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对不起,我并非想要造谣,只是,雪漠人一生只许一人,即便你我婚约不再,我也只认你是我的夫。”诗幻深情而伤感的说,那漂亮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泪,欲落不落,可怜之极。
赤玄有趣的摸了摸下巴,这雪漠公主倒是个美人儿……
闻言,夙樾的脸色似乎更加冰冷,语气也冷漠下来,“公主殿下,你怎么想那都是你自己的事,请别给我造成困扰,还有,我今日在此会友,公主殿下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江月初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见那诗幻已然是梨花带雨的模样,连她一个女子看到都忍不住觉得美人就算是哭着也是美的……不过,这个诗幻还真是令她意外,原以为她至少是个有主见的女子,没想到她竟这般柔弱……
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有股子违和感,似乎……她太柔弱了!雪漠人不是很强势的吗?
还是说……她孤身一人被扣在铁斧龙山,当真怕了?这是在示弱还是在示好?
想不通,江月初垂下眼帘,也不看了,诗幻身上可疑的地方太多了,没什么好同情的。
“子言,怎么能这么跟女子讲话呢?你看看人家都哭了,既然来了,一块吃顿饭而已,哪有赶人走的道理?”却听赤玄笑着说。
诗幻泪眼看了看赤玄,而后者光明正大的给她抛去一个轻佻的眼神,诗幻似是被吓到了,很快低下头去。
赤游咳嗽一声,不赞同的看了一眼赤玄,似乎打圆场的说:“子言向来苛刻,其实待人极好,公主殿下请坐吧,子言刚刚是说笑的。”
夙樾微微皱眉,赤玄和赤游一个挑事一安抚,是仗着他们对诗幻假死的事情“一无所知”,目的想来也是诗幻……
雪漠最近频频传出一些预言,让五国都坐不住了。
而赤游,竟然不顾他的不悦。
“多谢二位。”诗幻见夙樾不再说话,似是默认了赤游的话一样,侧身擦了擦眼泪,然后坐下了。
饭桌上多了一人,气氛变的更沉默了,夙樾的脸色没再好过,而风澈则一点都不受影响,时不时的给江月初夹菜。
忽然,赤玄状似闲聊的一般的问:“公主,我听说近日你们雪漠多次祭山,不是说神山一年一祭吗?今年可是有什么不同?”
饭桌上的人不同程度的都有了反应,至少都在听着。
诗幻从坐下开始就没动过筷子,端端正正的坐着,偶尔小饮茶水,闻言,歉意的看着赤玄道:“公子称呼我的名字、诗幻便是,这不是在雪漠,我便只是我自己……
至于公子所言祭山之事,确实是一年一祭,可我从两个多月前便起身离开雪漠,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父王也未曾说与我知晓,所以,我也无法解答公子的疑惑。”
赤玄挑眉,意味深长的说:“这样啊……那真是可惜,我怎么听说是雪漠的神山塌了一角呢?还想向你请教呢。”
姬雨微微抬眸,他看了一眼赤玄,这个人的消息倒是灵通,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了。
而诗幻则是有些惊恐的看向赤玄,随后做了一个雪漠人特有的敬山的手势,双手交叉,做完之后才语气微微有些重的说:“神山是永远不会倒下的,公子不可道听途说。”
赤玄耸了耸肩,不甚在意道:“好吧,不说便不说,不过我也是关心,毕竟雪漠是中洲北部的屏障,若是有什么差池,五国都要紧张,你说对不对?诗幻。”
诗幻脸色似乎好了许多,道:“公子所言极是。”
赤游见江月初一直埋头吃东西,又见风澈殷勤的不得了,早就看他不爽,尤其是他不停夹菜的样子。
赤游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想都没想过自己去给别人夹菜,此时却在饭桌上巡视一周,最终挑了一根看上去很可口的青菜,不甚自然的夹给了江月初。
江月初正放下筷子,有些诧异的看向赤游。
而赤游更加不自然了,随即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说道:“不要总吃肉,吃些素的才好。”
江月初笑了笑,可她用手帕擦了擦嘴,道:“谢了,赤游,可我吃饱了,一点都吃不下了。”
说着,她还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真吃撑了,这也不能全怪她,风澈似乎给她喂了太多了,在这种奇怪的氛围里,她除了吃也想不到能做什么了。
她可做不到诗幻那样,端坐在那里像个雕塑一样。
赤游微微摇头,面上大方,心里却沉了沉。
江月初吃不下了,这顿庆功宴她更待不下去了,便对夙樾道:“子言,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的比赛,今天就告辞了。”
夙樾自然不会挽留,只是有些歉意的看了她一眼。
江月初笑了笑,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江月初缓步走出雅间,下了楼,然后突然间拔腿就跑!她的速度极快,在风澈和姬雨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没影了!
姬雨一愣,呆呆看着风澈,“我师父这是在干什么?”
说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风澈,死死抱紧他的胳膊。
风澈拽了拽,无果,不耐烦的说:“你这又是干什么?”
姬雨理所当然的说,“我师父跑了,你不能跑啊,不然谁给我带路?”
原来这厮打的是这个主意!
风澈很是无语,正要走时,赤游却忽然出来了,后者一眼没看到江月初,便问姬雨:“月初呢?”
姬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赤游万分不情愿的看向风澈。
风澈竟很配合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赤游皱眉,他只是稍稍逗留了一会,下来就不见了江月初,稍一迟疑,便又回到楼上去了。
“呵。”风澈却低声一笑,颇为愉悦,扇骨在姬雨胳膊上轻轻一敲,“松手,我全身上下都是月儿的,你别乱碰。”
姬雨被他灿烂的笑容弄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风澈,你别这么荡漾,我师父不一定看得上你。”
风澈却睨了他一眼,“你早点改口叫我师公吧……再不松手,我就把你的手剁下来。”
这厮笑着威胁人的样子,竟然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姬雨道:“万一你跑了呢?”
风澈道:“放心吧,小爷今天心情好,就给你这个傻子带一回路。”
“你才是傻子。”姬雨说道,随后又质疑的看他,“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风澈看来的确挺高兴的,边走边解答了姬雨的疑问,“你以为月儿为什么跑那么快?是因为不想让赤游追上,那家伙若真有点自知之明,就该早点放弃,月儿是我的,岂是他能觊觎的?”
风澈的语气虽然漫不经心,却在最后那句话中,仿佛有着凌驾一切的霸道。
那感觉一闪而逝,姬雨以为自己看错了,侧头看了看他,忽然道:“这话,你敢跟我师父说?”
风澈一顿,微微眯着眼看姬雨。
姬雨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知道风澈最苦恼的事情便是,不论他明示还是暗示,江月初都不开窍。
姬雨就知道风澈是一头热,本想再嘲笑他几句,却见风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然后,身形一闪,就不见了……就不见了!
姬雨在人群中站了一会,原地转了一圈,看哪都觉得熟悉,又看哪都觉得陌生,连刚刚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也忘记了!
“该死!”半晌,姬雨低咒一声。
且且不说姬雨要在外面迷路到几时,风澈回到宅子之后,果然见江月初已经在家里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江月初躺在摇椅里一晃一晃的。
半晌,他笑着打破安静:“月儿可是累了?”
江月初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她早就发现风澈来了,可懒得动,一天下来见那么多人都让她眼花缭乱,别说还动了那么多脑筋。
风澈走进来,他坐在江月初身边,也不说话,许是知道她真的累,安静的可怕。
江月初喜欢这样的安静。
“天色不早了,月儿早些睡一觉。”过了许久,风澈才起身说。
江月初睁开眼睛,越来越觉得风澈像长在她肚子里的蛔虫。她点了点头,目送风澈走了。
一夜无话。
次日,江月初跟昨天一样来到散修联盟,可街头巷尾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喊声,到处都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些推推攘攘的,都在试图抓住她。
昨天她还在嘲笑姬雨被扔了一身的手帕,今天她自己就被手帕和鲜花淹没了!
手帕大概是女子扔的,可鲜花却是男子扔来的!江月初被人群突如其来的热情吓的不轻,最关键的是,她就算想跑也无处可跑!
就在这时,风澈揽住了她的腰,一提气,便从人群上空飞了过去!直直落在比赛之地,挡开人群,很快就进去了。
从那沸腾的人群里逃出来,江月初才回魂,她怔怔看着风澈,“怎么回事!”
风澈一笑,笑江月初此时茫然的模样,“昨日你技惊四座,今天便是万众瞩目了,这么多人发现了你的好,这么多人崇拜你,不高兴吗?”
江月初一愣,仔细一听,站在这里还能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忽然间笑了,一双眼睛明亮之极,嘴角的梨涡都笑了出来,“他们都喜欢我?”
风澈眼前也是一亮,不曾想过月儿会如此开心,他肯定的点了点头,“对,他们喜欢你,崇拜你。”
江月初自走出雨林以来,受到的白眼不少,无妄之灾也不少,可被这般人山人海的修士拥趸,还是头一回。
此时她也不觉得扔在身上的手帕呛人了,更不觉得那些鲜花恶俗了,连那喊叫声也不吵闹了。
原来,她一直都是渴望被这个世界接纳的啊……
笑着,江月初忽然对着外面的人群挥了挥手,似乎喊声更大了。
“哼,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时,一道鄙夷的声音响起,直直冲着江月初来的。
江月初转头一看,却见说话的人是卓棱,昨天他输了比赛,今天竟然也来了,臂弯里搂着江文媚,那模样比昨天更如胶似漆了似的。
哦,他虽输了,可江文媚进了决赛啊,还真是痴情,这是陪江文媚来的?
江月初自然的收回手,冷笑一声,“手下败将,你不是应该躲起来自卑吗?来这里触景生情吗?好回味一下你昨天是怎么给我磕头,怎么认祖宗的?”
风澈不由得低低笑了一声,月儿这张嘴,竟也这般不饶人,不过,他喜欢!
卓棱险些暴走,却是被江文媚轻轻抚了抚手臂,稳住了,只是狠狠的说:“江月初,我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你就祈祷,以后别犯在我手里吧,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风澈瞬间看向卓棱,嘴角的笑都锋利起来,眼神犹如寒冬,满是冰霜。
江文媚警觉的看向风澈,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竟没有了!
“好大的口气。”风澈轻笑一声。
卓棱稍稍收敛一些,但看得出他并不怕风澈,因为卓家在铁斧龙山极有势力,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卓棱不信风澈一个黑翼国的闲散王爷,能在铁斧龙山翻出什么浪花来!
“麟王过誉了,这是我与江月初之间的仇怨,绝对没有半分针对麟王的意思。”卓棱说道。
风澈只是微微勾唇,漫不经心的,说出的话却是吓人,“月儿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
卓棱脸色微变,没想到风澈如此直接。
他跟江月初是有仇,但绝对不愿意跟风澈为敌,江文媚极有眼色的对他说该进去了,卓棱顺势避开了。
风澈却是回头,视线在卓棱背后停了许久。
“看他干什么?”江月初拍了拍风澈,道:“这世上会放狠话的人多了去了,他若真有点能耐,就在我面前拔刀。”
风澈提醒江月初道:“让人防不胜防的,永远是背后的刀子,月儿不可不防卓棱,卓家在铁斧龙山有点资本。”
江月初微微抬了抬眸,却是笑了一声,忽然戏谑的看着风澈,道:“风澈,你紧张什么?我有那么笨吗?卓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我自然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我早就答应过自己,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了。
他若敢来杀我,我便先杀他!江文媚跟他勾搭到一块,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我是要斩草除根,可也没想到江文媚比我还着急,那我自然是应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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