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森夫人这一次也赞同地点点头,颇有些感慨地说道:“是啊,他们会过得很好……”“他们一定会过得比当年的我们幸福!”
封父低声说道,并没有注意到伍德森夫人微微变化的脸色,继续说道:“没有家族的联姻,他们是真的爱着彼此,才走到一起,而且一起也经历了很多事,这样的夫妻,在现代这些豪门中,已经很难得了!”
那句家族联姻,听在伍德森夫人耳中,却似乎多了些讽刺的意味。
她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低声说道:“你知道吗,当初我和夏初七,也是坐在这一家餐厅里,是我邀请的她……那时候我认定封洵要娶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甚至用很多难听的话嘲讽夏初七,试图逼退她,让她离开封洵!”
“伊娃,你不该这样!”
封父眉头微皱,摇摇头不悦地说道:“小七是个好孩子,她是真心喜欢封洵的!”
他还记得,当初在热那亚的庄园里,小七那孩子为了让自己开心,还故意假扮成男孩,陪着他一起下棋玩耍,只是为了让他能早些康复……后来他神志清醒,被他们接回庄园,也知晓了她当初的假扮,越发觉得她的真诚可贵!“她胆量够大,即使没有雄厚的家世,但她有她的闪光点,最重要的,是她对封洵的感情是真的,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杂质!”
伍德森夫人低低应了一声,道:“但我当时并不相信,不信她不是看上封洵的家世……当然,她也没有被我的态度吓退,甚至把我狠狠嘲讽了一番!”
她说到这里,自嘲地笑道:“我当时觉得她牙尖嘴利,说话难听,现在想想,才知道她说的都是真话!我从来就是自私的,没有站在封洵的角度上考虑过,也不关心封洵的情感……”“封洵虽然从小到大不爱说话,但他一直都有自己的主见!”
封父唇角微勾,淡笑着说道:“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将集团业务经营的很好,并不需要什么家族联姻来稳固地位,当然要找一个彼此相爱的对象扶持下去!”
伍德森夫人这一次,没有再多说些什么,直到一道道餐点端上来,她也只是低下头默默地享用。
一时之间两人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伍德森夫人才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这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果当年,我们两个家族没有选择联姻,你是不是压根不会娶我?”
封父握着刀叉的手微微一顿,但他也只是沉思了片刻,依旧有条不紊地切了一块小羊排放入口中,等这块小羊排吃完,他又端起红酒喝了一口,才低声答道:“伊娃,你应该还记得,我当时只是老二,我上面还有个兄长,论继承家世,其实那时候轮不到我……”“我知道!”
伍德森夫人打断他的话,点点头认真地说道:“但是我现在只想知道,如果没有家族联姻,你是不是不会选我当你的妻子?”
“那时候的我们,其实根本没有太多选择……”封父低笑了一声,语气幽幽地答道:“我的确需要一个有家世背景的妻子,帮我在我大哥的打压下站稳脚跟,所以这个假设根本不存在!”
伍德森夫人并不满意他这个回答,甚至觉得他这么回答,似乎是在敷衍自己,原本这些年过去,她也不该执着于这个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提起家族联姻,她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想要他的真心话!“所以你觉得娶了我,就多了一些依仗……”伍德森夫人低叹一声,自嘲地笑道:“但你当时可以选择其他的家族,别说什么你没有资格,你也知道,当时看上你的除了我,还有多少贵族千金!”
虽然他不是长子,也不是封家的继承人,但他依旧是名门贵族的社交舞会上,最显眼的存在!“是么,我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
封父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低声说道:“虽然我只能选择家族联姻,但至少要选择一个我不讨厌的对象……”“所以你选了我,只因为我看起来没那么讨厌!”
伍德森夫人苦笑着摇摇头,她早就知道,他对她没有太多的感情,所以婚后才会那样冷淡,将专注力都放在工作上!即使后来她用了各种办法刺激他,也只是将他推的更远……她甚至怀疑,她和达伦交往过密的那些风言风语,其实早就传到了他耳中,但他也没有在意过!而他后来被刺激到发怒,甚至犯病,也只是因为这件事被他亲自撞到,也毁了他引以为傲的尊严!“伊娃……”封父看到她这幅难过的模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
许是因为病过一场,当年和她的那些事,其实已经犹如过眼云烟,在他心中无法翻起什么惊涛骇浪了……“你不用多说了!”
伍德森夫人摆摆手,若无其事地笑道:“我知道,你心中只有你的家族,你的工作,唯独没有爱情!”
她说完这话,眼眶里隐约有泪光闪烁:“不过我也该庆幸,虽然你不爱我,也没有爱上其他女人……”伍德森夫人端起面前的红酒,一口气喝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她心中的惆怅和苦涩。
“别喝太多酒了……”封父见她喝完一杯红酒还要继续喝第二杯,低声劝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又何必执着?”
“是啊,我不该执着!”
伍德森夫人又端起红酒继续喝了下去,封父见状,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
或许他的确不懂什么叫爱情,但他曾经以为的爱,不是轰轰烈烈,不是浪漫情怀,是相濡以沫,相互扶持,是相敬如宾,只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终究让他失望!他当年并非对她毫无感情,否则不会在那么多名门千金中独独相中了她,只可惜,那份感情随着两个人的渐行渐远,终究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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