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钧子看着手书,尽管上面的字迹在他眼里很是稚嫩,但却透着一股生机和活力。能开智窍,就意味着能修行,从此脱离了兽类成为有智之类。
他看罢之后,抬头道:“这次所欠人情不小。”
易午应和一声,他将金郅行方才所言复述了一边,道:“宗主,天夏如此善待我族人,却又不求什么,我们该当帮住天夏才是。”
易钧子摇了摇头,天夏越是所求不多,这承负就越是难还,不过至少这态度不让人反感,他沉吟片刻,,道:“你回去告诉那位金驻使,我需把更多族人送到天夏,就请他勉为其难再帮一个忙。”
易午有些诧异,不予回报,反而提要求么?他想起自己方才的许诺,为难道:“宗主,这……”
易钧子道:“你照做便是了。”
易午只得应下。
他从这里退出,转了回来又是见到了金郅行,转陈了易钧子所言之语,只是他说着话却还有惭然。
金郅行倒是神情如常,心中却是暗喜,在他看来这是好事啊,北未世道越多后辈送到天夏,那与天夏纠葛就越深,族群未来无疑就在天夏了,而且开智之后所接受的无疑也将是天夏的理念。
不过他能看出,易钧子这里面也有自己的算计,不过这也很正常,身兼一族之主,总要为己方谋利益的。
他想了想,道:“贵方族类金某倒可以试着带着走,但是这个办法么……为了遮掩,要委屈贵方了。”
易午一听就知道他说得何事,最光明正大的途径就只有那族人当作畜力来用了。他叹了口气,道:“我等长久受元夏压迫,这点委屈又算得什么呢?况且道友又不是为了侮辱我等,而是为了帮助我等,感谢亦是不及,不会有半分怨怼的。”
金郅行道:“那就好,明面上我天夏不能白取,会给一些好处的,到时候麻烦宣扬出去。”
易午默默点头。其实这个头一开,唯有再送一些族人去往元上殿,才能摆平此事,这些族人难免不得解脱,只是这却是必须做出的牺牲。
议定下来,金郅行又是停留了几日,这才从北未世道出来,回到了新造好的驻使墩台之中,似是为了显示自身的物力充沛,元夏所造的这个墩台比在天夏的那个豪奢的多,也壮丽的多。
而且还给他配了上万仆从,里面不少是低辈修道人,说是直接赠予他了。这倒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将这些人的命契都给了他。
金郅行看着摆在案上的命契,也是感慨万千,换在天夏,是绝然不可能将人做牲口一般赠来送去的。
他才是回来没有多久,过修士就寻了过来,道:“不知前回拜访金真人之事,可曾告知张廷执了么?”
金郅行道:“早已是说了。只是张廷执似有什么顾虑,至今还未得回音。”
过修士哦了一声,他想了想,自觉有些明白了,这恐怕涉及到上境大能之事,所以不敢多言吧?
他笑了笑,道:“过某知晓了,金真人,你方才回来,想必有许多地方不甚熟悉,我便不打扰了,改日再与你叙谈。”
金郅行将他送走后,便封了关门,言称闭关,实则却是与正身勾连,传递近来收获。
清玄道宫,张御站在宫外大台上,这几天来他一直看着那方的天地的演化,见是虚空开辟,阴阳两气冲突,从狂躁到温顺,进而多出了无数星辰日月。
想必再有几日,便会有生灵开始出现了。
这里演变在大能之力推动之下,相对于天夏是非常快的,因为这并不涉及到上层境界,所以暂时不至于会被元夏所察觉。
于是他也不再多看,转回了道宫之中,在榻台上坐定,伸手一捉,那一根青玉之枝出现在了手中,为了增添斗战之力,他决定先将这株益木所化之枝利用起来。
他准备用清穹之气加以重新洗刷祭炼一遍,纵然没有上乘技艺,可是能驾驭清穹之气祭炼的法器的,玄廷之上也就是寥寥几人罢了。
调息片刻后,他把手一松,任由这枝节飘了出去,悬浮在身前一丈之地。同时心念一转,身外有一道青气、一道白气飘飞出来,化作青朔、白朢二人落在了他左右下首。他道:“今需两位,与我一同祭炼此器。”
白朢、青朔二人都是打一个稽首,道:“自当出力。”
两人各是伸手一指,将法力灌注到了青玉长枝之上,而他亦是把手一抬,源源不断引动清穹之气落下,冲刷在青玉之枝上。
随着清穹之气不断在上流淌,这根长枝似是杂质都是洗刷了去,变得通透起来,好似一根琉璃长枝。
此回并不是为了在此物之上添加更多妙用,而单纯只是能够让他的力量得以发挥,所以完成起来并不困难,大约有半月下来,枝节之上便焕发出阵阵宝光,轻抬手腕,便有阵阵仙雾散开,氤氲满殿。
他伸手出去,将此枝重新拿在了手中,端详片刻之后,轻轻一挥,却是没有任何回声,仿佛一根轻巧柳枝,然而上面光芒有意无意擦过了殿内一尊金鼎,此物霎时化成了一地金屑。
他手腕再是一抖,枝节上那气光扩散出去,传出隆隆响声,好似万千雷霆轰鸣;
随后他又是将之一甩,枝节陡然变得柔韧无比,倏地延伸出去,但那宝光之上传来了一股沉滞压力,殿内外所有人都觉身躯莫名一沉,不过他稍放即收,是以这感觉又很快消去了。
他不觉点点,这只是力量运使的不同方法所致,此枝如今已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传递他的力量,虽然妙用不多,但对他来说也是足够了,而且也更为合适。
此刻他对白朢、青朔二人一点头,两人对他打一个稽首,便重化一青、一白两道烟气,又是回到了他的身躯之中。
他将长枝一抚,此物亦是化作点点光芒,化入了他身外星光玉雾之中,而他则是站了起来,再是来至宫外大台上,望向那方世域。
过去这几日,这里已是变了个模样,其中一个巨大地星之上,演化出了无数妖、灵之种,并且可能是因为挨近了大混沌,种类繁多无比。
这些都是在一夕之内变化而出的,不过诸位大能利用的是原本就有的种子,而后加快演化,只要不触及上层境界,那就没什么问题。
倒是化演到这一地步,此方天地已是可以容纳外来映照了,于是心念一转,便有一具化影分身照入了这方世域之内。
做完此事后,他正要回转宫中,心中忽生感应,往墩台方向看了一眼,一道化影就出现了一方平台之上。
胥图正在等候着,见他出现,执有一礼,道:“张上真有礼。”又抬头道:“真人有传讯至。”
张御意念一动,一枚金印从袖中飘了出来,胥图赶忙也是拿出金印,往上一托,两物立时碰撞出一团光亮出来。
等有片刻,盛筝身影在光中凝聚出来,他先与张御一礼,才道:“见一面不易,盛某便长话短说了,近来会有一个人到天夏那处,这个人希望张上真能帮忙处理掉。”
张御道:“这位是什么人?要盛上真你亲自关照?”
盛筝道:“说来这是一位疑似应机之人。”说着,他解释了下应机之人为何意,大致就是能助元夏兴起的英才。
他又道:“不过上殿其实是不相信这种话的,他们认为元夏变数控制的好,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出现?可是他们一方面他口中说不信,可事实上却又暗戳戳的在挑拣这些人。”
张御道:“既然是上殿挑拣的,应该都是世道中人吧?”
盛筝摇头道:“恰恰相反,多数疑似应机之人,都是我下殿之人,有几位就是从下面弟子中拔擢出来的。我说得这人,上殿发现了其人不俗,故是将之招揽了过去。”
张御道:“看来是你们下殿没有守住人。”
盛筝哼了一声,道:“人心难算,人往高处走虽也是理所应当,但是还未成气候就急着往上寻攀,这人将来一旦得势,那还了得,早些走了也是好事。”
张御问道:“既然这人这般重要,那为什么上殿要送到天夏这里来,不应该保护起来么?”
盛筝冷笑一声,道:“这里便涉及到了一桩有趣之事了,你们天夏或许很难理解,但是在我们元夏却是常理。似他这等从凡尘中被提拔起来的弟子,脱离了下殿,没有了庇托,真以为尊卑就不存在了么?真以为什么人都会惯着他么?等什么时候功行修炼到了上层境界再来谈这些吧。”
张御在元夏待过一年,这时一转念头,心中顿时了解。
这位虽然急着脱离了下殿,可因为身份卑微,所以又为上殿诸修所不容,不可能容许其待在那里修行。算来算去,反而是天夏这里最为合适。这看去似有些匪夷所思,可仔细去想,却又十分符合元夏之现状。
盛筝道:“此事无需贵方动手,我等来动手便好,但却需张上真你提供一个方便。”
张御知他所谓的方便,其实就是事发之际不作理会,也不去接纳其人逃遁,他点首道:“可以,此事我答应尊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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