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韶州府那边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乃是旁边的分号眼见我们泰兴行最近生意有些差,便想要使些手段。”
“分号里的掌事都被打了,后来我前往韶州府那边,花了一些银子,稳住了局势,接下来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依从舅父所言,将徐盛留在府城中,坐镇各大分号,处理各大分号的事情,己身则是同其出府城,前往剩余的五个分号那里巡视。
五个分号,一个在韶州府,一个在肇庆府,一个在惠州府,一个在佛冈,一个在连山,距离最远的当属连山分号,距离府城足有千里之遥。
马车行进,依照前些时日的路况,一天不过行进百多里,距离自己离开梦中世界还有月余,时间略有些紧促,无论如何,接下来的月余,要将所有的分号巡视一遍。
此次出行有三辆马车,易初三同舅父一辆,和成与高明一辆,还有一辆则是存放着路上所用之物,听着舅父所言韶州府的事情,易初三点点头。
“舅父,我打算先前往肇庆府,然后经过佛冈、连山、韶州府、惠州府,最后返回府城,你觉得怎么样?”
手中持着此刻广东一地的舆图,虽然简略,但大致的方位还是可以辨认着,手指在舆图上滑动,伴随口中之语,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出现。
“自然好。”
严云也是这个想法,如此,马车行进也是有条理些,也能够顺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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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高要之地,倒是不若府城繁闹!”
肇庆府距离府城不过两三百里,两三天的时间便是到达肇庆府治所高要之地,行入其内,入眼处,虽也是繁华一片,但无论是街道的宽阔,还是行人的往来,都与府城差之太多。
通体的建筑色调,也是暗灰色为主,不弱府城的多彩多姿,从近来的账目来看,这里分号的所得也是有限。
“那是自然,就算在清国之内,怕也没有数城可以比得上府城。”
“我们泰兴行在这里的分号,主营以瓷器、茶叶为主,丝绸多在其他府,毕竟这里靠近佛山,道路也方便些许。”
严云跟在易初三身边,掀开车帘,向着城内分号行去,同时,也简单为初三介绍这里的分号事物,比起徐盛,自己在泰兴行待得时间更长。
二人缓声言语间,便是在高要之城的一处繁华之要地,寻到泰兴行这里的分号所在,分号掌柜之名为金启,再分号也做了六七年了。
这里的分号倒是不小,值巳时,店内的人倒是不少,金掌事正在忙碌一二,与几位衣着华美的年轻男子言语,观严云与易初三走进,便是想要近前打招呼。
不过被易初三拦阻了,和成、高明在外面呆着,易初三同舅父在其内随意走动,打量内部的事物,果然如舅父所言,多以瓷器为主,茶叶、丝绸兼顾为之。
“金掌事,你店里的这鸡缸杯倒是不错,不过上面的色彩太过于粗糙了,青花细纹都变得模糊了,还有这些兰草湖石,一对要两百两银子有些过了。”
“可还有更为精品?”
那三位身着锦衣的年轻男子正在与金掌事谈论手中之物,易初三倒是在旁边不远细细听着,放眼看去,却是两个喝茶的瓷杯。
其上的形体倒是有些熟悉,听其所语的图案,更为熟悉,似乎……那日高明带给自己一箱子的五件瓷器中,便是也有这么一对瓷器。
“华少爷,让你等尊客失望了。”
“这斗彩鸡缸杯烧制起来着实不易,非有景德镇顶级的名家不可,但真正的精品鲜少流出去,就算流出去,怕是不出景德镇,也会被人强光的。”
“这对鸡缸杯还是我前些时日托惠州府那边的掌事尽可能搜集来的,虽然色调逊色些许,但也是有些韵味,若然真正的精品鸡缸杯,今日我所语价格怕是要提高百倍了。”
金启掌事今岁三十有余,着淡青色的开襟长袍,辫子披在身后,小心翼翼的从眼前少爷手中接过鸡缸杯,虽然品质一般,但一般的瓷器行家也仿制不出来。
不然,真正的精品可是要万两银子以上的,如今自己开价两百两,已然表明了含义。
“哎,有些可惜了。”
“金掌事,若然这对鸡缸杯色彩能够规矩些,胎釉能够纯正些,就算千两银子我也是无惧的,还望金掌事多多有心,能够收集一些精品。”
“银子……我等是不缺的。”
眼前这对鸡缸杯品质着实一般,买回去摆出来也是惹人笑话,华姓男子摇头轻叹,肇庆府毕竟远离江西之地,流进来的精品瓷器太少太少。
随后,三人相视一眼,没有在店铺中多做停留,便是告辞离去。
“哈哈,少爷、严掌事,你们来了。”
迎走客人,金启便是放下手中的鸡缸杯,目光落在已经待在店里的严云掌事以及有一年多未曾见到的少爷,上次一见少爷,还是府城掌事聚会之时。
听闻近来之事,金启神色恭敬,礼仪不落。
“金掌事,这便是前朝成化斗彩鸡缸杯仿品?”
易初三此刻正好奇的双手把玩那两件鸡缸杯,从色彩与造型图案来看,同高明送给自己的那对一般无二,不过,看上去,自己的那对的确好些。
鸡缸杯这个东西,有所耳闻,而且现代社会中,似乎……也听过它的消息,似乎再拍卖会上很受欢迎,不知高明送给自己的那对鸡缸杯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无论如何,品相而观,比手中好上太多。
“不错,少爷。”
“鸡缸杯乃是前朝成化年间烧制出来的器物,釉下彩青花与釉上彩相互结合,若然精品,当胎质洁白细腻,薄轻透体,白釉柔和莹润,表里如一。”
“不过少爷您手中的这对倒是品质一般,杯壁饰图与型体有些失真,描摹的图案也有些失彩,虽然与珍品相差远矣,但景德镇那边能够烧制出来的也不多。”
“故而,摆卖出来,也是极受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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