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要换做旁人,可能已经慌神儿了,太爷却不急不躁,灌足全身力气,稳住身形的同时,单手朝井口上面的石椅推了推。
由于太爷这时在井壁上挂着,整个身子都没着力点,单手推向石椅的力量连平时的两成都不到。
石椅并没有被推动,太爷不甘心,又试着用双脚蹬住井壁,后背抵在另一侧井壁,将整个身体在井口悬空,腾出双手,托住石椅,浑身发力,一边保持身体不会掉落,一边用双手朝上挪石椅。
太爷这时把身体发挥到了极限,托着石椅挪了几下,石椅竟然还是一动不动,犹如蜻蜓撼树,徒劳无功。
太爷这下顿时着了急,但却没有一点儿办法,将手脚再次攀住嵌坑,试着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
是谁把石椅推回的原位?萧十一和萧十二还在不在上面?那些干尸没什么战斗力,萧十一两个完全能够应付,他们会不会在上面出了什么事呢?
太爷静下心一思量,最好别想那么多,眼下自己要做的,是找到一条出去的路。
太爷顺着嵌坑又回到了井底,在井底点着蜡烛,顺着条石路,再次来到了石板门近前。
太爷抬头朝石壁上面的“阴阳”二字看了看,心说,眼下只能选一道门试试了,或许里面会有出路。
不过“阴、门”和“阳门”,该选哪一个呢?太爷犹豫片刻,终于,他走到右手边的“阴”字下面,推开了石板门。
板门后面漆黑一片,脚下好像还是条石路,用蜡烛一照,条石路旁边的黑水渠还在,里面的黑水依旧在潺潺流动。朝另一边一照,是一堵石墙,太爷顿时明白了,就因为这堵石墙,石板门才不能被完全被推开,也是因为这堵石墙,才将“阴阳”二门分隔开来。
眼下也只能往前走了,太爷仗着艺高人胆大,顺着条石路往前走了起来,大概走了能有十几丈远,水渠到了尽头,黑水竟然是从一个石刻的兽头口中喷出来的,就见兽头宽脑阔鼻、怒目圆睁,嘴里上下四颗尖利的獠牙,黑水从四颗獠牙中间喷出,显得分外狰狞。
太爷当然没工夫看这个,不过,没了水渠之后,石板路代替了水渠,显得宽了一些。再往前走,更加宽阔,并且,石洞顶部似乎也高大了不少,紧接着,洞里再次出现了石柱。
这时,太爷手里的蜡烛突然跳动两下,“忽”一下熄灭了,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吹灭了似的,太爷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风,蜡烛不会无缘无故熄灭。
太爷提高了警惕,紧攥两仪阴阳剑,停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儿,除了太爷自己细微的呼吸,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儿,太爷收起两仪阴阳剑,伸手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着火折子,把蜡烛点着了。
不过,还没等太爷举起蜡烛继续往前走,蜡烛“忽”一下又灭了,太爷连忙收起火折子和蜡烛,从腰里抽出两仪阴阳剑,朝漆黑的身边大喝一声:“何方妖孽,给小爷滚出来!”
太爷喝声未落,从侧面“忽”地吹来一股冷风,“来的好!”太爷挥剑就砍,剑过之处,却没砍中任何东西,冷风贴着太爷身边吹了过去,就感觉奇寒无比,太爷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太爷旋即将两仪阴阳剑横划,在身边划出一个半弧,但依旧没有砍中任何东西,冷风很快消失,周围归于平静,太爷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周围又存在一个未知的危险,太爷把神经紧绷到了极限。就在这时,突然,太爷周围“忽”地一下,亮起了好几团火舌,火舌就像是被喷出来的。
太爷稳住心神朝周围一看,火舌好像是从洞里的石柱上喷出来的,每根石柱上似乎有一个拇指粗细的小眼儿,离地面能有六尺多高,火舌正是从这些小眼里喷出的。
这还不算啥,这些火舌的颜色,竟然是黑色的,太爷只能看见黑色火焰像水一样在黑暗中流动燃烧,却不能凭借火焰光芒看清周围,这感觉就像在水中看见从水底涌出的暗流一样,并且,太爷能够清晰地听到火焰突突燃烧的声音。
太爷不敢再往前走,生怕再从什么地方冒出火焰烧到自己,太爷一边戒备着,一边把火折子和蜡烛又从怀里掏了出来,与此同时,一股冷风再次吹来,太爷连忙将火折子和蜡烛交于左手,右手持剑,朝冷风吹来的方向劈去,一剑下去,冷风再次从太爷身边绕开。
太爷高喝了一声:“小爷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最好给小爷我滚远点!”喝罢,将火折子吹着,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亮,朝周围看看,并没有任何东西,迅速用火折子将蜡烛点着了。
一手持剑,一手举蜡烛,太爷再朝周围的石柱看看,黑色火焰不见了,不过,在石柱喷出火焰的地方,太爷发现上面刻着一道符箓,再朝别的石柱看看,也刻着同样的符箓。就见这些符箓似乎还带着颜色,笔画凹槽里明显有淡淡的红色,因为年头过久,已经有些褪色。
太爷闹不明白这些符箓是干啥用的,试着把手里的蜡烛吹灭,滕然间,石柱上的黑色火焰再次出现,太爷连忙再把蜡烛点着,火焰又消失不见了。太爷心说,难道这些黑色火焰,是从这些符箓里喷出来的?
这时候,冷风不再吹来,太爷将蜡烛放在一根石柱下面,从腰里抽出长剑,照定石柱上面的符箓一通割化,将符箓上一些笔划薄弱的地方划的七零八落。
太爷再次把蜡烛吹灭,就见这根被划过的石柱上,再没有黑色火焰喷出。太爷顿时笑了,他明白了,符箓都是有一定灵力的,这些黑色火焰应该是符箓喷发出来的灵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了这些灵力,并且,这些符箓应该不是正道,都带着邪气,因为一般的正符散发的都是金光,发黑光的肯定是邪符。
太爷又将蜡烛点着,一边朝前走,一边朝把所有柱子上的符箓全部砍乱,最后,太爷来到了石柱的尽头,尽头又是一面墙壁,墙壁上有一道小门。
太爷站在小门近前朝里面看了看,像是是一条隧洞,不过,洞壁上几乎看不到人工开凿的痕迹。
太爷想都没想,钻进小门,顺着隧洞走了起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太爷隐隐感觉从前面吹来一股风,风里夹着一丝清爽的凉意,比之前的那股风柔和多了。
清风掠过,太爷心头顿时一振,这好像是外面的山风,出口应该就在前方了,太爷加快了脚步。一会功夫,前面隐约出现了星光,太爷大喜,果然是出口,再次加快速度。
山风一阵阵从前面吹来,太爷心情大畅,很快的,来到了洞口,当太爷迈出洞口的一刹那,整个人都轻松了,就感觉天高地阔、心底透亮,连呼吸都畅快。
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之后,太爷打眼朝周围一看,发现自己在一处山腰上,周围的山看着十分陌生。
太爷愣了愣神儿,再朝天上的星星看看,顿时明白了,这里是山的另一面,自己整个从山中间穿了出来。
太爷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不过,在洞口的峭壁之上,有一条木板和绳子捆绑搭建而成的悬空浮桥,二尺多宽,因为黑,看不到浮桥的另一头,也不知道浮桥通向哪里。
虽然浮桥看着有些危险,两侧也没有可供抓扶的地方,但是,总比没路强。太爷给自己鼓了鼓劲儿,迈脚朝浮桥踩去,不过,还没等踩上浮桥,就感觉脖子后面的衣领子一紧,好像被人揪住了后脖领子,紧跟着,那人把太爷朝后一扯,又扯回了洞口。
与此同时,太爷顿时打了激灵,再看脚下的浮桥,居然消失不见了。
幻象?太爷瞬间冒出了冷汗,再朝浮桥所在的地方看看,黑漆漆深不见底的悬崖。太爷一阵后怕,刚才要是一脚踩下去,恐怕自己现在已经跌下悬崖,粉身碎骨了。
太爷扭头朝自己身后看了看,身后是漆黑的山洞,却空无一人,太爷心有所感,连忙抱拳,“秉守谢过祖师救命之恩!”说罢,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太爷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弟子被困于此,不知祖师可否指条明路?”说罢,依旧不见任何回应。
太爷微微点了一下头,凡事还得靠自己,不能依赖于他人。太爷抬头朝山洞上面看了看,山如刀削、陡峭无比,再朝左右看看,没有任何可以落脚攀爬的地方,洞口前面就这么一小片能站立的地方,其它全是死路。
这咋办呢?太爷最后一咬牙,阴、门走不通,不是还有一道阳门嘛。
太爷顺着山洞原路返回,很快又回到了石板门近前,石板门并没有想石椅一样合上,还是自己之前推开的老样子,穿过石板门,太爷先将石板门复位,随后又将阳门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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