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沈伯伯你上次和徐爷爷在屋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就想问问,与魏伶儿相好的是杨书生,这关吕家什么事儿?”
“因为你娘拿了苏家的酒方子,回了吕家啊,吕家从此发迹不说,魏伶儿的表哥还考上功名,做了县城主簿。”
沈大山感叹道:“草儿啊,你爹也是个可怜人,识人不清,与他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朋友妻不可戏,姓杨的人品不正没错,这姓吕的也不是好东西,怕是魏伶儿嫁你爹的事儿,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他是在贪你家的酒方子……”
沈大山离开后,苏草双手抱膝坐在破篱笆墙上。
渣爹的确是个可怜人啊!
后边的话,沈伯伯欲言又止,但以苏草的聪慧,她猜得到。
就拿上次沈里正将叶温良的事儿上报给县里,杏花村来了一个吕捕快,却站在害人的叶温良那边。
光凭吕捕快处处打压她和沈家,一口一句的喊她罪人之女,就知道她爹这个姓吕的同窗,不但图谋他家的酒方子,还做贼心虚,恨不得将他爹暗中一脚给踩死了。
这样,才能抹去当年他黑暗的历史和过去,在人前永远是光鲜显赫的主簿大人。
更别提,叶温良看中的那门婚事,还是明珠镇什么吕家小姐。
吕家小姐家世显赫,为什么能看中叶温良一个穷书生?
她家渣爹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惨得不能再惨。
而害了人的吕主簿,又做了官还发了迹,得饶人处且饶人,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苏草像一尊石像,在破篱笆墙那儿坐到日幕天黑。
夜色渐渐降临,她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中,起身回屋时,眸子里却透出从没有过的狠厉精芒。
昼夜交替,太阳又照在了竹林旁的破茅草屋上,阳光撒满了破篱笆墙内的小院落。
灶房里飘出来一阵米粥的清香,苏忠贤睁开了眼睛。
阳光透过破窗缝隙撒进来,他有片刻的恍惚失神,然后就想到了昨天是跟沈大山喝酒来着,不知怎么就醉了。
后边的事儿他也记不起来了。
他揉着隐隐作疼的额头要起身,苏草端着一碗米粥进了屋。
“爹你好些了没?”
苏草将米粥放在床边的竹椅上:“爹你要是还难受,喝点儿米粥再睡一觉,肚子里填点东西会好受一些。”
苏忠贤见鬼似的瞪着苏草,然后头也不揉了,挺直了脊背,伸手贴在苏草额头上。
“臭丫头,你没发烧吧?”
苏草:“……”
她想做一个温柔的闺女不行吗?
渣爹真是分分钟能让她破功,苏草白他一眼:“你才发烧了!”
“这样才对嘛,你这么娇滴滴的,差点吓死爹了。”
他伸手去够苏草放在竹椅上的那碗米粥,眼睛却贼兮兮的偷瞄苏草:“昨天爹醉了,没说什么胡话吧?”
“说了,说了一堆,什么都说了,还没出息的一通乱喊。”
苏草气得拍开他的手,端起了米粥:“得了,粥也别吃了,我看你什么事儿也没有,滚起来,洗漱完陪我上明珠镇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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