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纱织真的靠得住吗?”赵奇迟疑着说道,“我还是觉得,她就是把我带上船的人。”
“靠不住又能怎样?”我略微有些不快。
倒不是说维护纱织,而是针对赵奇本身的态度。
以前的他有着职业性的‘狡猾’,关键性的决断面前,不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我可以理解他为了爱人所做的一切,可这次见面,总觉得他身上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
瞎子感觉到了我的情绪波动,干咳一声说:“歇差不多了,继续吧。”
赵奇道:“行动前,我们必须先解决照明问题。”
我看向瞎子。
瞎子咧嘴苦笑:“听到你出事,我立马就过来了,和你一样,也没什么准备。”
甄意外说:“诶,徐祸,在上边的时候,你洒出去的那东西又蹦火星子又冒烟的,那玩意不能拿来照亮?”
“那是雄黄,只对邪物起作用。”我只觉头大。
雄黄是我在中医科装的,为的是以防万一,到头来还真派上了用场。可这东西非但不是引火之物,而且真烧起来会产生三氧化二砷,也就是常说的砒霜。
底舱和上边还不一样,本来就近乎全封闭,不见天光,没有照明设备,何止寸步难行。
“这趟真他娘的是诸事不顺。还有这小鬼子的绿皮,穿着真特么别扭。”瞎子边嘟囔边烦躁的扯着衣领。
我不经意瞥见他颈间隐约闪过一星点蓝光,心里一动:“你脖子里戴的什么?”
“啊?”瞎子怔了怔,反应过来说:“是阴瞳。”
“阴瞳……”
我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当初段乘风与我结交的时候,曾把一颗阴瞳作为见面礼送给了我。
在东北的绿皮火车上经历了一番诡事后,我发现他是存心欺骗利用我,便将阴瞳还给了他,以示断了这份交情。
刘瞎子是段乘风的乘龙快婿,阴瞳对风水堪舆之术具有一定作用,瞎子戴在身上也算理所应当。
“先把这东西借我用一下。”
“嗨,借个毛啊,这本来就该是你的。”瞎子把阴瞳摘下来递给我。
此时这东西拿在手上,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段乘风,虽说后来两人算是冰释前嫌,如今却是和老段阴阳两隔了。
我双手合十将其夹在掌心默念起了法诀。
意念与法咒的同时催使下,阴瞳原来幽暗的蓝光渐渐变得强盛。虽然和电筒光亮不能比,但近距离照明不成问题。
瞎子惊叹:“你这是用阴气催发了阴瞳内的冥火啊。”
确实如此。
在疯马场子的时候,经由凌四平引导,我将元神和本体分离后,发现阴体可操控阴火。
不过那样一来,分离后的肉身很有点愣头青的意思,眼下我可不敢冒险。
阴瞳本就非是阳间事物,倒是能够作为媒介。
我把阴瞳还给瞎子。
他也没推脱,当即起身便往下走。
木船虽大,到底和现代船只不同,为了维持船体牢固,用了大量的木质龙骨支撑,因此实际空间和一层的船舱差不多,不同的是做了分隔。
下了楼梯,算是一间开间的厅,两边横向固定着两排粗制的木头长桌和长凳。
瞎子小声嘀咕:“这是船员水手的饭堂吧。”
“你不说这下边是什么善佛寺吗?那这儿就该是寺庙里的斋堂。”甄意外四下观望,像是瞅什么都新奇。
我在临近的一张台面上按了按,微微皱眉,“瞎炳,这里的气势好像有点古怪啊。”
“嗯哼,感觉出来了。”瞎子低声道:“在上面的时候,看这船荫气十足,得是下水航行有些年头了。可到了下边,反而少了水荫,多了七分金火之气。整艘船都是木质榫卯,除了一层那些铁棺材,连铁钉都没见着,怎么会形成这种气势呢?”
赵奇道:“这里如果真是寺庙,会不会是常年供奉善佛的香火造成的?”
刘瞎子看向我,眼神中带着疑惑。
那是因为赵奇的语调听上去没什么特别,但这话却有些绕弯子的意味,完全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我把赵奇的事跟瞎子简要说了说。
瞎子听完,表情明显变得有些冷淡,“赵队长,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到了现在你还以为,那些邪门歪道真能帮你女人死而复生?
呵,恶佛阁供的是真恶佛;这所谓的善佛寺却也只是就格局而言,你以为供的真是大慈大悲的佛祖菩萨?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经过饭厅,是一道狭长的走廊,两边是一间间的小隔间。
这会儿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出声了,但甄意外还是闲不住,拍了拍我,朝旁边的隔间努努嘴,示意要不要打开看看。
我还没做出回应,忽然间就听前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刘瞎子本能的一把捂住阴瞳,遮掩其光芒,蹲在了地上。
我和甄意外、赵奇也都侧身贴到了两边。
仔细一听,脚步声似乎是从左侧一个隔间里传出来的,像是有人在里边来回踱步,时不时还叽叽咕咕说着什么。
我朝瞎子打了个手势,踮着脚尖来到发出声响的隔间前。
里边的脚步声还在时断时续,说话声却已经隐约能听清。
那是一个男人,像是自言自语:“不行了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得想别的办法,这艘船再也搭不下去了……”
我又和瞎子对了个眼神,轻轻拔出短刀,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插进门缝挑开门闩,实在不行直接踹门。
可谁知还没开始行动,隔间的门忽地从里头打开了。
一道电光闪过,我正和里边的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
“呃!”
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我用刀尖顶住了喉咙。
“回去!”
对方满脸惊恐的退回房内。
瞎子和甄意外随即也跟了进来。
“我日!”甄意外才一进门,就是一声惊呼:“怎么是你?!”
“小点声!”
我瞪了他一眼。
待到再次看向被我逼回隔间那人,很快就想到甄意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了。
这是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半大老头,中等身材,谢顶。
这张脸我和瞎子都不能算陌生,因为前不久我们才在上层船舱的一口铁棺内见过一具灌了铅水的死尸。
除去活人与死尸的区别,这老头的脸和那死尸至少有七分的相似!
“唐叔,你咋在这儿呢?”甄意外盯着对方道。
这一问无疑印证了老头的身份,他是甄意外的单位‘领导’,是楚集乡诊所的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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