一次刘备与蔡瑁针锋相对的时刻。
蒯越见气氛有些凝重,急忙道:“刘使君醉矣,吕布乃是汉室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哼,真实情况如何,想必两位比任何人都清楚吧。”刘备冷声道。
不少荆州军的将领好奇的看着刘备,不明白今晚的刘备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变得这般的强势,以往刘备在荆州军中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低调。
蔡瑁眯眼打量了刘备良久道:“莫非刘使君以为圣上此番做的不对?”讨伐吕布的理由虽说有些勉强,仍旧是为了维护汉室的尊严。
这一句话将刘备推到了浪尖之上,不管怎么说,此番诸侯攻打并州,是汉室的之意,为的就是讨伐并州逆贼吕布,而吕布大将军、晋侯的名头已经被汉室拿下。
刘备缓缓道:“吕布不遵从汉室的命令,讨伐之乃是应当之事,然而蔡将军在河东之时却是不约束麾下士卒,以致于河东的百姓流离失所,多少无辜的百姓因为将军的不约束而流亡,若是圣上知晓的话,蔡将军该当何罪?”
“你......”蔡瑁面色涨红的指着刘备道,在河东之所以不约束士卒,就是给吕布制造麻烦。
蒯越则是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刘备,此时刘备的位置虽说是在武将的中间,浑身上下却是流露出淡淡的霸气,这样的情景,给蒯越一种不妙的感觉。
“将军,天色已晚,不若令众人就此离去,他日再行商谈此事不迟。”蒯越俯身低声道。
就在此时,刘备霍然起身道:“蔡瑁作为三军统帅,而不知收敛,当初备奉圣上之命,讨伐并州叛逆,麾下士卒不过三千人,蔡瑁却是命备为大军先锋,不多给一兵一卒,若不是备颇有一些能耐,恐怕如今已经死在了河内,这等嫉贤妒能之人,岂能做三军主帅,诸位之中不少出出自寻常百姓人家,战乱之中,百姓的遭遇是何等的凄惨,想必都不陌生,然而蔡瑁却是对百姓的生死置若罔闻,多少村落因为蔡瑁而遭受劫掠,多少百姓因此而只能流亡他乡......”
说到最后刘备嚎啕大哭,这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许多将领的眼眶微红,看向蔡瑁的眼神也有了一丝愤怒,原本劫掠河东百姓这件事,在军中的将领看来并没有什么,到了刘备的口中,却是让他们感觉到十恶不赦。
蔡瑁拍案而起道:“刘备,你胆敢在此祸乱军心,来人,将刘备拉出去斩首示众!”
刘备夷然不惧的起身对视着蔡瑁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蔡将军何曾为麾下的将士考虑过了,似你这等人物,如何能够胜任三军主将。”
话说到这个份上,蒯越感觉到后背冷气直冒,一直表现谨慎的刘备突然有着这般激烈的言辞,定然是有所依仗的,果不其然,扫视了帐内的将领一眼之后,蒯越惊异的发现,帐内不少将领竟然对刘备的说辞点头称赞,显然之前的时候刘备已经和军中的将领暗中商谈了,而这一切,他竟然没有提前发现。
蒯越联想到了攻打闻喜的时候,荆州军曾派遣大军帮助,这些人若是成为刘备的属下的话,对于荆州军来说,绝对是一场祸患。
蔡瑁的面色不断的变换,再次喝道:“卫士何在?”卫士迟迟不进入营帐,让蔡瑁有着强烈的不安。
一名将领起身怒视着蔡瑁道:“蔡瑁无能,我等决定追随刘使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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