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了这话,陈思德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我会因他丢了官?”
“对,今天只要您将赵毅然给毙了,那我敢说,你的官位必丢!”楚牧峰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吓唬我?”陈思德神色一沉。
“不不不,陈局长,我可没有想吓唬您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您想想,有多少人盯着您屁股下面的位置,他们都巴不得您这边出现什么差错,那样才能将您取而代之。”
“不说别的,就说现在,有着多少人默默关注这个刑场,他们都在等着您因为意气用事而开枪呢。”
说道这儿,楚牧峰指了指那把汉阳造道:“只要您枪声一响,我敢说,告你的状书转眼就会递到阎厅长的办公桌上,到时候,让阎厅长怎么办?”
“或许阎厅长会保您,但您觉得这样的力保能不付出一些代价吗?”
“您没有足够证据,未经审判就将赵毅然给毙了,这属于什么行为,显然是目无法纪,徇私枉法。”
“没有经过法院宣判,甚至都没有经过充分调查,您就这样冲动做事,不是犯罪是什么?”楚牧峰振振有词地说道。
“是,或许您会说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是因为陈建宾被杀而愤怒,可这样的原因别人愿意去听吗?”
“在您这里理所应当的原因,在别人那里也是理所应当的把柄,是没谁能反驳的罪名,甚至还会利用报纸大肆宣扬,混淆视听,掀起民愤!”
“所以说,陈局长,只是为了一时泄愤,而搭上自己的前途,值得吗?您这样做考虑过阎厅长的感受吗?”
楚牧峰从头到尾都没有将赵毅然当回事,说的都是陈思德此举得失。
听着他的话语,赵司德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化,最后叹息一声。
“不错,楚队长,你说的对,我这次的确冲动了,但我真是气啊!您要知道,陈建宾不仅仅是我本家侄子,而且还是仙踪分局的督察。”
“您说说,堂堂的督察就这样死在分局仓库中,我能不气愤吗?”想到那被烧成焦炭般的侄子,陈思德就怒意翻腾。
“从情感上说,遇到这种事儿,换做是我的话也会愤怒,我的人要是这么不清不楚死了,我也恨不得将嫌疑人全部抓起来。”
“但从理性上说,陈局长,咱们身为警员,真是万万不能凭意气用事,一切讲真凭实据,不能错杀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否则不是要让真凶逍遥法外吗?”楚牧峰言辞恳切。
“你就这么肯定他赵毅然不是杀人凶手?”陈思德目光扫向那个被五花大绑的身影。
“说实话,我不敢肯定!”
楚牧峰可没有大包大揽,而是坦然说道:“陈局长,我过来就是想要调查清楚这个案子的真相,倘若赵毅然真是凶手,杀人偿命,理当枪决!”
“他要不是凶手的话,咱们则要刨根究底,将真正的凶手挖出来绳之以法,您说呢?”
“楚科长,你现在可是警备厅有名的神探,好,我就相信你一次,这个案子可以交给你去调查。”陈思德点点头
“那就多谢陈局长给面子了。”楚牧峰拱手道。
“慢着,我还有个条件!”
“请讲!”
陈思德竖起一个指头道:“一周之内必须给我个结果。此外,你既然来为他赵毅然求情,那就必须证明,这件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否则他也别想开脱!”
“证明他与此无故吗?这事儿好办!”楚牧峰微微一笑,颇为自信道。
“怎么证明?”陈思德有些不太相信。
“陈局长,还请你移步,去你们分局的后勤库房看看就知道了!”楚牧峰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警车道。
“将他一并押过去。”陈思德交代了一声。
仙踪分局,后勤库房。
一帮仙踪分局的警员在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这时候他们都已经知道楚牧峰的身份,那么这种议论自然就是围绕着他进行。
“这小子就是咱们警备厅的神探,看起来年纪轻轻,能破得了这个案子吗?”
“拿什么破,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陈建宾人都被烧没了。”
“就是,摆明就是赵毅然干的,一上刑保准什么都认了,还有啥好查的,瞎费什么劲儿!”
“不过话说回来,你查案就查案,让咱们搬来这么多柴火稻草干啥?”
“不知道,故弄玄虚呢!”
……
以前的库房虽然谈不上气派,但好歹是整齐划一。
可现在呢?完全就是一副残壁断垣,破裂的墙面布满黑灰,库房内所有东西都被烧成灰烬,满地狼狈不堪。
“陈局长,其实我刚才就想要问一句,您到底是怎么判断出,被烧死的就是陈建宾呢?据我所知,尸体完全被烧成焦炭,不成人形!”站在废墟前,楚牧峰侧身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要知道这年代可还没DNA鉴定技术,或者颅骨复原技术。
要是说被烧死的人不是陈建宾,而是其他人的话,陈思德虽然说也会动怒,但绝对不会这样冲动,这是人之常情。
“楚队长,尸体虽然被烧得不像样,分辨不出相貌,但有些东西终归是烧不掉的。”陈思德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块焦黑的徽章来。
“这是我们分局当初颁发给陈建宾的徽章,每块徽章都有拥有者的名字编号,别的能作假,这个能作假吗?”
“何况在救火的时候,有人曾经看见火海里的人就是陈建宾,那时候他已经被大火烧着了。”
哦,原来如此。
这么说的话,似乎是没什么问题。
能确定死者就是陈建宾的话,也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劳烦各位把所有稻草全都放下来。”
在楚牧峰的招呼下,一捆捆稻草被堆放到地面上,看到差不多后,楚牧峰就上前拿出火柴直接点燃了稻草。
这个举动让陈思德他们在旁边看得是不知所以然。
“你们说他烧稻草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别问我,我也不清楚啊。”
“哼,还神探呢,我看是故意装神弄鬼吧!”
……
对于众人的窃窃私语,楚牧峰根本没有多解释的意思。
直到大火烧尽,他才迈步走向前去,带动着灰屑四处飞舞。
“陈局长,请问你们是在仓库哪里发现陈建宾尸体的?”楚牧峰扭头问道。
“应该就在你脚下!”陈思德上前两步,打量了下回道。
“好!”
楚牧峰点点头,蹲在身子,挥挥手,用力吹了吹地上的草灰,只见地面竟然诡异地浮现出一具尸体痕迹。
“这是?”
陈思德靠近后紧声问道:“难道这就是……”
“没错,这就是陈建宾被烧死后,尸体所留下的痕迹。”
一边打量,楚牧峰一边缓缓说道:“宋代法医学家宋慈曾经有过一本《洗冤集录》的法医专著,里面提到过他用胡麻画尸的方法来确定尸体的死亡原因。”
“书上是这样说的,人体被火焰焚烧的时候,油脂自然而然会渗落于地。再用火烧烤的话,油脂就会冒出来,和刚才那些烟灰粘连,那么死者被焚烧前的尸位形状就会呈现。”
“如果说死者是在清醒状态下被烧死,那么他肯定会挣扎,这也是正常反应,他要是挣扎扭曲的话,那溢出来的油脂就绝对不会变成人形。”
“要是死者被提前杀死或者说迷晕后再烧死的话,那么油脂就不可能说四散飞溅,因为死者是不会动弹。这样溢出来的油脂就能够形成一个完整的人形,这就是所谓的胡麻画尸。”
说完,给所有人一点反应和思索的时间后,楚牧峰才继续抬手指着地上。
“陈局长您看,这个尸体的形状十分完好,是溢出来的油脂自然形成。说明什么?说明陈建宾被火烧死的时候,要么是昏迷不醒,要么早已经死了。”
“不管是哪种,应该都和赵毅然没有关系。因为要是他做的,陈建宾绝对不可能乖乖就范,肯定会挣扎反抗的。”
听到这里,陈思德不禁反问道:“楚科长,你怎么就敢肯定,不是陈建宾来到仓库后,被赵毅然打晕呢?要是这样的话,陈建宾同样是昏迷不醒被烧死!”
“问得好!”
楚牧峰一拍手,直截了当地说道:“陈局长,这里面牵扯到的是一个时间问题,以及不在场证明问题。”
“据我了解的情况,在库房起火的时候,赵毅然并没有在这里,而是在外面酒楼吃饭,这点有很多人都可以作证,对吧?”
“是是是!陈局长,我当时在分局对面的八仙楼里吃饭。”不远处的赵毅然听到后急忙大喊道。
“试问,事发的时候赵毅然都没有当值,他又怎么可能将陈建宾打晕后,再纵火毁尸灭迹那?除非他有分身术!”楚牧峰不紧不慢说道。
“这个……”陈思德不由沉吟起来。
这么一说,似乎是这个理。
自己当初得知这个情况后,并没有多想,认为既然赵毅然是分管后勤库房,那这里起火他肯定是逃不掉。
在着火的时候,陈建宾恰好又被烧死在里面,那么杀人凶手肯定就是赵毅然
现在经过楚牧峰这么说,仔细想想,或许是有人栽赃陷害!
谈纪律严明,敢打敢拼陈思德绝对是条好汉,可谈到破案子,陈思德这个老大粗真不怎么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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