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寒最大的优点,是想不明白的问题就不去多想,从来不会钻死角的难为自己。
想了想,没想明白那位上官姑娘到底什么情况之后,苏寒摇摇头,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转过头,看向自家师父。
终于又见到自家师父啦,他心中自然是很高兴的。
但想到之前师父说过,还要一些时间才能把要做的事都处理完,心中又泛起些不舍。
“师父啊......”
月皇目光落到苏寒脸上,看着他,“嗯?”
“徒儿这边没什么危险了,师父你是不是又要走了啊?”
“嗯,”月皇点点头,“过些天走。”
“哦。”
得到了预想中的答案,苏寒的心情失落了一下。
但总归不是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过几天走也比现在走要更让人愿意接受一些。
正想着,耳边月皇的声音补充道。
“等你把琐事处理完了,再走。”
抬起头,脸上表情先是迷茫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自家师父话里的意思。
犹自有些不可置信,“师父的意思是,带我一起走?”
“嗯,”月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么简单的事,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
想了想,还是看着苏寒认真的解释道:
“等把这边的事处理好,为师带你回月寒宫。
可以不留在那里,但师姐说入门大典必须要带你回去参加的。
等参加完入门大典,你如果不想留下的话咱们再离开。”
“咱们?”苏寒抓住了这句话里的重点。
“嗯,”月皇轻轻点头,“收下了你,我就要教导你。
我没当过师父,没什么经验,但我会尽力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这次回来,在你出师之前,就都要跟在我身边了。”
“唔~”
惊喜来的太突然,让苏寒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良久,才忍不住问道,“那......师父啊,我什么时候能出师啊?”
似乎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月皇思考了许久,才认真说道,“等你能打赢我了。”
她原本想说等境界到了仙帝级,掌握了自己的本源大道的。
但想了想,掌握本源大道的仙帝也很危险,时不时的就会死掉几个。
遂又把条件稍稍的改了一点点。
等她家寒儿比她还厉害了,就不需要她保护了,也就可以出师了。
“嗯。”
苏寒点头,对此没有任何的异议。
尽管,按照师父大人的要求,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就出不了师了。
“师父啊,那你有决定什么时候带我离开吗?”
月皇摇头,“不着急的,师姐说了,只要能带你回去参加入门大典就可以了,时间上没什么要求。
等你这边事情都处理完了,咱们再回去。”
“好,”那就晚点再去吧,师父的那位师姐,也不知道性格如何,好不好相处,会不会难为自己。
反正,按照他对于那些什么掌门首座之类的了解,一个两个的都是那种特别严肃古板的性子。
他才不想早早的去给自己添堵。
抬起头,看着自家师父。
所以说,性格什么的,还是自家师父这种性格好啊!
“那.....我让巧儿帮师父收拾房间。
师父就住我旁边吧?”
“住哪都可以。”
月皇轻轻点头,“不过住处先不急,咱们还要出去一下。”
“出去?”
苏寒眨了眨眼,“去哪?”
“稷下学宫。”
当师父大人口中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苏寒眼前已不再是太子府那熟悉的的环境。
屋舍相连,仙岛悬浮,空中楼阁,直入青云。
往来男女,皆一袭月白儒衫。
对于仿佛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一对男女,偶有人投来注视的目光。
目光不经意的一撇,又不着痕迹的挪开,对此并不觉得稀奇。
似乎,在这里这种情况已经稀疏寻常,较为常见。
唯一让人愿意多关注一下的,也不过是这次出现的少年,竟坐在轮椅上似行动不便。
再则是那推着轮椅应该是侍女的女子,太过好看,气质太过出众了一点,让人不禁为这样的女子竟然只是一个侍女而扼腕。
坐在轮椅上的是苏寒,至于推着轮椅的......
师父大人才不是什么侍女!
“师父啊,咱们来稷下学宫做什么啊?”
对于环境的变化,苏寒没什么意外的。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师父带他来这里干嘛?
想到之前师父大人说她没给人当过师父,没什么经验。
苏寒心中暗自猜测着:难不成师父是想来稷下学宫学一下怎么教徒弟的经验?
只是,完全没必要啊!
他很好教的,如果教他的是师父的话。
正胡乱猜测着,身后响起师父的声音。
“为你讨个公道。”
讨公道?
疑惑在心头一转,苏寒若有所思的点头,“师父的意思是,仙帝传承这件事的源头,是稷下学宫?”
“嗯,”月皇点头,“不止传承的谣言,包括你散发魔帝传承的消息,你从赊刀人手中得到天之血的消息。”
苏寒点了点头,那要这样的话......师父大人要把稷下学宫灭掉他都没什么意见了。
当然,哪怕没有这些,只要师父大人愿意,她要灭掉稷下学宫他也不会有半点意见,甚至还能在旁边鼓掌加油。
他就是这么个帮亲不帮理的人,能怎么办呢?
“那......师父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月皇沉默了下,“杀魔帝之前,我读取了他的记忆。”
从魔帝的记忆中翻出来的啊,那基本上实锤了。
这般想着,苏寒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他想起来,刚刚之所以会出现那么一场仙帝级的大混战。
虽然根本的原因是他,但魔帝和佛祖会打成那样,最初的诱因确实是因为一贫的一句嘴贱。
想到这里,苏寒心中也忍不住好奇了一下。
“师父啊,我之前听到一贫大师说过,魔帝好像暗中喜欢着什么人。
那师父你读取了魔帝的记忆,有没有发现他暗中喜欢的是谁啊?”
“有。”
转过头,苏寒眼中燃烧着八卦的火焰,“谁啊?是谁啊?”
月皇低下头,看了他一眼,两瓣嘴唇间吐出一个字,“我。”
苏寒:“......”
脑子懵了那么一瞬间,好不容易成功重启,恢复了部分的工作能力。
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场景,苏寒不确定的说道:
“师父啊,我记得.....
魔帝临死前,你原本是准备先拿下天蓬的。
后来又放弃了追受伤的天蓬,直接一剑杀了魔帝,让天蓬捡了一条命。”
月皇轻轻点头,“嗯。”
苏寒歪着头看了自家师父一眼,回过头没有再问,莫名的轻轻勾起了嘴角。
“你笑什么?”
“我没笑。”
一面水镜出现在苏寒面前,“你看。”
“嗯......师父对我这么好,我开心啊。”
“嗯。”
“......”
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月皇推着苏寒,旁若无人的走在稷下学宫两边长满绿草的青石路上。
沿途,有人发现了两人的存在。
有人上前来质问。
有人想方设法阻拦。
这对男女却仿佛行走于虚无之间,如郊游般闲庭信步,越过了所有的阻拦。
“师父啊,咱们这样硬闯,是不是太嚣张了?”
“不会,”月皇摇头,“咱们本来就是来找麻烦的。
这样闹的大一点,能省些麻烦。”
“哦,”苏寒点头,觉得有道理。
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闹的大点反而省的麻烦,但至少挡在二人身前的夫子的出现,省去了二人要考虑怎么见到夫子的麻烦。
听到了外面的骚乱,稷下学宫祭酒,被天下读书人共尊为夫子的姬乐圣习惯性的放开神念扫了一下。
除了学宫弟子们的呵斥与怒骂,却没有发现任何其它的异常。
心知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夫子选了弟子们扎堆追赶的前方瞬移而来。
方一出现,就看到了大摇大摆,闲庭信步般走来的那一对男女。
“虚实法则!”
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夫子的目光从苏寒脸上一扫而过,看向苏寒的后方。
待看清那推着轮椅上的少年轻步走来的女子的面容的瞬间,饶是以夫子的定力,瞳孔都忍不住放大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诧异与不解。
“原来是月皇冕下。”
向月皇轻轻行了一礼,夫子转头对围追而来的学宫弟子和守卫道,“都散去吧。”
让人都散去后,复又看向月皇和苏寒,疑惑道,“不知月皇冕下闯我稷下学宫,可是学宫有和得罪之处?”
师父大人点头,“嗯。”
这般直接,让夫子又忍不住意外了一下,意外的同时,也不禁好笑问道,“不知学宫有何不当之处,请月皇冕下指明。
学生们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面对这般场面话,师父大人毫不虚伪做作的摇头,“不用改,也不用加勉。”
曲指一点,一份名单出现,落到夫子的手中。
“把这些人杀完,我们就离开。”
夫子:“......”
看着手中的名单,尤其是那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夫子大好的养气功夫差点破功。
嘴角抽了抽,太阳穴前青筋凸起,夫子看着月皇,强忍住怒意道:
“敬月皇无敌风姿,圣自认已是礼让有加,但......”
‘但’什么还没‘但’完,师父大人再次抬指一点,一幕幕从魔帝记忆中读来的画面虚空显化,暴露在夫子的面前。
夫子嘴边的话卡回了嗓子眼儿里,再难说出口。
脸上的怒意,尽数被尴尬所取代。
“这......”
迟疑了下,夫子连忙表态,“当真有此事?
月皇放心,圣这就让人去查明,若当真有此事,涉事者有一个算一个,圣定不轻饶。”
说完,夫子就欲招呼人来。
“不必,”师父摇头打断,“理由给你了,人我来杀。”
没想到这位竟然这般强势,夫子脸上表情又有些不好看。
尽管稷下学宫历来讲究仁义礼智信,历来养浩然正气。
但无数代传承下来,学宫也早已经发展的与其它门派无异,一些脸面上的东西,自然也是极为重视的。
若学宫初建之时,有学宫弟子做出这种事,哪怕涉事者包括自己的亲女儿。
那位圣人也绝对不会有半点包庇。
但到了现在,人非圣贤,谁会没有私心?
一来主谋是自己的亲女,二来又涉及到学宫的颜面。
无论如何,夫子都不愿意把人交出去,让月皇在稷下学宫杀了人再大摇大摆的离开。
“这......身为学宫弟子,犯了错自然由学宫处罚,些许小事,就不必劳烦月皇了。”
“哦,”轻轻点头点头,就在夫子以为她有所妥协的时候。
师父大人神念探出,轻轻一扫。
下一刻,一道道身影被凭空拉来,横七竖八的跌落在三人身边。
转过头,看向夫子,师父大人认真道,“不麻烦,举手之劳。”
说罢,在夫子目眦欲裂的怒视中,师父大人抬手,太阴之力于掌间爆发。
一掌将因突然被拉来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的所有人笼罩。
“你敢!”
再顾不得什么颜面,夫子养气功夫尽破,口中一声怒喝,胸中浩然气勃发,就欲拦住这要人命的太阴之力。
“噗~”
只一次交锋,夫子脸色一白,一口逆血忍不住喷出。
“你......你......”
鲜血染红了儒衫,夫子颤抖着手指着准备继续动手的师父大人。
脸上表情一狠,转头看向学宫后山的方向。
“敌人折我学宫颜面,还请前辈出手。”
后山,一袭青布长袍,面容枯瘦,正抱着一把扫帚清扫落叶的老人停下了扫地的动作。
转过头,目光透过重重空间望来。
看一眼月皇,又看一眼苏寒,再看一眼夫子,目光最终落到那横七竖八的学宫弟子身上。
“挨打就要立正,犯错就要受罚,他们不来,我也是要动手的。”
轻飘飘传来一句,老者在夫子愕然的目光中,对苏寒露出一个关爱后辈的微笑。
收回目光,拿起扫帚,复又扫起了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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