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梁浅和谢云弈还有季无羡对视了眼,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夜傅铭的计划开始了。
谢云弈神色因担忧而变的凝重,季无羡脱口就道:“苏倾楣出事,你不去找大夫,找苏妹妹有什么用?她不是大夫,不会治病,而且这是在萧家,你要找找你家侯爷去,或者你家夫人,我们有事,急着赶回去呢!”
季无羡觉得,夜傅铭的计划,应该是利用苏倾楣的事,将苏梁浅吸引过去,只要他们不配合,这就回去,夜傅铭的计划就失败落空了。
那人在季无羡的话后,并没有死心,着急又愤怒道:“县主可是表小姐的亲姐姐啊,这也太没人情味了吧!”
季无羡看他这样的态度,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怀疑,咄咄道:“谁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你是侯府的下人吗?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居心?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沈大夫人见横冲直撞出来一人,就说苏倾楣出事,且点名让苏梁浅去,心中就生出了怀疑,季无羡的质疑,更让她觉得不对劲,她看向苏梁浅,见她沉着脸,敛眉思量,便知道有异。
“浅儿,你外祖母还在家中等着我们呢。”
苏梁浅思来想去,她觉得这应该就是夜傅铭的计划,但是她又觉得,如果只是这样,未免太过简单直接了些。
夜傅铭多疑,弯弯绕绕也多,也因此,他的计划,也应该是九曲十八弯的,不是这种可以直接看出目的的。
苏梁浅听到沈大夫人叫自己,醒过神来,她抬头看向沈大夫人,哦了声,随后看着那着急忙慌的丫鬟道:“我去请大夫。”
“大小姐!”
苏梁浅抬脚没走几步,就又被一道声音叫住,不同于之前,这是个熟人,她声音慌乱,带着很重的颤音,甚至是哭腔,且很快跪着拦在了她面前。
她似乎是腿软,跪的很急促,咚的一声,是伺候苏倾楣多年的李嬷嬷。
“出什么事了?”
李嬷嬷脸上都是泪水,手上和衣服上都有血迹,哭着道:“小——小姐……”
苏梁浅看她这样子,心中明白,苏倾楣的情况,可能真的很危急。
李嬷嬷用力咽了咽,继续道:“小姐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现在情况很不好,大——大小姐——”
“我就说了,表小姐出事了吧,现在你们相信了吧?”
之前的小丫鬟,在这时候说风凉话。
苏梁浅抿了抿唇,并没有太久的迟疑,很快开口道:“季无羡,你去将这事告诉萧侯爷和七皇子,悄悄的说,别惊动其他人。”
大喜的日子,苏倾楣这事显然是极其不吉利的,太多人知道,对昭檬公主也不好。
“秋灵,你盯紧这丫鬟,疾风,你速度出去找大夫。李嬷嬷,你起来带路,大舅母,季夫人,你们和我一起!”
“浅儿!”
事情紧急,季无羡在苏梁浅让他去通知萧镇海和夜傅铭的第一时间,就前去宴客厅了,异口同声持反对意见的是谢云弈和沈大夫人。
在谢云弈看来,苏倾楣死就死了,死不足惜,但是苏梁浅不能有任何闪失,哪怕是少一根头发都不行。
苏梁浅看着谢云弈,“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妹妹!”
苏梁浅在说这句话时,心里也没将苏倾楣当成妹妹,她的意思是,苏倾楣是她妹妹,她明知道她出了这样性命攸关的事却置之不顾的话,那就会被认为是冷血无情的人。
她不在意名声,也不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怎么议论自己,但是现在这当口,她还是需要一个好名声的,所以她不能就这样丢下苏倾楣不管。
谢云弈明白苏梁浅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妥协。
“我和你一起去。”
“可以一起,但是你就在院外等着。”
两人商定好,李嬷嬷已经起身,在前面小跑着,领着苏梁浅往苏倾楣院子的方向走,苏梁浅在后面跟着。
“我白日见她的时候,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苏倾楣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快六个月了,这时候胎儿几乎已经成形,胎位是很稳的,不像前三个月,会突然流产。
“老奴,老奴也不知道啊,她晚上用了晚膳后,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二小姐最近的胃口都不是很好,尤其是今天,就吃了几口,回房间的时候还好好的,坐了会,突然就说肚子不舒服,然后就开始流血了,那血越流越多,老奴都慌了。”
李嬷嬷说话是利索了,不会像之前那样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人还是很慌乱,颤音很重。
“今天可是二公子和公主大喜的日子,怎么就?府里的下人都在花厅,老奴跑了半天都没见着人,刚好撞上大小姐您了。”
李嬷嬷还是很担心紧张的,苏倾楣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是皇上说要保下的啊,现在好端端的没了,还是在萧家办喜事的这天没的,李嬷嬷想着闹心心慌,也替苏倾楣忧虑。
本来萧夫人对苏倾楣就不待见,这事后,估计更有话在萧镇海面前排挤挑唆了。
“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异常。”
李嬷嬷乱的很,都有些六神无主了,根本就想不起来,哭着在那洒泪摇头,苏梁浅见是问不出什么的,也就没再问。
苏倾楣住着的院子,位置挺好的,但是距离今天设宴的花厅还是有些远,在距离院子还有些距离的时候,苏倾楣院子所在的方向,忽然发出一声痛苦惨烈的尖叫,其后就是断断续续的,李嬷嬷哭出了声,催促几个人加快速度。
苏梁浅到院外的时候,苏倾楣呻吟未止,依旧是断断续续的,但是声音小了许多,透着说不出的虚弱。
院门是开着的,苏梁浅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见正对着苏倾楣所在房间的房门敞开着,不住有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她们手里端着铁盘子,那盘子的水都是鲜红的,也不知是血多一点,还是水多一点,看的人是触目惊心。
“怎么流这么多的血?”
季夫人讶异的说了句,沈大夫人跟着就道:“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不说苏倾楣就是下身流血导致流产,这就是身上其他地方受了伤,流了这么多血,这孩子也未必能保得住。
苏梁浅一脚已经进了院,看着谢云弈,拧着眉坚定道:“你就在外面等着,不许进去!”
季夫人随即就道:“对对对,小谢你是个大男人,这东西,太脏了,晦气!”
这要苏梁浅生孩子,季夫人不会拦着,但是苏倾楣流产落胎,这算什么事?在季夫人看来,简直就是脏了谢云弈的眼。
苏梁浅叮嘱完,里面苏倾楣又发出一声痛哭的惨叫,她几步进了房间。
房间用屏风隔着,一路都是湿漉漉的,水和血混在一起,血腥味很重,就是大门和窗户都敞开着,那味道还是浓郁的很,让人不适的作呕。
苏倾楣床边围着好几个下人,给她擦血呢,没几下,白色的纱布就被染红了,她床上的东西,都被血,床边附近都是血水,她这已经不是流产,简直就是血崩,苏梁浅看着,都觉得情况不妙极了。
如果不能及时止血,不单单是那个孩子,苏倾楣的性命都堪忧。
这还真是符合夜傅铭一贯的行事作风,一出手,就要两个人的性命。
沈大夫人和季夫人是吃了一惊,也吓了一跳,见苏梁浅还要进去,拽住她,“你进去做什么?等萧家的人到了再说。”
“毕竟姐妹一场,我看看去。”
苏梁浅说着,就挣开了沈大夫人进了屏风里面。
房间里点着灯,尤其是床边,比外面更加明亮。
苏倾楣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嘴唇也是,没有一点血色,就和个假人似的,在灯光下,距离稍稍近些,看着都瘆得慌。
刚刚她那几声大声的惨叫,应该就是一下出血好多,让她身体极度的不适造成的,而现在,苏倾楣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李嬷嬷早已经是六神无主了,不住的叫着小姐小姐,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苏梁浅走到苏倾楣床头的位置,低着身,把脉看眼睛,仔细检查了一番,看着李嬷嬷命令道:“拿纸笔来,我写个方子!”
李嬷嬷听说苏梁浅要写方子,懵了懵,都没反应过来,沈大夫人快步走到她面前,“你什么都不懂,别乱来!”
苏倾楣现在这情况,看着就凶多吉少。
苏梁浅身为姐姐,人过来了,看一眼口头关心几句就算尽到心意了,外人也不会因此说什么,但如果苏梁浅要写方子开药,还给苏倾楣喝下去的话,这出了什么事,就她和苏倾楣的关系,很有可能所有的罪责都到苏梁浅身上,跳到黄河都洗不清的那种。
为苏倾楣冒这样的风险,太不值了。
苏梁浅看着沈大夫人还有走进来的季夫人解释道:“我先写方子,一式两份,抓药煎药都要时间,到时候秋灵和萧家请的大夫应该都到了,拿单子给他们过目,如果没问题,再给苏倾楣喝下,她现在这样子,再拖下去,自己性命都堪忧。”
苏梁浅稍顿了片刻,看着李嬷嬷继续道:“我在云州的时候,有一次意外碰到这种情况,当时看过出诊的大夫写的方子,他是当地一个很有声望的老大夫,我记性好,留心就记了下来,我写给你,你找信得过的人去抓药熬药,等大夫到了,再由他们决定,能不能给苏倾楣服下。”
要苏梁浅说她会医术,这方子是她写的,李嬷嬷还会迟疑,但听她说是当地一个很有声望的老大夫,而且苏梁浅只让抓药熬药,真正喂的话是要经过大夫同意的,当即觉得妥当。
李嬷嬷再不迟疑,当即就去拿笔和纸,苏梁浅以最快的速度写好了方子,李嬷嬷出去了一趟,找人抓药熬药去了。
她并没有离开太久,吩咐完事情,很快就回来了。
苏梁浅才进去没一会,她感触敏锐,她觉得,苏倾楣的生息,都更弱了。
她自小娇养,本来就不是个能扛的人,现在又流了这么多血,身体还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哪里说熬就能熬的住的?
“你们都下去。”
苏梁浅看着那几个给苏倾楣擦血的丫鬟,冷着脸命令,被她盯着的几个人有些发怔,随后看向李嬷嬷,苏梁浅见李嬷嬷发怔,用不容置喙的口吻道:“她们在这里只擦血又不止血,根本就没用,越擦越多,你让她们下去,大夫应该马上就到了!”
李嬷嬷看苏梁浅,就好像魔怔似的,不受控制的听从了她的命令,让丫鬟离开了。
那几个人,已经是一身的血,自己都要作呕了,只是来不及顾忌这些,现在可以不应负任何责任的离开,她们是求之不得。
苏梁浅知道李嬷嬷忠心,对苏倾楣也很爱重,她开口让其他人下去,却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李嬷嬷离开。
床上都是血,根本就不能坐人,这么近的距离,那浓重的血腥味冲的人脑袋都发昏,苏梁浅让李嬷嬷搬了条凳子,放在床边,自己坐下。
“苏倾楣,苏倾楣。”
苏梁浅一遍遍的叫着苏倾楣的名字,手打在她的脸上,她下手并不轻,但是苏倾楣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还是能听到我的声音的,夜傅铭还真是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尸两命,你也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吧,你要不想就这样便宜他,那就熬过去。”
诚如苏梁浅所言,苏倾楣是昏死过去,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
苏梁浅手打在她脸上,她能感觉得到,能感知到疼痛,她也能听到苏梁浅说的话,但就是不能回应,身上尤其是腹部的痛处,让她简直想一死了之,想要回应却无能为力。
夜傅铭,竟然是夜傅铭害得她,但是她凭什么相信苏梁浅?
不管是不是夜傅铭,肯定是有人要害她,她不能就这样算了。
李嬷嬷听着苏梁浅说的话,震惊无比,更难以置信。
七皇子,这是七皇子做的?
李嬷嬷想要替夜傅铭说几句话,斥责苏梁浅挑拨离间,甚至怀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苏梁浅所为,但是她的喉咙就像被堵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最近这段时间,苏梁浅和苏倾楣并没有接触过,当然,她要想下毒什么的,也不是不能够,但是苏倾楣身边都有大夫,李嬷嬷觉得苏梁浅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苏梁浅似乎并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要不是她,苏倾楣这个孩子早没了。
难道真的是七皇子?
李嬷嬷心里发寒,不由打了个寒颤。
苏梁浅各种分析,李嬷嬷越听她的话越是觉得,这就是夜傅铭所为。
他以前是备受打压的七皇子,李嬷嬷还幻想着他能看在萧家的份上,和苏倾楣相敬如宾,最近这段时间,夜傅铭春风得意,李嬷嬷心里是既盼着他和苏倾楣好,又更加的提心吊胆。
夜傅铭现在是明王,是众多皇子中唯一的亲王,苏倾楣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光明前途最大的污点和绊脚石。
李嬷嬷没质问苏梁浅,是因为她觉得有下手的目的和立场。
“还有你母亲,虽然她的死或多或少和我有点关系,但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七皇子,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等醒过来后,去问你舅舅,或者是你两个表哥。”
李嬷嬷听着苏梁浅的话,腿一软,靠在了床板上,脸色难看。
她不相信苏梁浅,也不想相信,但她既然敢提出让苏倾楣向萧镇海他们寻求真相,可见这件事的真实性。
如果真的是夜傅铭,李嬷嬷简直不敢往下想。
她在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在苏倾楣和夜傅铭事情上的态度,心里都发虚发慌。
苏梁浅还说着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梁浅停止了说话,但是并没有起来,扭头,是萧有望和萧夫人。
苏梁浅见是萧有望,并不意外。
苏倾楣现在情况不明,她的事情,不宜对外宣扬,今天那么多的贵宾,萧镇海这时候不管是出于什么事离开,都是怠慢,容易得罪人,也会让人猜疑。
萧有望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避忌,直接进了屋,他看着床上的苏倾楣,眉头打结,问:“什么情况?”
萧有望并没有慌乱,口气略有几分着急,还是有几分担心的。
萧燕走了才没多久,萧镇海到现在还没从对她自责的情绪里面完全走出来,苏倾楣要这时候也发生了什么意外,萧镇海多少都会有些承受不住。
不管从哪方面考虑,萧有望都不希望苏倾楣在这时候出事。
“七皇子呢?他不知道苏倾楣已经出事了吗?”
萧有望恼火道:“他才不会管她的死活,他巴不得她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早点死,那样的话,那件事才有可能被淡忘!”
苏梁浅说的话,李嬷嬷和苏倾楣可能会不相信,但是萧有望说的,她们却是信任的,李嬷嬷腿软,啪嗒直接坐在了血泊里面。
“大夫呢?人呢?你们都是死的吗,事情都发生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去找大夫!”
萧有望脾气暴躁冲着李嬷嬷发火。
“我已经让疾风去请了。”
苏梁浅站起来道。
她遇事不喜欢对下人动气,也有点看不下去别人对下人动怒迁怒,毕竟下人就是下人,他们要处事能那么周全的话,那还是下人吗?
“应该就快到了,你找大夫了吗?没找的话,现在让人去请,找人进宫向皇上请太医。”
萧有望相信苏梁浅,另外请大夫,他觉得并没有必要,不过他知道,苏梁浅提出来,必然是有她的顾虑,还是依着她的意思,将府医请了过来,同时又找了萧镇海的随身进宫。
说是向皇上请太医,这只是个由头,更多的是试探皇上的口风,同时尽量撇清萧家在这件事情上的责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有望进来后,继续询问苏梁浅自己心头的疑惑。
“这事晚点再说。”
一时半会的说不清,苏梁浅并不是很想在这时候多解释。
说曹操曹操就到。
疾风的速度很快,苏梁浅和萧有望静默不过片刻,就已经有大夫到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那几个大夫进屋后,看到这样的场面,都是连连皱眉,看到床上的苏倾楣时,更是一脸的愁色。
萧有望也顾不得询问,第一时间就是让他们替苏倾楣诊治。
苏梁浅见大夫都到了,这里也没她什么事了,离开了屋子。
刚出门,就见谢云弈站在院门口,还有季无羡,两人似乎是在说着些什么。
谢云弈在苏梁浅出门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抬脚进了院,苏梁浅快步向她走去,隔着些距离,谢云弈和季无羡都闻到了苏梁浅身上的血腥气。
“夜傅铭下手挺狠,孩子已经没了,苏倾楣就算是抢救回来,今后估计也难再有孕。”
怀孕流产,还流了那么多的血,苏倾楣身体肯定会有很严重的损伤。
苏梁浅看着谢云弈,只是很冷静客观的陈述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情感。
上辈子是对她,这辈子是他口中爱着的苏倾楣,现在亲眼看到苏倾楣这个下场,苏梁浅可以肯定,夜傅铭从头到尾爱的,就只有他自己。
“我在这里和你们一起,你们也别进去了,血腥味很重。”
季无羡嫌恶的拧着眉,就算苏梁浅不出来,他也是不会进去的。
“你冷不冷?”
苏梁浅回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么多血,不寒而栗,她抿着唇,微微的笑着看向谢云弈,摇了摇头,“本来有点,看到你就不怎么冷了。”
又被酸了一把的季无羡,默默的掬了把辛酸泪。
“会在这里呆挺久的吗?”
苏梁浅想了想,点头,“等会萧镇海他们来了,我看看情况,要不要将这事告诉昭檬公主。”
虽然这事和昭檬公主无关,但既然是夜傅铭的阴谋,苏梁浅觉得她还是有知道的必要的。
谢云弈闻言没有说话,转身吩咐疾风,过了没多久,疾风回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两件大衣,谢云弈分别给苏梁浅和自己披上,无声的昭示着自己对苏梁浅的关心,还有她留下来,他也要跟着一起的态度,不给苏梁浅开口让他提前回去的机会。
苏梁浅见他劝不动,调头又去找沈大夫人她们。
“我们都不回去,外祖母在家肯定会不安心,您先回去,让外祖母放心,我晚点就回去,这里有谢云弈和季无羡,不会有什么事。”
沈大夫人依旧不肯,但也做出了让步,“晚点等酒宴结束,萧镇海他们来了再说。”
疾风请来的大夫没多久,萧有望请的府医也到了。
临近过年,可以说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在院子里根本就站不住,苏梁浅一众人找了个房间躲风。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呆着的房间,房门被推开。
萧有望推门而入,带起了一阵寒风,他神色冷凝,缓缓走了进去,还不忘将门关上。
不消问,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苏倾楣的情况不会好。
“大夫说,你写的那个方子,是很好的止血的方子,我又让人去库房拿了上等的人参切成参片给她含在了嘴巴里面,药已经给她喝下了,如果成效好的话,血应该差不多就能止住了,能不能熬的过去,就看她自己的了。”
萧有望说这话时,有些沮丧。
他说的,都是能说的,还有就是,苏倾楣今后应该不能再生育了,只是这样的事,萧有望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父亲他们那边的酒宴,应该也快结束了。”
“我们不想赶上人潮,你父亲和你母亲一敬了酒,我们就动身离开了,走出设宴的花厅没多久,有你家的下人冲出来,说苏倾楣出大事了,让我过来看看,因为时间太过赶巧,我担心会是什么阴谋没相信,后来李嬷嬷过来了,我才知道真的出事了。我觉得那个下人不对劲,一直让秋灵盯着,你想要知道什么,自己去审。”
普通人家办酒席,大家都是吃完了就走,并不会久留,但是像萧镇海这样的,很多人都是带着目的的,需要结交应酬,走的都比较迟。
苏梁浅和萧有望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夜,已经有些深了,外面,寒风凛冽,原本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嘈杂喧嚣声的,渐渐的都安静了下来,最后渐渐的归于某种平静。
这种平静持续没一会,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那步子又快又急,呼吸也是。
“萧镇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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