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觉得,以元一天宫只奉己道,余道皆除的作风,也难以让其余道脉与其真心实意的站到一处,所以他们可以集中起大部分力量来对抗元一天宫。
可同样如此,说明元一天宫有着同时对抗这些道法的底气及能力。
且这一战他们只能等待元夏挑起,他们则被动抵挡。元一天宫肯定会选择一个对自己更为有利的时机,而不是等到他们完全准备好了。
可尽管他们在这里不占优势,可在别的地方却是占到了一些便宜的。
比如对于元空来说,因为元一天宫占据了绝大多数的至上之气为己用,而不是拿去对抗大混沌,所以元空视之为对抗大浑沌的阻碍。
而在大混沌这里,如今最大的阻碍实际上是元一天宫,因为元一天宫正在构筑不变之天序,与大混沌的变化恰好是相对的。反而他这个时时对抗大混沌之人,因为时时运转大混沌,反而更易为之接纳。
这样就得到了两个最为高上的力量的推动,这也就是平常所言之大势,纵然具体无法看到,可有的时候却能使你行事更为顺利。
他对着诸人道:「虽然天夏现在得势,但事机可能还有反复,元一天宫未必会选择立刻结束道争,与我斗战,可不排除万一之可能,我等一定要做好完全准备。稍候当唤诸位道友,我等拟一个应对方略出来。庄执摄、青朔、白朢、太素四人皆是肃容称是。」
此刻元夏空域之内,自双方暂立定约之后,纯灵生灵那如洪流一般的侵袭已是被元夏给挡在阵前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元夏自也是找到了应对纯灵生灵的办法,将他们隔绝在了外间,没有足够高层次的纯灵生灵,那根本冲不破他们的这层阻碍。
只是需要见到,在没有刻意引导的情况之下,天夏本阵也是遭受了纯灵生灵的一些冲击的,在元夏那里被阻挡,导致无法前进的时候,天夏这里的压力也逐渐大了起来。
这就像是涌出来的大浪,一端被堵住最后,那压力自然会来到另一端,那就看哪一边具备更为坚稳的抵抗能力了。
这个情况并没有持续长远,林廷执在玄廷授意之下,利用那宝器约束这些纯灵生灵,使得其不再是盲目扩张,而是收缩在了原先空域之内,在元夏、天夏两阵之间形成了一个缓冲地界。
不过偶尔有一些纯灵生灵会时不时侵扰元夏,给元夏带来了不大不小的困扰,并且这总是一个较大的威胁。
期间元夏曾派遣人来质问,天夏是否已经能够驾驭纯灵生灵,若是这般,让纯灵生灵继续侵攻元夏,是否有违定约?
天夏这边则是回应,纯灵生灵进攻哪里完全是纯灵生灵自我扩张的结果,天夏虽然得到了镇道之宝,但并不负责收束纯灵生灵,所以并没有违反定约。
这番回答也算合乎情理,因为这的确不在双方的约定之中,当初两殿并没有将这个要求提出,这是因为只是要天夏知悉攻破半觉仙后的利害,而其余条件则暂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免得生出更多波折。
现在听到这样的回答,他们也只好自己解决了。
他们也不是找不到办法,既然镇道宝器被天夏取走,那么他们是否可以将缺裂之处堵住?
两殿为此展开了一场讨论,一派却认为想要堵住没那么容易,今日可以打破一处,来日亦可再打开一处,反正只要空隙存在于那里,无论从哪里突破都是可以的。
可另一派反驳,一旦堵住了缺口,要再打开,那就需要镇道之宝了,现在这宝器在天夏手里,若是再打开,导致纯灵生灵攻击元夏,那么这就算是主动进攻了。
这个说法赢得了许多人的赞同,于是开始筹划如何封堵此间,而且认为动作一定要快,最好是在一载之期以内做得此事。
元夏这边判断,天夏应该还不至一载之后就立刻动手,因为后者掌握了镇道宝器,若有更多时间,那可以做更多准备的,没有必要仓促上阵。
这也是他们所希望的。
一晃两百多天过去,林廷执从纯灵之地中走了出来,与诸位廷执会面,并告知了他这近一年以来索取得的成果。
「林某以宝器为助力推动,已是将两名纯灵生灵助长到了求全层次,这两位如今已是答应了我天夏这一边。」
只是下来很难再有这般快了,前面之所以能得有两位,那是因为此前元夏留下的诸
多求全道人的假身,具体的说,是这些假
身之中拥有道法填补了纯灵之所缺,而当这些被耗空之后,就需要到外面另外寻觅了。
玉素廷执道:「林廷执所说的寻觅,就是那些纯灵生灵去往外间侵夺那等举动么?」林廷执回道:「正是如此。」
玉素廷执对着诸廷执道:「纯灵生灵既能侵攻元夏,又能从中获得弥补自身的好处,那么玉素以为,等这一载过去,就不必要再与元夏定约了,那反而束缚住我们的手脚。」
俞廷执赞同道:「俞某观元夏,近来是试图封堵那缺裂的迹象,若是受定约所束缚,那么只能坐视,此缺裂一旦堵上,这些纯灵生灵可就没有办法再为我等利用,也没可能提供更多的求全层次的生灵了。」
场中多一个求全层次的生灵,哪怕仅只是站在那里不动,都对敌方有着莫大威慑,多上几个,那能极大增强他们的力量。
钟廷执道:「诸位廷执,钟某以为还可定约。缺裂并非只得一处,元夏便是封堵,我等也可以从别处打开。而且我等有宝器,随时随地可以重新打开缺口,那还不如暂时不动。」
而弥补纯灵生灵,我当可以从别处想办法,或者投放丹丸,或者使用其余手段,我等早便知悉了有关纯灵生灵的许多内情,当是能寻求到解决办法的。'
韦廷执道:「这里可是要有不少消耗的,那些纯灵生灵可谓无以计数,若全是由我们天夏提供,我元夏恐怕也耗费不起,别说我等还要支持战事。」
林廷执这时道:「这倒不必,我天夏有清穹之气,可以用此不断渡给纯灵之地,让其为提供足够的滋养。」
陈首执问道:「林廷执可有把握么?」林廷执认真回道:「林某可下论断。」
众廷执听他这么说,倒是不再多问了,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诸人是相信林廷执的判断的,清穹之气无穷无尽,若用此就能解决事情,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戴廷执道:「那待来年,可再定一年之约,需看林廷执这里所得之收获,若是尚还不足,可以继续拖延,直至我们的实力积蓄足够,那可与元夏决战了。」
陈首执颔首道:「便先如此。」
韦廷执这时看了一眼陈首执,他是最为了解陈首执之人,自入玄廷之后,他就是陈首执站在一处了,现在却是觉得,似乎首执心中另有思量。
陈首执此刻所想的倒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他在考虑,现在按部就班推动下去,看去就能压倒元夏了,可是元夏会让他们如此顺利么?
元夏之道争是由上而下推动的,要是眼见着失败,上面之人又会如何选择?
不过上面的事情自有天夏诸位大能去考虑,他的责任就是负责做好眼前之事。
玄廷这边议事结束没有多久,元夏便是开始了动作,他们先是在缺裂之处投入了大量的宝材,塑造了一个简单禁阵,随后以镇道之宝的力量逐渐弥合此缺。
元夏一方开始还比较小心,但见天夏没有任何没有干涉,故是开始调用了镇道宝器的力量弥合,很快将这个缺裂给堵住了。林廷执这时则是通过天夏阵中的入口进入了纯灵之地中,并且源源不断往里灌入清穹之气,这使得纯灵之地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某种改变。
这时一道光芒到来,待光华散开,钟廷执站在了一侧。
林廷执讶道:「钟廷执怎是来了?」
钟廷执沉声道:「我方才算了算,这些纯灵生灵若都是拥有了智识,并长久维持下去,那未来将是我辈的大敌。」
林廷执笑了笑,道:「那就留待往后再去解决。世上之事,彼此纠缠,相互牵连,解开一环,则又有一环,永无尽头,这也是大道变化之显,大道不止,则变化无绝。」
钟廷执道:「我辈之推算,就是寻访各种天机变化之由,若是见到端倪之后什么都不去做,那推算也无意义了,我等虽无法阻断事机变化,但却也能加以干涉,另其往我所利之处而去。」
林廷执笑道:「焉只能眼前之利,非是日后之害耶?」
钟廷执道:「眼前之利,若能时时得之,则日后之害能总在其后,不复我见矣。」
两人也算各执己见,这就是道法不同所致,但是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没有一个定论,或许只有上境大能能知。
可他们都是认为,哪怕是上境大能的能力,那同样是有限度的,比他们的走得更高,所以能知他们所未知,可置身在大道之上,一样难见末端,似乎是道途是永无止限的。
可这并不能成为他们的阻碍,反而是他们不断前进的动力。而唯有更多同道,才能支撑起天夏继续向前,乃至攀升至那道之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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