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死城。
东门入,西门出,按照陈长生的说法,东是死位,人由死位进入,需从生位走出,千百年来的规矩,不可违逆,否则将被这座古老巍峨森然的死城吞没生命,变为不人不鬼的活死人。
此时。
天上飘血雨,侵蚀大地,在看不到任何参照物的情况下,很难找到西门。
毕竟罗盘辩位的方法,在这阴阳极度混乱的地方,根本不适用,不过我们还没来得及探索这座古老死城,城门外,竟是传来了喧嚣声。
回头望去,就见一群目光狂热的人冲进来。
都是穿现代衣服的人,男女都有,大部分都是中年人,约有六十数。
“靠!三教九流的都跑来凑热闹了!”旁门青不屑说道。
形形色色的人,鱼龙混杂,用三教九流来称呼的确不为过。
甚至。
我还看到一个扛幡旗的算命先生,腰缠摇铃、八字木等等。
“嘶嘶……”
烈马嘶鸣声骤起,烟雾骤起时,城门口,那八个身披甲胄的士兵再一次出现,横贯城门,俨如地狱里守护鬼门关的阴灵。
八个浑身阴煞的古代甲兵一出,那群三教九流的人当即止步,徘徊不前。
“枉死符……可进!”
“擅闯……杀无赦!”
“秩序……天来定!”
“禁忌……谁可闯!”
……
第一次听到八个可怕甲兵说话,他们吐字很奇怪,不像是说人话。
血雨从天落。
恶寒杀念也在城门口升腾。
“杀!”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突兀间,数十个手持阴阳器物的人呐喊着,朝城门狂冲,寂静退去,被密密麻麻的寒铁碰撞声取代。
八个守城甲兵太少了。
难以阻拦。
八匹黑幽战马喋血,被乱刀砍得血肉模糊,呐喊杀戮声此起彼伏。
不过八个黑盔黑甲的甲兵也足够凶狠,手上的黑刀,堪比断头刀,每一次挥舞,几乎都能让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飞起,死亡如风的悚然画面。
“诶!”望着门外杀红眼的众人,陈长生哀叹一口气,“这家伙真是愚蠢啊!”
“什么意思?”旁门青问。
“与他们拼杀的甲兵,明显有问题,一个个在自取灭亡!”陈长生没有说明白,其实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如果真要守城,关闭厚重大门不久可以了?
而且,枉死城内,还有许多目露寒光的甲兵,为什么不来支援?
或许唯一的解释。
八个驾驭黑马的甲兵,不是活物,只是类似“虚”的亡灵形态。
活人斗杀亡灵。
真能胜利吗?
十分钟后,战斗就很快落幕,八个士兵殒命惨死,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地面上,却没有甲兵的尸体,刚才四处散落飞溅的尸块,全都如空气蒸发了。
就如躺尸的黑马,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满是血泊脓水的地面,鲜血冒着热气,全是那群三教九流死去人的尸骸。
六十多个活人,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一个个身体沾血,喘着重气,当然,能活下来的人,都是有真本事的,并不都是猫拳秀腿,比如那个算命先生,摇晃幡旗时,有烈焰火苗蹿出,不是一般的火,能烧穿士兵的甲胄。
“他叫南立,八命四柱高手,本事不弱于我!”陈长生冒出一句。
“呦!”
“陈老板,谢你一句赞言了。”
“我南立岂能和陈老板媲美,你看我为了进枉死城,身上挂彩,差点亡命,哪像你轻轻松松就进来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
扛幡旗的南立走上前,擦拭了身上血迹后,一脸乐呵呵说着,给人一点玩世不恭的姿态,说是算命先生,其实他的穿着很时尚,一件休闲黑西装,一堆逞亮皮鞋,还算是高大帅气。
与南立相比,其他人可就没那么乐观了。
毕竟城门下死去的人,大部分都是相互间有关系的,自然悲恸伤心。
“南立,少跟我扯蛋,你们怎么来此?”陈长生没好气说道。
“有人通知,说枉死城有异变,因此连夜启程赶来。”南立回道。
“你们被人卖了!”陈长生意味深长说着。
不用多想,肯定是白衡老头与夜手在暗中散布消息。
这一群人,十有八九要被人当炮灰使了。
“无碍,我也想在有生之年,来这枉死城走一遭,看看这里是否真有所谓的牛鬼蛇神。”南立神情轻松回道,这家伙是算命师,算命测天意,应该可以看清很多东西。
“你可真是乐观啊!”陈长生摇头说。
“陈老板,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南立突然变得神经兮兮。
“什么事?”陈长生说。
“那个……是……十几年前……家父登门求卦……走得匆忙……卦钱还没付!”南立说得很小声,再看陈长生,那张脸都扭曲起来了,说不出的尴尬。
十几年前的卦金,居然还有脸说出口,也是奇葩了。
“没钱!”陈长生直截了当。
“陈老板,你这可就不厚道了,要不,我再免费帮你看一卦?”南立不放弃。
“不要!”陈长生摇头。
“陈老板,没钱也可以拿物抵,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父债子偿,顺应道义,这账你可不能赖啊?”南立看着像个狗皮膏药。
“老头子当年说了,他是故意不给卦金,还说你们算出个什么玩意,狗屁不通,瞎编乱造,简直是浪费他老人家的时间,怪就该你们学艺不精吧!”陈长生开口道。
就在他们你来我往谈论时,枉死城深处,突然刮来了更猛烈猩风。
空气里,也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味。
“啊?”
“该不会是好东西出世了吧?”有人说话,一语惊醒梦中人似的,其余十几个人顿时眼睛冒光,不顾南立劝阻,大步冲入磅礴血雨中,朝枉死城内进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抵就是这么一个画面了。
“陈长生,回头再找你算账。”南立留下气愤一语,跟着众人过去,身侧的旁门青,出自旁门下品的高手,告别后也尾随而去。
“我们此行的目的,不在枉死城,赶紧找西门出去!”陈长生说道。
背道而驰,唯独我和陈长生走城内不同的路。
城头上。
森冷无语,如冷冰冰死神的一个个甲士,依旧在城头上走动。
对底下发生的事情漠然无视。
走了半个小时吧!
兜兜转转,参照一个简陋地图的指示前进,还是没有找到西位出口,周围的古老残破建筑,虽然高低不同,但是沐浴在死亡雨水中,渲染上赤红光泽,很容易让人迷失方位。
“老陈,我来试试吧!”我开口道,这样如没头苍蝇走下去不是办法,刚才我们所走的路,所有的路线,都深记脑海,再结合地图上的线路,我相信一番研究后,应该更容易又说发现。
“啊!”
远处外,一声活人的凄厉传了过来。
黑暗地天空,凄艳的闪电,鲜红的血雨,惨厉的叫声,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是如此的可怕与恐怖,听得人心底一阵毛骨悚然。
“他们遇到麻烦了!”陈长生感慨道。
“枉死城内,究竟存在什么鬼物?”我问。
“数不胜数!能杀死活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陈长生回道。
“我们一路没有遭遇,岂不是很幸运了?”我说。
“屁!那是因为我们身上洒了一层特制粉末,鬼物惧怕,才比较顺利。”陈长生说着,我不知道陈长生什么时候做的,不过他来过枉死城,并且成功活着出去了,还是有一些经验的。
“我知道枉死城西位出口在哪了!”我指着一个方向。
那边。
赫然是活人哀嚎鬼叫的悚然区域。
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几分钟后,血幕重重的道路上,一个双臂折断,胸膛出现血色窟窿的男子倒在我们脚下,异常绝望嘶喊,“树鬼,恶鬼!所有枯萎的朽木都活了,都化成了恶鬼!”
不用他说,我们也注意到了可怕景象。
道路尽头。
猩红的血雨滂沱而下,两侧原本竖着一截截几乎死亡的古木,此刻一片幽森,所有的古木都在血雨中疯狂舞动。古老地树干上显化出了人的面部,真像是厉鬼附身一般。所有的树枝都像是鬼手一般,死死的勒住活人的身体,慢慢将那些活人腐蚀,强行吸收进树体内。
只有几个人逃了回来,其余皆尸骨无存。
我一直盯着远处,感觉有些森寒,今日这一切实在太邪异了,让人无法理解。
“此路不通!”陈长生说话。
“我们看到的是幻象吗?”我惊异不定问。
“信则有,不信则无!只是我们身处其中,心底深处,已经埋上了种子,无法驱散了。”陈长生说得很深奥,根本听不懂。
绕开这条死亡道路。
我重新规划一条路线,没看到西门,却在旁边一侧楼宇高处,看到了火光,锈迹斑驳的铁窗内,有炫目的光在闪烁,折射除外。
隐约间,我甚至听到有人在轻轻吟唱?
似乎是一个失去心爱之人的女子,掩面哭泣,怀念往事,万念俱灰。
我正要继续走,陈长生却拦住了,表情严肃望着高处沐浴在腥风血雨中的黑暗建筑,“枉死城内,有它的禁忌规则,遇到这种光景,必须要走一遭!”
我,“……”
陈长生又道,“避不过去的!即便我们向前走,不用多久时间,肯定又再回原地,即便你走上一千次也离不开这个圈子。”
听着像是鬼打墙的说法。
“住在这种地方的,会是活人吗?”我问。
“上去问问就知道了!”陈长生跨过门槛,朝鬼气森森的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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