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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儿的肚皮炸裂开来,从里面溅起一团黑水,把火焰都扑灭了三分之一,紧跟着,胎儿的身体开始收缩,慢慢蜷成一个豆芽状,好像回到了娘胎里的样子,与此同时,浑身上下冒出大量黑烟,烟气快速弥散。
太爷他们三个虽然闻不到气味儿,但是感觉喉咙口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萧老道迅速拉了我太爷和萧十一一把,叫道:“烟里说不准有毒,快离开这里!”三个人迅速离开,和远处的卖艺老头儿他们几个站到了一块儿。
远远地等了许久,黑烟逐渐散尽,火堆也要熄灭了,萧老道让众人在原地等着,他和我太爷两个人走回了火堆近前,朝火堆里一看,就见里面的胎儿被烧成盘子大小一团,焦黑焦黑的,看着挺凄惨。
太爷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未生便死也就罢了,还被人用弄成这样儿,自己几个人又不得不把他当成邪物烧掉。
萧老道则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朝焦黑的胎儿挑了一下,一挑之下,胎儿居然像飞灰一样散掉了,萧老道也叹了口气,说道:“等火灭了以后,咱就找个地方把他了吧。”
太爷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突然间刮起了狂风,声势之大,如哭似泣,火堆当即被风吹开,火星四散,烧尽的草灰和胎儿的遗灰也被吹散开来,刹那间飘的到处都是。狂风也把我太爷和萧老道吹得衣衫猎猎,几乎都快站不稳了,两个人在抵抗狂风的同时,一手用袖子掩住口鼻,一手挡在眼前,生怕卷起来的火星钻进眼睛里。
两个人这时想离开,但只能顶风站着,不敢转身,一转身就会被吹下山去。太爷这时朝不远处的山洞看了一眼,大声招呼萧老道:“萧兄,风像是从洞里吹出来的!”
萧老道这时都快张不开嘴了,断断续续说道:“这是……阴风,大阵破了,鬼魂都……都出来了!”
狂风鬼哭狼嚎,刮了好一会儿才停下,狂风过去以后,太爷和萧老道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裳,打眼再看火堆,已经没了,被风吹的干干净净,太爷顿时和萧老道相互看了一眼,胎儿连骨灰都没了,两个人心里都挺不是滋味儿。
这时,萧十一跑了过来,打手势道:那些鬼都从洞里出来了,还叫我代他们谢谢你们。
萧老道看了萧十一一眼,“知道了,你叫他们收拾行李,马上离开这里。”
萧十一却站着没动,再次打手势道:有个鬼说,他在山洞里留了些东西,送给咱们作为报答。
“东西?”萧老道一脸不理解,说道:“他们都是被抓来做苦力的,能有什么东西留给咱们。”
萧十一摇了摇头,萧老道转脸看向我太爷,问道:“老弟,你觉得呢,咱们是离开呢,还是进洞里找找那东西呢?”
我太爷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过去听家父说过,鬼魂的赠与,就像临终前的遗言一样,是不能拒绝的,要不然,会导致亡魂不安,我看,还是进洞里看看吧。”
“那好吧。”三个人和老头儿他们几个打了声招呼,点起火把,再次走进了山洞。
就见洞里,那些尸骸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因为鬼魂的离开而改变分毫。
一边朝深处走,萧老道一边问萧十一,“东西在哪儿放着呢,那条鬼魂告诉你了吗?”
萧十一点点头,打手势回道:他说在洞底,咱们只要走到洞底就能看见了。
之前太爷他们进洞,都没到达洞底。不过这一次,洞里的鬼魂没了,鬼『迷』眼也没了,三个人很快来到了洞底。
就见洞底也是横七竖八布满了尸骸,三个人把洞底扫量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特别突出、引人注意的地方。
萧老道摇了摇头,他打一开始就不太看好鬼魂留下的东西,这个倒是也可以理解,试想,这些苦力被押送到这里的时候,身上恐怕早就被搜过无数遍了,这时候还能留下什么东西呢?
萧老道对我太爷说道:“老弟呀,我看咱们还是走吧,那条鬼保不齐是在骗咱们呢。”
我太爷说道:“鬼一般是不会撒谎的,要不然,咱找找看吧。”
萧老道顿时无奈地嘿嘿一笑,“一个死鬼能留下些啥呀,走吧,咱不图他那点儿东西,只要不来祸害咱们就成。”
太爷不赞同萧老道,太爷说道:“不管他留下了什么,都是他临走前的遗愿,不图他的东西,只是对他的一种尊重,祭如在、祭神如神在。”
萧老道和萧十一站着都没动,太爷自己在尸骸堆里翻找起来,翻了几具以后,太爷突然发现,紧贴洞壁的一具尸骸有些奇怪,别的尸骸都是东倒西歪的在地上躺着,它却背靠洞壁,直挺挺在那里坐着,身上还压了两具尸骸,要是不注意的话,还不容易发现。
太爷走了过去,拿下压在他身上的尸骸,打眼一看,就见这具尸骸在那里坐着,像个入定老僧似的,两条胳膊还交叉着抱在胸前,一副不卑不亢、视死如归的样子。
太爷蹲下身子,又把尸骸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具尸骸被人砍断了大半个脖子,洞壁上还留着一道刀剑划出来的痕迹,看样子,他在被杀之前就已经坐在了这里。
太爷试着把他的胳膊从胸前拿开了,因为胳膊交叉抱胸的样子,很像是在隐藏、或是在保护怀里的什么东西,太爷想看看他衣服里面是不是藏着东西。
山洞里所有的尸骸,穿的衣裳几乎都不怎么样,唯独这具尸骸,穿着带里子的长袍,袍子的布料也不错,都还没怎么烂,太爷感觉,这尸骸生前是个有身份的人。
太爷小心翼翼把尸骸身上的袍子解开了,这时候,萧老道和萧十一也凑了过来,萧老道轻声问了一句,“老弟,你这是发现啥了么?”
太爷说道:“没发现什么,只是觉得这具尸体和别的不一样。”说着,太爷又把尸骸的内衬衣衫解开了,就见紧贴着尸骸胸口,放着一块叠成四方形状的绢帕,巴掌大小,白『色』的,不过,娟帕里面隐隐透着一片一片的暗红『色』。
太爷小心翼翼将娟帕捏了出来,萧老道顿时说道:“这娟帕上面好像写着字,给我看看。”
太爷转手将娟帕递给了萧老道,萧老道很快将娟帕打开,三个人同时朝娟帕看了过去,就见娟帕上面,居然是一副暗红『色』的草图,旁边还有几行小字。
萧老道只看一眼就笑了起来,“老弟呀,果然是宝贝,这是一张墓葬地形图!”
太爷闻言,接过娟帕看了看,他看不明白什么地形图,不过,旁边的字他看的很明白,上面写着:按图索骥,为吾复仇,可得吾遗留之宝。
太爷顿时又有些不明白了,问萧老道:“萧兄,上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萧老道笑了,说道:“亏你还是秀才呢,这你都看不明白么?”萧老道从我太爷手里又要回娟帕,一手托着,一手点指,“看看这张草图,明显是用指血画成的,而且,我估计,所画的就是他们修建的那座墓,这位可能早就知道,墓建成以后,他们就要被灭口,他不甘心,就画了这张草图,目的就是让人拿着草图去盗那座墓,这就等于给他报了仇了,而且……”说着,萧老道朝娟帕中间指了指,“看见草图里这个小红圈了吗?”
太爷朝娟帕上看看,在『乱』七八糟的暗红『色』线条里,确实有个很不起眼的小红圈,似乎是用很尖细的东西,蘸着血画上去的。
萧老道说道:“可得吾遗留之宝,这位生怕别人拿到娟帕不去盗墓,还在墓里留了些东西,这个小红圈,就是他留下东西的位置,不过……”
萧老道随即收住了笑容,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不过我看出来了,白高兴了一场,这座墓,就是咱们盗的那座太监墓,看来之前我没猜错,只是这个小红圈的位置,居然是那太监棺椁下葬的位置。”
太爷闻言问道:“难道说那太监棺椁里还有什么东西?”
萧老道摇了摇头,“不对,墓室建成的时候,太监恐怕还没死,洞里这位应该已经被灭了口了,而且魂魄还出不了这座山洞,他不可能给太监棺材里放东西。”说着,萧老道愣了愣,随即呵呵呵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明白了……走,马上离开这里,再到那座阉人墓里看看!”
萧老道明白了什么,当时没给我太爷解释,拿着娟帕兴冲冲地转身离开了,太爷见状,也只好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出了山洞,卖艺老头儿他们都在洞口等着,这时候,夜已经深了,萧老道不管这个,对众人说,这里穷山恶水,不宜久留,等渡过水潭以后,再找地方过夜。
众人下山来到水潭边上,刚要拉绳子渡潭,发现绳子居然在岸边飘着,把绳子拉上来一看,绳子居然被什么东西从中间咬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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