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事情正发生在人族军船之中。
柳西扬觉得自己失宠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譬如他家陛下带着那个被找到的人鱼小姑娘失踪一晚上,他竟然不知道陛下是去做什么了。
再比如,陛下前几日似乎心绪不假,虽然眼睛看不出来,但他值守的时候总觉得周围的空气冷的慌。
而如今,陛下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只是,是什么缘故?
魏珏并不知道自己的护卫统领在琢磨他最近转变的原因。
他将自己画好的人物画像递给柳西扬,吩咐道:“查一查这个人的身份。”
画上的人正是高湛。
人鱼族,
木宿的伤势已好了七八成,只是一听到皇女殿下要来府上,他皱着眉想了想,又上床半躺着了。
皇女殿下一定是来逼迫他站队的。
如今族里的情势复杂,为着喻星莹和贝庆言被关押在暗牢的事,摄政王府和贝氏一族与皇女府势同水火。
这样紧张的情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闹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这样想着,木宿便觉得此时站队也太早了些。
只是要拒绝皇女殿下,要想个什么借口来搪塞?
师攸宁来到木府,这次来迎接她的只有木宿的夫人。
木夫人满面愁容,只说丈夫病得更重了,不方便见客。
这一代的木家家主木宿心性软弱总想着左右逢源,师攸宁是知道的。
她并不生气,只在心中暗笑,若是木氏夫妇知道方才木宿是被哪一个婢女扶上床装病的自己都知道,不知会不会大吃一惊。
木夫人原本还有些忐忑,这位皇女殿下年纪虽轻但看上去却不好糊弄,若是发起火来可怎么办?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年轻的皇女并没有发火,而是淡淡颔首表示理解,而后偏身往后看,说道:“夫人,你看那是谁?”
她身后不远处的海轿里,一双惊惧中带着好奇与期待的眼从轿帘中往外看,正是木瑞珠。
木宿满面病容的躺在床上,愁肠百结之下甚至对来府上拜会的皇女产生了厌烦的情绪。
木府中立是多少年都不变的事,这位皇女殿下也真是不会看人脸色。
这一趟一趟的跑,什么时候是个头?
若是落在了摄政王府的眼里,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正在此时,房门被猛地推开,木夫人的贴身侍女又哭又笑的冲进来。
“你……你这是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木宿吓了一跳,惊疑不定的问:“夫人呢?是皇女殿下发火了吗?”
侍女来的急,心情又激动,结结巴巴的道:“族长,是小小姐......小小姐回来了!皇女殿下将小小姐找回来了!”
“你说什么?”木宿猛的坐起身,他没有听错吧?
“小小姐回来了,是真的!”侍女笃定的道。
没有哪个母亲会认错自己的孩子,如今在待客的厅房里,夫人搂着小小姐哭的不能自已,那还能有错?!
不过说起来,看小小姐那样子,便是族里头最底层的人鱼也没有憔悴成那样的,看的人眼框泛酸。
自从小女儿失踪后,木宿心心念念了好久,这些年便是梦里头都焦灼不安,此刻哪里还坐得住。
至于装病,装病哪里有看女儿重要!
若是皇女殿下真的替他寻到了小女儿,便是要他的命,那也拿去好了!
木宿顾不得因装病而凌乱的衣裳,速度迅疾的往厅堂里赶,心头各种念头纷繁复杂,在看到被自家夫人抱在怀里的那个孩子时,泪水夺眶而出。
那孩子听到动静,抬头来看他。
四目相对,木宿几乎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他的珠珠儿!
父女之间血脉相连,绝对没有错!
他的珠珠儿还没有失踪的时候白白胖胖干干净净,养的玉人儿一般,如今……该死的人族!
师攸宁看着木宿与木瑞珠认清的画面,自然是感慨万分。
人族总是咒骂人鱼族用容貌和声音为诱饵,不知欺骗了多少人的性命,然而对人鱼族来说,人类也是他们家破人亡的刽子手!
她心想,等到两族日后议和了,就让人族放归这些年捕获的人鱼,而人鱼族自然也会将被引诱至此成为奴隶的人类送上陆地。
这对两族来说都是大好事。
男子控制起情绪来比女子要强得多,更何况还有师攸宁这个皇女殿下要招待,在木夫人还嘤嘤哭泣的时候,木宿已经收拾好心绪将师攸宁请去了书房。
书房中,木宿单膝跪地,表达了对师攸宁的效忠之意,最后道:“从今日开始,木氏一族任凭皇女殿下差遣,绝无二心!”
“很好,起来吧。”师攸宁笑道:“能够得到木叔叔的帮助,本殿感激不尽,如今你们一家团圆,本殿便不久留了!”
木宿眼圈通红:“殿**份尊贵,还是直接叫老臣的名字吧。”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效忠,那就没有要避讳人的意思,木宿将师攸宁一行人恭恭敬敬的送出府门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摄政王府以及贝家。
得到沐家家族的效忠,师攸宁心情很好。
如今的她终于可以硬起腰杆来与自己那便宜二叔说话了,这感觉真不错。
师攸宁心道,能够让始终摇摆不定的木家家主投靠自己,多亏了魏珏将木瑞珠找回来。
心情愉悦之余,师攸宁又去了暗牢。
比起这一世初次见面时,骄傲的像孔雀一样的喻星莹,如今的她虽然倔强不改,但是大约已明白自己的小命捏在师攸宁的手中,即使有再多的不忿和不甘,只抿紧了嘴不说话。
不过,师攸宁可不觉得自己是来看她这幅威武不能屈的样子的。
前世的时候宿主被废了修为,在后宫中不知受了多少喻星莹的欺辱和陷害。
如今能有机会还回来,自然是多多益善嘛!
她让手下将喻星莹和贝庆言关在同一间石牢中,冷然道:“你们两个人当中只有一个能活下来,只是你们两人狼狈为奸,一时倒也难以区分谁是主谋谁是从犯……”?
看到师攸宁犹豫的样子,贝庆言先急了:“喻......皇女殿下,这一切都是喻星莹做的,也是她让我联系狼鲨族的人,是我一时昏了头,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胡说,明明是你……”喻星莹又急又怒。
她一尾巴将跪在地上的贝庆言掀翻在地,难堪又畏惧的看着被护卫簇拥在中间的高不可攀的少女:“都是他,是他觊觎你的身份和美貌,他想要强迫你……他说想要成为王夫……”
“是你嫉妒皇女殿下长得比你好,身份比你高……”
“是你垂涎她的容貌……”。
再后来,压根不需要师攸宁再做什么,喻星莹与贝庆言已经从最初的相互反驳发展到互相攻歼,再后来甚至大打出手。
看着这两个平日里“相亲相爱”的表姐弟狠毒的攻击对方,师攸宁觉得他们不愧流着一部分相同的血。
半个时辰之后,喻星莹废了贝庆言的一条胳膊,最终将贝庆言压倒在地再无还手之力。
狗咬狗的局面宣告结束。
当然,喻星莹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长发散乱伤痕遍布,尾巴的鳞片还被贝庆言抠掉了好几片,只觉钻心的疼。
“既然五姐赢了,那本殿下便留你一命。”师攸宁轻描淡写的道。
“你……你真的会放过我?”喻星莹怀疑的看向师攸宁。
若是异地而处,喻星莹明白,自己不单会将喻星遥折辱一番,更会让她无比凄惨的死去!
“我答应过二叔和贝依山,你和贝庆言之间一人为主犯承担刺杀本殿的事,剩余从犯从轻发落。”
师攸宁轻笑一声,目光从喻星莹和躺在地上的贝庆言身上划过:“现在看来胜负已风,输的那个人——就去死吧!”
喻星莹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瘫坐在地上。
离开暗牢的时候,师攸宁吩咐喻黯在喻星莹被关押期间,每天都赏她一顿鞭子。
喻黯对师攸宁的话向来言听计从,闻言点头称是,默默的目送那少女离去。
“头儿,殿下对您真是器重!”一个属下对喻黯道。
他们这些在暗牢的人最清楚喻统领手中握着多么厉害的一股势力,足以想见殿下对自家头儿的信任。
“殿下她,很好。”喻黯沉默片刻道。
喻黯没有说的是,他宁可殿下对自己不是这么器重,只留他在身边护卫便很好了。
生活在看不见她的地方,他只觉得处处都枯燥无味,没意思极了。
“殿下,你恨五公主,对吗?”韦融忍不住问道。
他并不同情喻星莹,只是想更多的了解关于眼前少女的事。
而韦融敏锐的发现,她对喻星莹有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厌恶,这种厌恶似乎并不是单单因为喻星莹过去在殿下面前耀武扬威的缘故。
师攸宁想了想,怅然的道:“她并不值得我恨,只是她曾经伤害了我所认识的一个人,那个人被她欺负的很惨,没了修为,没了地位,最后凄惨无比的离开这个世界,那个人虽然没有要求我为她报仇,但是我承受了她很大的一份恩情,总是要回到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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