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有信身边陪同着9031研究所的一个普通工程师,横野精工来了5个人,但气势上陈有信一点都输给对方。
检测方案比上次更加细化,而且因为是中欧技术,检测费用不菲,横野精工的华国分公司全部承担。
测试不顺,用了整整两天时间。
最开始检测中心在重要的环节意外断电一次,被迫重做部分测试,加上等待电力恢复,浪费了3个小时。
第二次是工业园修路,挖断主光缆,无法连接欧洲服务器,部分必须联网的重要软件无法运行,又被耽误了4个小时,市长投诉热线打了不下30次,市政人员才慢吞吞赶来抢修。
第三次出问题的竟然是疲劳测试机,横野精工的产品太好,导致疲劳测试机烧机了,还毁掉了两块金属板,这谁敢信?
两天时间,折磨得横野精工几人痛不欲生,心急如焚。
而陈有信只在第一天露面,以后都是那个工程师值班,他们想找陈有信套近乎都没机会。
终于,测试结果出来。
横野精工的产品综合性能胜出!
爽!
扬眉吐气了!
让你们看看日苯技术的厉害!
横野精工的这些人全都高兴极了,工藤社长更是满脸笑容,非常得意,一扫过去几个月的郁闷之气,他们总算掰回一局。
他问9031研究所的工程师:“陈先生呢?”
工程师拿出手机拨打出去,很快电话接通,他先说了几句测试结果,再把手机递给工藤社长。
“你好陈先生。”
“你好工藤社长,恭喜你们赢了。”
“谢谢,我们什么时候能见……”
“好了就这样吧,挂了。”
“等!等一下!”
工藤社长急促喊着:“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赢了,我输了啊,多大点事呀,你还想怎么样?”
“你……”
工藤社长有一肚子的话,被这几个字堵的说不出。
他们横野精工如此重视比试,还回国搬救兵,用最好的技术搞生产,现在赢了,对方输了,可为什么他感到格外空虚?
他们来回奔波,劳累一场,究竟为了什么呀?
工藤社长硬着头皮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与实验室合作的事情?”
陈有信觉得好笑:“工藤社长,你是不是问错对象了,我又不是实验室的人,你要谈合作去和他们谈呀。好了,我很忙,就这样吧。”
听到电话里的忙音,工藤社长愣在当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横野精工的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心力憔悴。
作为一家著名企业,在得知陈有信的技术有可能威胁到他们未来生存时,最初选择招揽,陈有信拒绝,第二选择合作,陈有信再拒绝,还反过来羞辱他们,说他们不配,而他们费尽心力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陈有信还是不合作。
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事吗?
工藤社长头都是疼的,他作为华国分公司的经理,动用了那么多资源,却拿陈有信无可奈何。
他都不知道回去怎么向总部交代,总不可能使用不入流的烂招阴招吧。
此时此刻,从京城前往上沪的动车商务包厢里,陈有信挂断电话后,和几个人面对面大笑。
包厢里是贺所长带着的一群技术专家,他们脚下有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公文包,里面放着那块在实验室里“毁掉”的横野精工金属残片。
他们一行人正准备去华国最强大,科技含量最高的物理实验室,借用他们的设备,一窥日苯高端冶金技术的核心机密。
谁说金属无法仿造?
只要有陈有信帮忙,破解日苯高端冶金技术,并不难!
………………
………………
上沪光源,华国高科技的杰作和骄傲,是世界排名第四的中能第三代同步辐射光源,最大能量仅次于日苯,镁国,欧洲。
在这里,电子以接近光的速度环绕光束线站奔跑。
因为物理性质,它们会在电子流的边缘发光,亮度是普通日光强度的10亿倍,这样就能让科学家们看到超多的微观世界,达到细胞级别,打开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举几个例子。
PM2.5的结构,以前人们根本看不清这么小的微粒是怎么结合的,在这里,最小的微粒都能被分析清楚,科学家可以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污染了大气,各地不同的颗粒种类,从而决定减少哪些主要排放。
埃博拉病毒,禽流感病毒的分层,普通电子显微镜看不出它们的结构,但在这里,病毒一览无遗,为医药研发带来新的思路。
金属材料的结合方式,普通的金相分析最多只能猜到你是由哪些金属元素组成,而在这里,不同金属化合物的原子如何结合在一起,甚至包括电磁结构,都是可以通过电子轰炸推算出来的。
另外还有半导体,陶瓷,超导材料,纳米材料,生物科技,生命科学等领域的应用,影响了几乎全部行业。
这是神器。
绝对的华国重器。
这个国家级的基础大科学装置,多学科平台的高端实验室,与工业里面的机床母鸡一样,牛哔到爆炸。
贺所长说道:“有个事情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初筹备建设时,上沪光源从镁国订购了两台真空波荡器,整机进口,这玩意儿全世界只有镁国产品质量最好,是实验室的主要设备,结果被对方故意刁难了。”
“怎么刁难?”
“这还用问,当然是拖延发货,贸易战,对华限制技术输出呗。”
“以前有巴统,现在有瓦森纳协定,中心和华围被西方国家针对的还少吗?”
“华国制造2025出来后,西方国家吵得那么凶,恨不得所有技术都限制。”
“反正任何高精尖,都没有我们国家的份。”
说到这个,大家都是义愤填膺。
“当时上沪光源发现主要的机器不能进口,镁国人各种理由推脱,就是不肯交货,上级领导一怒之下说,去他良的镁国佬,咱们自己搞!”
贺所长激动地说:“于是科学院牵头,聚集全国各行各界的顶级专家,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技术攻坚大会战,我有个朋友就被招揽进去,他们只用了11个月时间就研发出来国产的真空波荡器,并且验收合格。”
“了不起!”
大家都在纷纷夸耀。
“厉害啊!”
陈有信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每次听到这种事情,他都会觉得自豪。
受限于人的感觉特别难受,尤其是你想干一件好事,其他人偏不准你干,还不断阻挠,下绊子,甚至威胁恐吓,那种憋屈和难受,愤怒和不甘,都是逼迫他时刻告诫自己必须强大起来的动力。
贺所长感叹道:“我那个朋友60多岁,天天和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们吃住睡在实验室里,和二三十岁年轻时一样拼命,而且是每个人都这么拼命。他感慨说,华国真的不缺高手和人才,缺的是动力和热血,说到底还是懒,混子太多。”
哈哈哈,包房里全都哄笑起来。
这话一针见血,大家都是科研人员,说起这个话题时槽点实在是太多,他们可以喷一整天。
一路说笑,到达上沪后,所有人统一住在上沪光源的招待宾馆,晚上大家还和接待处的一个副处长吃饭,说起排队预约的事。
因为上沪光源每天都有几百个科研人员在做项目,时间排满了,如果要想插队,必须与人协调。
对此,贺所长又亲自拜访那些项目的负责人,与对方沟通,希望能行个方便。
陈有信觉得,在国内正规搞科研还是要像贺所长,张院士那样,人脉关系广才行,像他这样单打独斗的个体户,只能靠靠外挂和黑科技了。
当天晚上,喜讯传来。
一个科研小组在瓶颈上卡了五六天,终于肯让出位置。
贺所长的时间只有24小时。
这还包括前置准备和试机调试,外加正式测试时间。
所以当天晚上,他带来的专家组就连夜赶工准备了,甭管三十来岁,还是五十多岁,包括贺所长自己都亲自动手,准备熬通宵。
陈有信帮不上忙,只能回到宾馆休息。
他翻来覆侧,颇为感慨地发了一条朋友圈,配上面包+泡面的配图:“为辛苦奋战在一线的科研人员感到骄傲和自豪。”
发完之后,陈有信就先睡了。
第二天醒来,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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