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
陡然被唤到名字,谢含蕴猝地一愣,此时此刻的她还沉浸在适才永兴公主所说的那一句:“你以为我不知道谢景相到底是怎么死的吗?”话中。
整座宝殿中忽地也静了下来。
谢含蕴不敢上前,永兴公主便望着萧衍说了句:“父皇,儿臣最后的一点心愿,你都不能成全吗?”
萧衍挥了挥手,将殿中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自己也犹为颓丧,在丁贵嫔的搀扶下慢步走出大殿。
“殿下,是臣妾有罪,是臣妾毁了你们的父女之情。”丁贵嫔在一旁歉疚的说道。
萧衍便抚了她手,宽尉道:“与你何干?郗氏善妒,朕知道,当年你侍奉她也吃了不少苦头,可是朕真的不知她器量竟如此狭隘,玉姚被她宠得如此骄纵,这未必不是她的错,可是朕……朕也一直很忏悔,朕也很想念她……”
……
等到大殿的人退尽,谢含蕴便警惕的看着永兴公主,问:“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永兴公主便端坐起身,提起一只玉壶,为自己倒了一樽酒,笑道:“不管你爱不爱听,本宫要告诉你的是,本宫曾真心爱过你父亲,本宫知道本宫劣迹斑斑,那些不堪的传言你听到的应该也不少,不过,本宫不在乎,本宫是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人,不怕别人说。”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对你的过往不感兴趣。”
“对我你是不感兴趣,难道对你母亲的死,还有你父亲的死,你也不感兴趣了吗?”
见谢含蕴神色大变,永兴公主笑了笑,一只手轻轻晃动着酒樽中的佳酿,说道:“你过来,本宫就将本宫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你……”
谢含蕴目光闪了闪,踌躇片刻后,终是走到了永兴公主的面前,与之面对面席地而坐。
“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王氏,说起来,王氏五娘,曾经也是本宫很要好的朋友,本宫愿意与她分享本宫所有的秘密,包括对你父亲的恋慕之情,曾经本宫去求过她,让她将你父亲让给我,可是她不同意……”
“所以,你便杀了我母亲吗?是你约我母亲去游宴,所以她才落水的……”
“当然不是,本宫是约她去游宴,但那次游宴可不是本宫所操办,而且与她同游的也不只本宫一人……她落水之时,本宫并不在她的船上。那日本宫亲眼所见,是有人将她推下水去的。”
“那是谁将她推下水的?”谢含蕴问。
“其实是谁动手将她推下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出戏到底是谁安排的。”永兴公主忽然接道,又看向谢含蕴极为冷诮的一笑,“未来的太子妃,如果你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你将来还如何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只怕还等不到太子登基,你就要将自己的命葬送于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
“荣华富贵固然令人向往,可同时也要拿命去博,你祖母难道连这个道理都没有教过你吗?”
谢含蕴等得不耐烦,便截道:“我的将来不用你来操心,你只要告诉我这个推我母亲下水的人是谁?又是谁安排的这一出戏?”
……
谢陵回到谢府之后,便一直等待着宫中的消息,直到酉时一刻,终于等到秋实传来消息道:“郎君,消息来了,听说丁贵嫔娘娘及时赶到,救了陛下,永兴公主被陛下赐死了,原本她要给陛下喝的毒酒自己喝了,陛下这次好像真被永兴公主给气到了,即便她死了,陛下气也未消,又命人立刻将永兴公主府里的宫娥内侍们爬起来严刑拷问了一遍,郎君,你猜,陛下都审出了什么?”
“背后的主谋是临川王殿下萧宏。”
“何止啊,还审出,这永兴公主竟然一直都有与临川王殿下来往,而且临川王殿下时常夜半三更潜入永兴公主府,与公主那个……那个私通,原来之前那个和尚是一点也没有冤枉她啊,这萧玉姚贵为一国公主,竟然做出这等丑事,还有临川王……”
“陛下怎么处置的?”谢陵打断问。
“是说临川王殿下吗?”秋实愣了一下,摇头道,“好像……好像没有处罚!”
“没有处罚?”
“是,这说起来也奇怪,陛下恨自己的女儿刺杀自己,不惜将永兴公主赐死,可对这个作为背后主谋的弟弟,他却没有作出任何反应……所以,陛下这是又打算放过他们了吗?这临川王可是第二次刺杀陛下了。”
“也不一定,陛下这是哀莫大于心死了吧?”
“那临贺王殿下……”
提到萧正德,谢陵便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如果这一次萧衍还下不去手的话,是不是就该她自己动手了!
“郎君,大娘子回来了!”
陡然传来婢女素馨的声音,谢陵这才将积压在心头的情绪缓缓释放开来,但见素馨一脸愁容,又问:“怎么了?”
“大娘子回来了,可大娘子的脸色好似不太好看。”素馨答道。
谢陵再也不多问,起身便朝府外走去,果然就见谢含蕴如牵线木偶一般向前迈着脚步,似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整个人都回不过神来。
“阿姐,你怎么了?”
将谢含蕴送至兰馨院后,谢陵便关起门来问。
“阿陵,她说了,她什么都告诉我了,可我现在怎么办,我马上就要嫁给仇人之子了,你说我这是不是大逆不道!”谢含蕴紧紧的握住了谢陵的手说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是永兴公主跟你说了什么吗?”谢陵问。
谢含蕴点头答道:“是,她说她亲眼看到一名宫女将我母亲推下水的,而那名宫女便是显阳宫中的宫女,那场宫宴也是丁贵嫔娘娘所办,她说这一切都是陛下安排的,是陛下要丁贵嫔娘娘杀了我母亲……”
谢陵的心中也是一骇:丁贵嫔吗?怎么可能是丁贵嫔呢?
“阿姐,你先冷静,永兴公主的话,我们也不一定能全信。”
“可她还说了父亲,她说陛下妒忌贤能,又因父亲提出的一些改革与他意见相左,还有那个吴淑媛……陛下曾亲眼所见,吴淑媛曾以美色引诱父亲,所以……”
“还有,她还说,父亲病亡的几日前,陛下就曾有传密旨让他入宫,也不知那日陛下对父亲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父亲出来之后脸色就不对劲……”
说到这里,谢陵的脸色也变了,谢含蕴更是拉了谢陵的手,道:“阿陵,我们该怎么办?如果父亲真的是陛下赐毒酒所杀,那我嫁入萧氏皇族,就是对不起父亲,对不起母亲……我怎能如此不孝,让他们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谢陵便安慰道:“这些都只是永兴公主的猜测,我们不能肯定,也许这只是永兴公主痛恨她父亲以及丁贵嫔所编出来的谎言呢?阿姐,不管真相如何,陛下是陛下,丁贵嫔是丁贵嫔,不论他们做过什么,都与太子无关,我们不能将他人的过错牵连到太子身上,知道吗?”
谢含蕴沉默了良久,方才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又传来秋实的声音急道:“郎君,出事了,凌夜有事向郎君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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