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奇妙的感觉若水波荡漾,在夜无仇脑海中微澜皱起,层层叠叠前赴后继的精神按摩让他深感惬意的同时也是察觉到脑海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虽然难以捉摸,可却能够让他笃定地相信有什么是多出来的。
难道是小不点进入到自己的斗师印中的结果?若是这般,那夜无仇倒宁愿长此以往,毕竟就像是一位高明的推拿师,总会让你欲罢不能。
更何况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对于小不点来讲也是找到了安静的栖息地,就像弗克洛与他的灵宠伙伴骏马绝影一样,居住在斗师印中实乃相辅相成的相处方式。
扫视了眼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夜无仇笑道:“小不点倒是有些类似传说中食铁兽,只不过食铁兽是舔铁而食,小不点乃硬啄进食,无论是二者中的哪一个,说如来如非亲眼所见定是不敢置信的。”
霍杰开玩笑道:”毕竟是上古异兽的血脉,说不得天罡古凰族与食铁兽有着说不清的渊源呢。只是看着你这般当真让我羡慕啊,也不知道我的晨暮之光何时才能遇到。”
夜无仇拍了拍霍杰的肩膀道:“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任你如何努力也无济于事。说不得晨暮之光已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待着你去发掘他与他并肩作战呢。”
霍杰的面容露出温馨的神色,有时候想来,动物比人更加忠诚,在动物伙伴面前没有伪面酬酢没有虚以委蛇,有的只剩对相伴在彼此身旁的那份感动。
自那日进入桃醴山庄会心阁禁地,上代的晨暮之光翩翩似蝶纷纷飞舞消散于空气中,那彼此相守的忠诚与无尽岁月里真挚的感动让霍杰对这样的感情充满幻象,上代星主所拥有的,那么自己作为继承者定然承担着相同的责任与义务,因此在所有通向未来的日子里,憧憬永不停歇。
夜无仇心情大好,将星纹铁收起来,这可是小不点的口粮,若是先前单纯觉得这是个好东西而不能丢弃的话,此时却是已经派到实际用处,那就更加得重视起来。
他的所作所为之所以没有避人耳目并非不畏惧潜伏着的内鬼,而是他清楚,事已至此,该探清的机密已经巨细无遗地泄露出去,此时这等无关痛痒的事,又怎能引起幕后者的兴趣?更何况敲山震虎的行为已经做过了,再屡屡施行是在不利于团队和谐,夜无仇心中暗暗道:“无论是谁,都先拖着吧,给彼此留有些余地,话留三分软,也是对这么长时间以来生死与共的经历崇高的致敬吧。”
夜色阑珊,四野的风浮动在这墨蓝色的苍穹之下,呈现出意趣斐然的浮绘状,仿佛缓缓摊开的绝世画卷,勾勒涂抹,性灵生动。
帐篷的灯光逐渐黯淡下来,由于前一宿都是在披星戴月的赶路,所以今夜注定是个安静的深眠之夜,整个营地的外围有轮流换岗的放哨兵员,他们或许是唯一还清醒着的人吧。
哦不,可不见有处帐篷里,灯光虽然熄灭了,可里面的少年还睁着眼睛,眼睛的润泽的波光在夜里反射着光亮,少年辗转反侧,幽幽的叹了口气正待入睡是时候,却听闻外面有女子的声音在叫他。
“无仇,无仇!”
薛姐?
少年夜无仇怔了怔,旋即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自从那晚旖旎过后,再也没有和这个丰腴的女人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更遑论亲近了。
而今夜悄然来访,倒是再度让夜无仇想入非非,毕竟有过肌肤相亲,别样的情绪纵算知道有些见不得光,可却也宛如夜晚大海上长明的灯塔,在清辉四溢的旅途中确立了明切的方向。
夜无**衣而起,掀开帐篷的帘子,探头出去,只见薛可琪这回穿着正常,既不妖娆也不暴露,深秋这个季节微冷的气候也是促使薛可琪衣装得体的主要原因。
“无仇,你跟我来。”薛可琪语气温柔,尽显成熟女人的魅力。
“有什么事吗薛姐?”夜无仇心中难免突突地跳动,他问道。
薛可琪掩唇轻笑道:“怎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不过想想那天晚上,春宵一刻值千金,无仇,在那之后,你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稍稍的哪怕仅有半点的,留恋那晚的感觉吗?”
夜无仇听到此言,心脏宛若被人攥紧,他四下里瞅了瞅道:“薛姐,这里说这些事不合时宜吧。”
“那就跟我来。”这样说着,薛可琪的玉手握住夜无仇的胳膊,将他轻轻地拖出来。
夜无仇注意到她的手,在经历这么多磨难过后难免有些粗糙,与当夜那如绫罗绸缎的肌肤已经全然不同。而也正因为如此,夜无仇才会愈发感到欣赏与愧疚,因为薛可琪本身修为并不高,而且武艺招式也不高明,外加上他得到的照顾俨然不能有霍灵畅多,她所受的罪可想而知。
在这支队伍里,没有容易可言,这点夜无仇是深有体会的,所有人都在负重前行,这样的情感基础再加上那颠沛流离的心因为肌肤相亲而产生的迷恋与温馨,此时如火焰般燎燎不尽。
“跟我来,无仇,我想找你谈谈心。”薛可琪这样道,这样说着,她的脸凑近夜无仇的胳膊,那种想靠却又有所顾忌的模样有些惹人心疼。
夜无仇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是否是在逢场作戏,作为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女人,她的阅历可以称得上是很丰厚了,而以小白去面对**湖,那完全是处于一边倒的劣势。
但是夜无仇不在乎,说得如此绝对似乎有些欠妥,毕竟夜无仇自己也曾犹豫着审视过自己的内心,可他得到的结果就是,人活一世,趋暖避寒,能够在这汪春水中一亲芳泽,那还有何遗憾?既然无遗憾,那便是无悔于自己的内心,既然如此那又有何不可的呢?
夜无仇轻轻握住薛可琪柔软的胳膊,仔细地盯着她娟媚的眉眼看着。薛可琪大胆地迎上他的目光,二人如此相视数秒,最后薛可琪蓦然长叹,似是充满辛酸,她说道:“我们去那边说吧。”
薛可琪所指的方向乃是林子之中,在几零零落落的树木的掩映下,一条小溪水在波光粼粼地闪烁着。他们二人来到溪水边的青石上坐下来,都是盯着那月色清冷的水面默默不语。
“无仇,你说人生的目的地在哪。”薛可琪忽然说出这么句话。
“人生的目的地,便在于你真正认识到不可抗拒的威力。”夜无仇仔细沉思,而后慎言道。
“不可抗拒?那什么是不可抗拒的呢?迈恩瑞的教廷是不可抗拒的,还是沼泽中的僵尸石像鬼?”薛可琪刁钻地反问道。
夜无仇怔了怔,对啊,不可抗拒全然是相对而言,在没有真正实施抵抗前,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所面临的是否真的是绝境。尤其是,绝处还能逢生,故而不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那谁也不知道结果到底如何!未来就是由非实化各种情况组成,当你每践行一步,那么在昨日来看是未来的此刻便已然实化而成为不变的记忆,那么未来到底会是怎样,谁都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
谁能给出?云中歌吗?他跳脱轮回是否能够参悟时间以及诸多错综复杂的因果事理呢?
而这些想法,却也正是支撑夜无仇战斗到底的力量源泉,虽然他对宿命是深信不疑,可着重于眼下来思考,他所坚信的宿命正是奋力拼搏的每个当下。
“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夜无仇颇有些感慨道。
“我只是想起来一些往事,没有知心人,唯有血气方刚年少的你,可以了以倾诉。”薛可琪的声音中透露出令人心碎的悲伤,她继续道:“当初冲动,于你鱼水相欢,你或许会因此而感到我的轻浮,可我也是逼不得已,在这冷漠的世间没有可供安身的帝宸仙乡,我的心灵已经漂泊到苦不堪言。”
夜无仇清楚那样的感受,就好比灵魂中欠缺了个黑洞,需要用疯狂与沦落来填补。
“有什么事大可与我说,薛姐,承蒙厚爱,我愿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夜无仇温柔道,他挪了挪屁股靠近了些,此时此刻他们之间已然没有年龄的差距,唯有两颗心在倾诉衷肠。
“我出生在一个山村的农户里,由于生计所迫,我跟着赤脚医生学习医术,那医生被金钱所蒙蔽把我卖到了大家族里当奴婢,随后凭着些姿色与那大户人家的少爷互生情愫,怎奈门第差距悬殊,我们终究有情人难成眷属,此时有碍于家族内长辈担心我们旧情复燃,便将我卖到青楼,而瞒着少爷说我已嫁为**。从这里开始,我的人生便充斥着了无尽的灰暗与彷徨!”薛可琪如泣如诉,掩面而泣,夜无仇看着她心中揪得生疼,他轻轻将胳膊搂住薛可琪的肩膀。
而他不知道得是,他们的身后,营地的帐篷外边,有一女子的视线在静静地穿过树木落在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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